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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学武

幸好裘西屿是个守信的人,答应了就绝不反悔,所以当我伤好后去竹林,发现他竟依然抱剑在等待,就像是日常动作,让我大感意外。对他那些微不满也消散了。

我和他打了招呼,吩咐西果站到稍远却又视线能及的地方,正式开始我的学武生涯。

我豪气万分地朝裘西屿比了个江湖中见面的手势,然后自觉地走到场地中央,深吸一口气、全身蓄势,突然大喝一声“呀!”,然后哐的扎马步蹲下!

眼角的余光似乎看到西果吓得一个寒噤,而裘西屿,不知是不是我错觉,他万年不变的嘴角似乎抽了下筋。

不自觉瞟了眼平举的摇滚手势,我顿时觉得自己很二!

咳咳,我开始随意比划起来,对裘西屿甜笑:“呵呵,开场热身,开场热身...”

他抿了抿嘴,换了手拿剑,神色淡淡:“这里,二十圈。”

!!!什么意思?叫我跑步吗?二十圈!!!这竹林好歹是个林子吧,二十圈?是要我死的节奏吗?难道不该循序渐进吗?

“大哥,我......”还没说完,他便转身练剑去了,不留一个眼神。

这!算了,不就是跑步吗,吃得苦中苦方得人上人,现在累点,以后就是大侠啊大侠!介个......实在不行,还可以装晕是吧?反正这身子这么弱,晕倒很正常吧?

虽说如此,我还是拉了个垫背的,看到不情不愿跟在后面的西果,顿时觉得心中的郁闷少了许多。

憧憬着美好的未来,我激-情四溢!不禁引吭高歌。

“是谁带来~~远古的呼唤——是谁~~~诶留~~下——千年的期盼,啊嚯嚯嚯吼~~~~我看见——一座座山,一座座山川......”

“嘎嘎嘎嘎——”惊起乌鸦一片。

“呀拉索~~~那就是-青——藏——高~~~嗷嗷嗷嗷嗷嗷-噢-嗷嗷嗷嗷——原~~~~~~~”

静悄悄,林中的鸟已经逃尽了。

“小姐~”西果终于忍不住弱弱的开口,“您能不能别唱了...”

“你懂什么!这叫练习肺活量!”一边跑步一边唱青藏高原,可是最萌搭配!

“可是,西果都快没力气了......”全拿去抵御你那穿耳魔音了。

“没品位!”我还是停了下来,因为——尼玛也太累了吧!别说跑,我连站都站不稳了——大脑完全缺氧!

刚开始跑第二圈,我就已经撑不住了,这还是我一再坚持的结果。一屁股坐在地上,嗓子眼干涩,完全说不出话来。

“小姐...”西果气喘吁吁地在我身边坐下,“还有十九圈怎么办?”

我一咬牙:“跑!”

于是我休息了半小时后又开始跑,跑一圈就休息半个小时,但跑完第三圈我真的不行了,我叫西果扶着我,两人一起颤巍巍地返回。

“一小会儿,你就说我晕倒了。”我娇弱地倚在西果怀里。

西果虽然比我好点,也还是累成了狗,本来嘛,她跟在我身边就没做过重活,此时也是双腿颤抖着答应我。

已经可以听到剑啸,我连忙倒在西果身上。

“不好了!大少爷,小姐晕倒了!”西果驮着着我摇摇晃晃地向裘西屿走去,经过上次大闹芳兰院,西果的演技有明显提升,瞧这一脸的焦急,多逼真呐!

裘西屿立刻停下练剑,快步走来,一手搭上我的脉。我稍有紧张,眼睛紧闭。

裘西屿看了看我的脸色,然后沉默了一下,我虚起眼,看他向西果轻轻挥手,示意她放开我。西果看着他淡淡星光的眸子,愣愣地松了手。

裘西屿双手握住我的肩,正视我的眼睛:“你错了,我说,这里,二十圈。”

我有些懵,什么意思?他是在对一个晕倒的人说话吗?还是......

“我松手了,你可以继续。”淡淡的声音一如往常。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握住我的手真的一放,然后......

“嘭!”

“哎呦!我的屁...”股!疼死人啦!怎么都不怜香惜玉的!幸好为学武专门穿了紧身短打,要是裙子,连**都得朝天吧?等等,我早就被发现了吗?我立马睁眼,看他俯视我毫不吃惊的星目,我知道自己被当场戳穿了!天!好丢脸有木有!

我瞬间泪盈于睫,用湿漉漉的大眼瞅着裘西屿:“大哥~~~”调子转了好几个弯,然后一手虚弱地扶额,一手软软地抬起。

裘西屿没有鸟我,抱剑潇洒离开。

哎~老兄!你别走啊!好歹把我扶起来先!

“西果!!!”

------------------

很久很久之后,我腰酸背痛地躺在床上,才终于理解了那句话的意思。

“你错了,这里,二十圈。”

就是说,他叫我跑的二十圈,并不是整个竹林,而是,练武场而已!!!

老天!为什么没有问清楚再跑?花费这么多力气,还给‘师傅’留下不好的印象!尼玛刚说完内容就跑没影了足足2个时辰!要我早走人了!

而且我当着他的面装晕,他会不会以为我是一个很娇弱、连一点点苦都吃不了的大小姐?

“西果~”我有气无力,“刚才我有没有很丢脸?”

西果绞着手指,刚想点头却被我一记瞪眼噎回去,然后识相的使劲摇头,脸上的肉都在晃动。

我满意地闭眼:“以后肯定会更累,本小姐一定会坚持下去,西果,你要监督我......”说着慢慢陷入沉睡。

翌日清晨,我醒来发现屁股又是熟悉的凉悠悠感觉,说不清是感激还是...郁闷,就算是裘雨乔,被人看了屁屁且在我睡死不知情的情况下,也还是有点不爽吧。其实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已经结痂。我蘸了点药膏,香味好像有点不同,虽然触感都是很舒服的。

“西果!”

“小姐干嘛?”西果从外间走来。

“你知道是谁给我上的药吗?”

“什么药啊小姐?”

哎,算了:“没什么。”

既然不知道,那去探望裘雨乔好了,顺便问下,是她亲自帮我上的药吗?(喂喂,顺序是不是颠倒了!)

“对了,西果,我让你送给四小姐的药你送了吗?”

“送了,小姐。”

那就好,走,摆驾听雨阁。哪知——

“我们小姐不在。”

什么?什么有种“我们总经理不在”的赶脚?如果我再是个穷酸女冤家,那就是妥妥的现代总裁文啊!等一下,我的联想是不是太丰富了!

“不在?去哪儿了?”

“不清楚。”还真是前台小姐婉拒的标答啊。

“代我向你家小姐问好,祝她早日康复。”

那丫鬟一颔首:“谢大小姐关心,我家小姐已康复了。”

是么?我瞥向西果,消息不太灵通啊。

人家都可以到处跑了,自然是病好了嘛,小姐你自己智商太低,干嘛怪人家?西果嘟嘴。

这丫头!我一个板栗敲上去,居然说我智商低!不想活啦!

“西果!”

“...在。”

“问有户农家养了一头猪和一头驴,过年时需要杀掉一只,你觉得应该杀哪一只呢?”

西果很奇怪我会突然这种问题,让她摸不着头脑,可还是很警惕地说不知道。

“哼哼,送分的题都打不上来,真是笨死了!”

“小姐这么聪明,不如你告诉西果答案好了。”

我一噎:“我,我当然知道答案,只是,哎~西果你不是一直想出府玩吗?走!我们现在就去!”我真诚地拉着她的手。

人家什么时候想出府啦?不是小姐你说不想出府看人眼色的吗?西果郁闷的看着我。

我视而不见,拉着她就大步离开了,方向是千金阁,哎哎,出府不用易容的吗。

--------

走在大街上,终于不再有人对我行注目礼了,反倒是西果扭扭捏捏的。

“小姐~”她扯扯自己的小厮服,“这样好奇怪哦,而且,脸上痒痒的很不舒服。”

“刷”地我打开折扇:“你小姐我都忍下来了,你有什么好抱怨的!”

我又一次看见官府投资演绎的“英雄救美”,这次终于没有反串,只是两个演员体重明显不搭,“美”像一座小塔,把“英雄”压在身下动都动不了,更别说抱起来逃跑了,可怜那些搭戏的“坏人”,为了剧情正常经行,只好跑得很慢很慢,就像拍摄慢镜头,试想大街上一群“如花”以练眉来眼去剑法的速度朝你跑来,绝对让你这辈子都再也不想吃饭!

我不断听到“呕!”的声音,避免被影响,我拉着西果赶紧离开。

这样宣传完全是反效果!见到这样不堪入目的场景,风祈民众还有敢英雄救美的吗?

逛到红楼,我突然查看了我和西果两人的装扮,很好,两个瘦弱的美少年,至少不会被人认成少女。

“哟,两位小爷今儿来的可真早,我们还没开始营业呢!”一进门,上次那个老-鸨又迎了出来。看样子没认出我们,我成就感立马油然而生。

“没营业?那她们在干嘛?”

老-鸨转头一看,几个披头散发的姑娘正在四处游荡。有的“咿咿呀呀”地边走边踢脚,那高度,绝对是我只能拿鞋子放到的位置。有的无限转着圈走路,根本没有眩晕的征兆。还有的,站成几排,面对一面墙的镜子,练习弯腰和娇笑“哦嗬嗬嗬~”。最让我觉得神奇的,是有的房间里面,传来抑扬顿挫、时而高亢时而低吟的“嗯嗯啊啊”让人脸红心跳的叫声。

“哦嗬嗬嗬嗬~哎哟讨厌了啦!人家姑娘在练习才艺啦!”老-鸨一边捂嘴娇笑,一边用帕子轻扔我。

看您这天山童姥般的笑声,想必一定对那些姑娘是言传身教吧,我不禁打了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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