“宗繁。”
清越如水的声音传来,曲宗繁忙看去,师着红衣,站在高楼上。
“师。”
“近些日子,为师要下山一趟,你好生看候。”
“是。”
刚应下,师已不见了踪影。
来汤山几年了,师何时能带自己一起外出游历呢?
张淮纵云去了东邙,那里正经历战事。
他捏着最快的诀,抵达时,战事刚结束。
战场上,留下的只有尸体,活着的人都回了远处的营帐,计划着明日清理战场。
张淮却偏偏看到了一个活人,在战场上,他握着长剑,在寻找什么。
口中所言,似是——阿聆?
张淮瞬时出现在少年面前,目光冰冷:“你在找谁?”
那少年也不怕,脸上悲伤却难掩:“我在找我师父,你见了她么?她叫酒聆,是栾城有名的天师。”
酒聆,原来不是我的错觉,你果真是来了。
“你是她收的徒?”
“是。”
“你回罢,我会找她。”
“不,我……”
我想她第一个见到的,是我。
“她在历劫,劫过之后,她自会归无邪馆。”
“——是真的么?”
他的师父,究竟是在历什么劫?
“是。”
“如何信你?”
“你不必信我。”
少年看着他,终于蹒跚起步,张淮看着他离去,目光冷的没有温度。
酒聆,我的好师姐,你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如此不顾一切?
或是唯有师知,师又不肯言。
张淮寻到了酒聆,满身血污,张淮从未见过这样的酒聆。
她在他怀中,仅剩一息,是狼狈。
酒聆,既是来了战场,又为何不用天师之力?
我知你……
长睫微敛,他飞身离开。
曲宗繁不知师早已归来,又不敢贸然去高楼,直到张淮自高楼走下,他才知道。
张淮面色有些苍白。
曲宗繁连忙上前,却也顿了脚步,口中问了:“师,您怎么了?”
张淮声音清冷:“宗繁,去竹西汲些泉水来。”
“是。”
曲宗繁闻听,便挑起竹扁,走向竹林。
曲宗繁回来时,师在弹琴,琴声,醉倒了他。
曲宗繁醒来时,师竟倒在了石台上。
“师!”
张淮其实清醒着,只是此时意识有些混沌,他已站起身。
“无碍,你歇息了便去练术罢。”
说着,张淮回了高楼。
酒聆在沉睡,三年后方能醒来。醒来之后,不知又会是怎样境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