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国,交易市场,这里的货物来自天南地北、应有尽有,有高级的皮草裘衣,深山野林里挖来的珍贵药材,据说海底沉船捞上来的古董珠宝,吃的、穿的、用的,分类摆放等待有钱人。
市场的货物也分三六九等,以上所述不过是自由商人的野路子货物,买家不知道货物真假,或许连卖家也不清楚,运气好淘到宝物,运气差就花大价钱买个教训。
这是巨大的交易市场里的中等交易市场,上等呢自然是固定的老铺子,岿然等着香车宝马的到来,不谄媚不盼望,端得一副沉稳高贵的架子,别说根本连进都进不来的平民,就是顶级名流,你不买也拉倒,自身底蕴在,客源滚滚不愁。
与这里华贵的店铺遥遥相望的,是交易市场最东边的一个小角落,特意圈出来作为最下等的市场。这里卖的东西更杂,日用品,农家自制点心,夜壶等全摆在一边,哦,这里还卖的,是奴隶。
把人当做货物一样买卖,在这里似乎很平常,没有丝毫侮辱的意思,因为这里是古代,尽管这里也是号称‘人性至上’的琉璃国。我也没有感受到侮辱,因为戚悲的内心没有给我机会。
跪坐在地上,我闭着眼,好像这样就能安慰自己:黑暗是因为我不愿睁开眼。
而因为这个,众青-楼的老-鸨在如发现珍宝围过来,又失望而去后,两个人贩子骂骂咧咧地对我能卖个高价不再抱有希望。
多次无人问津后,女贩子扯住我的头发:“睁开眼!听到没?”
我因为疼痛睁开眼,女贩子又恶狠狠的说;“等会儿有人问话,你只要回答‘嗯,啊’这样的单字,听见没有!还有,不许闭眼!你要是不听话,看我们怎么收拾你!”
恍惚的点头,事实上从我醒来他们就没给我吃过东西,加上大病未愈,哪里有力气,以至于睁眼的那一瞬间模糊的白光,让我分不清是眩晕还是阳光。
似乎透着红色的热度洒在我眼球上时,我庆幸自己还有光感,不是冰冷的永恒的漆黑。
“这人怎么卖啊?”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回老爷,这是我家侄女,今年家里发洪水,留下个疾病缠身的老母,她为了筹银子托我们做中间人来卖身,哎,起初我们不同意,再穷好歹也是我们家的闺女,清白伶俐,没钱我们可以想办法嘛,可谁知这孩子知道我们家也揭不开锅不愿拖累我们,以死相逼,哎~~我们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了,只盼望替她寻个好人家。”
买家听得不耐烦:“行了行了,问你价钱,说这么多干嘛?”
“是是,这位爷,这丫头不贵,就十五两。”
“什么?!”买家夸张地拉高语调,“就这么个破丫头十五两?你怎么不去抢?”
“看您说的,爷,这好歹是我自家侄女,我们还指望这钱去救命,哪能随便就贱卖了。”男贩子讨价还价。
“这个数。”
“不行啊爷!您这砍了一半哪,我们药费都不够!”男贩子跟要了他命似的叫唤。
“不行拉倒!”那人不耐烦地要走。
“价钱再商量,别走啊爷!”男贩子拉扯住,声音焦急。
买家停下了,却没说话。
“咱们各自让一步,十两如何?”
“哼!”那人不屑地哼一声作势要走。
“九两!这可不能再少了!”男贩子咬牙。
那人稍一思忖:“八两。”
“爷——”男贩子声音听起来像哀求。
对方无动于衷:“就这个价,也不是你一家卖丫头,那边多得是货色供我选。想好喽,卖不卖随你。”
男贩子还在犹豫,女贩子扇了他背,快嘴定下:“成交!”
就这样,我被卖给一个素昧谋面的陌生人。路上男人不断打量我:“啧啧,这容貌比茴香楼的魁首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真是捡到宝了!哎哎!你往哪走?”
我停下,面向他声音的来向:“走错了,这边。”
靠近他,手被一把抓住;“算了,看你不识路,我拉着你,免得走丢了。”满是汗渍的手趁机摩挲我的手背。
我皱眉,可到底没挣开。幸好大街上他不敢明目张胆,况且碍于我的‘身份’没有太过火。
“跟你讲啊,遇上我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等会儿带你去大户人家做妾,享不尽的富贵等着你!呸,要老子是女人,老子自个儿就上了,还轮到你这穷丫头!”
他的脚速快,我几乎跟不上,也正是由于他急于邀功,才没发现我眼睛的问题。
感觉走了许久,离了繁华闹市有段距离,喧闹声变得很小。我累得气喘吁吁,听他小心翼翼的敲门。
“谁啊?”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门后响起。
“李伯,是我,狗三儿。”
门吱呀拉开:“狗三儿,你这是?”感觉一道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不是听说秦管事儿子要冲喜还没寻着人吗,就给他找来了,您看。”得意洋洋的拽着我往前推,“美吧?”
“嗯...”李伯有点兴趣,“你哪找来的姑娘,身家清白吗?”
“嗨!瞧您说的!这可是我小姑的闺女,家里穷的没法才托我送人,我寻思着齐府在京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人家,便将她送来的。”
“就你那副长相,还有这样貌美出众的表妹?”李伯不信。
“怎的?就不准我家出个美人啊?您老快别开玩笑了,还是去通报要紧!”
李伯应承了进去,那个狗三儿不舍地摸着我的脸:“老子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美人,尼玛还没捂热就要送人了!真是...哎算了,等以后发达了,要什么美人没有,眼下还是先攀住齐府最要紧。”
我嫌恶得偏头,他却没动怒,只是吩咐:“刚才的话你听到了,以后不管谁问,只管说我们是表兄妹,听到没!要是你说漏了嘴,遭殃的头一个就是你!以后当上总管夫人,可记得我才是罪魁祸首!人家都说滴水之恩那个什么报,我给你这么大恩惠,你要有点良心当记得报恩。”
我听到一半差点笑出来,罪魁祸首?你国文也是射骑老师教的吗?况且,我一句话都说不爽利,还想泄漏什么?老兄你想多了。
不多会儿,李伯开门迎我们进屋;“秦管事到铺子里对账去了,他媳妇苟氏叫你们进去。”
我又差点喷了,****?还能再扯点吗这名?
脚下凹凸不平,应该铺着石子路,狗三儿没再拉我,我很‘依赖’般地扯住他衣袖跟着,李伯见了直夸:“你们兄妹俩倒是感情好。”
“嘿嘿。”狗三傻笑,看似默认实则因为虚荣心被满足了。我虽然力疲,但还是尽力仰着头,感受阳光的跳跃。
约莫到了一个院子里,我被狗三按着行礼:“秦夫人好。”
“嗯。”一听就是个干练的,“这就是给我儿子找的女人?你,抬起头来。”
命令的语气让狗三儿一把扯住我头发,我被迫抬起头。
苟氏明显一顿,语气不见多高兴:“嗯,长得...不错。”
狗三儿一个劲儿点头,却听她又说:“就是妖气了些,一副狐媚子样,我儿真纳了她还不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身子没准更差。”
狗三儿冷汗都下来了:“秦夫人,不不,我表妹这是生来的长相,她性格可是天差地别的,又乖巧又伶俐,洗衣做饭,弹琴刺绣什么都会,算命的都说是旺夫相,绝不像您想的那样!”
“咱家又不是高门,会弹琴的媳妇要来作甚?想听曲,茴香楼多得是,干嘛花闲钱养着她?”她轻哼,竟是拿我与妓-子并论,高高在上的姿态无处不显。
狗三儿一时拿不准她的意思:“...这,我表妹进了门还不是任您发落,你让她干嘛她就干嘛,吃糠都行!忒好养活。夫人权当她是伺候人的奴婢。”
“呵,吃糠?传出去还说我秦家刻薄呢?”
狗三儿暗恼自己说错了话:“那您...?”
“算了。”苟氏幽幽一叹,“看在你以前任劳任怨做了许多事,我就暂且收下吧,喏,这是十两银子,也算你的辛苦费了。”
狗三儿愣了愣,没想到她压价这么厉害,哪里是媳妇的价,分明是丫鬟的价,这样一幅恩赐的样子让他对自己想进齐府当值的请求不敢再提,只埋下头感恩戴德的样子;“谢秦夫人!谢秦夫人!”说罢被李伯带走。
我站在院子里,杜鹃花的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中,苟氏的目光犀利地落在我身上。
“你,走近了我瞧瞧。”
我依言慢慢挪过去,她看我的样子以为是我胆小,不屑地哼哼:“果然是小门小户出身,长着一脸妖精样想勾-引谁?”
我默然,对于这种女人,我向来是不愿多言的。
“哼!别以为我收下你,就是同意你给我儿子当妾!像你这样卑贱的女人,茴香楼最适合你了,不过那里太光鲜,还是军营更好。”
恶毒的言语让我浑身发冷,苟氏轻轻笑了:“别紧张,在没刮花你脸之前,我是不会这么做的。”
“桂丫头。”
“哎~~苟嬷嬷您叫我。”
“把她带金儿屋子吧。”
“是。”
我主动拉住那丫鬟的袖子,惹得她诧异地顿了顿,随后转头带我走进院子。
门推开,一股难闻的药味铺面而来,屋里一片死寂令我不禁放轻了呼吸。
-----------------------------
昨天由于电脑和网络的关系一直登陆不上网站,不是有意断更,非常抱歉~今晚更新照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