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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扳回

我果然高估了他的人性啊,本以为打亲情牌可以让他心生愧疚,没想到他对待自己亲生女儿竟然如此无情,既然如此,往后我也再不会顾及父女情面,手下留情。

“来人!把这个逆子给我拖下去,家法伺候!”说话瞬间便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上来,那速度,应该是早就在门外候着的,我思及此又是一阵冷笑。

我被按在院子里的长凳上,家丁拿了结实的木棍指着我屁股重重拍了下来。

“啪!”肉-棍相接发出清脆无比的声音,我却痛的瞬间汗湿了背。但我眼角看到踱步出来的裘玉林,以及闻风而来的裘琪琪,紧咬着牙关不肯哼声。

啪啪啪声不绝于耳,一下一下又一下,我已经数不清到底打了多少棍,只觉得浑身都开始痛了起来,更要命的是,不知是失手还是故意,好几下打在我的背脊上,让我疼得几欲昏厥。

就在我脑袋已经昏昏沉沉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住手!住手啊!”裘思华匆匆赶来,急忙拦下行刑的家丁。“球球,你怎么样了?”他凑到我身边,声音有些颤抖,想要触摸我的伤处,却又忌讳男女之别犹豫着。

“哥你干什么!”裘琪琪气得跳脚,“你快让开!难道你想违抗爹的命令吗?!”

“爹!”裘思华走到裘玉林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你这样会打死妹妹的!你就放过她把!”

裘玉林沉着脸,对他冷哼一声:“她把你娘伤成那样,你还替她求情?”

“妹妹一定不是故意的!爹,你就放了妹妹吧!”

“哥你怎么回事!帮着外人...”

“够了!”裘思华朝裘琪琪大吼,将她怔在原地。

“爹!”裘思华又看着裘玉林,“妹妹已经受到惩罚了!她身子这么弱,再打下去就真的没命了!难道,您真想打死您的亲生女儿吗?这叫外人知道了会怎么看您!!这叫死去的秦夫人怎么看您!!”语气到了后面竟是如刚出鞘的剑般咄咄逼人!

裘玉林听了不自觉后退了一步,看了眼裘思华,又看了眼我血肉模糊的背部,神情恍惚地走了。见他不再追究的样子,家丁们也随之离去。最后只剩下三人。

“裘思华你疯了!居然护着这个贱人!她......”裘琪琪反应过来朝裘思华大吼,可是却被他扫来的一记冷眼掐断了声音。然后她眼睁睁看着裘思华轻柔地抱起我,神情焦急地往府中的就医处赶。

晚上醒来,我整个人是趴在床上的,臀部和背部已经被敷了药,但还是疼得撕心裂肺,我唤了好几声西果才想起她被我送到沉香阁去了。推门而入的居然是裘思华。

他坐到我床边,怜惜地看着我虚弱的样子:“球球,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苦了!”这台词,多像苦情虐-恋文啊!不过,什么时候两人私下里他已经习惯叫我球球了?

“我不知道你出事了,都是你早上去了松岚苑,我才接到报信说你挨了棍子。”

我有些奇怪:“你不怪我打了你娘吗?”

裘思华摇摇头,语气坚定如早上为我求情那般:“我相信你,一定是娘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你才动手的!再说,我娘只是皮外伤,一点虚弱的样子都没有。”

我倒不知说什么了。这还真是个奇葩的儿子,用裘琪琪的话来说,简直算是吃里扒外了!

“球球,你饿了吧,我让厨房炖了鸡汤,你趁热喝!”说着他拿出一碗不知哪端出的还冒着热气的汤,舀了一勺吹到温度适宜,最后送到我嘴边。我本来想自己吃,可是这姿势实在不方便,只好让他喂了。

喝完汤,裘思华又说了好一会儿话,最后吩咐我好生休息,留下药膏才离开。

我趴在床上,却在想,裘思华的态度很是奇怪啊,照理说之前两人接触不深,感情更没有好到自己亲娘不帮、帮我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的程度!而且我一直觉得他对我...好像不是兄妹那么简单。但愿我多想了。

第二日早上还没睁开眼,便感觉屁股伤处凉悠悠的,火辣辣的疼痛感消了很多。我伸手轻轻碰碰,摸到滑滑的药膏,拿到鼻子前闻,带着一股子清香。

昨晚我睡着了又有人帮我上了药吗?我叫来暂时顶替西果工作的丫鬟,她却说从昨晚我睡下到现在都没有进来过,

难道是裘思华?昨晚走了不放心又来看我?那他不是看了我屁股!也不对,他想来守礼得很,不会做这种抹药的尴尬事,尽管我睡着了。

那...是月娘?嗯...还是不对,且不说她不轻易出沉香阁,就是得知我被打的事担心地跑来看我,守门的丫鬟不会不知道。还是说,她是偷偷来的?

噢!我知道了,是裘雨乔!以前原主受伤,都是她派人偷偷送药过来的,这次应该也是如此。

想通了便不再纠结,可是身上的伤让我行动不便,并打消了去沉香阁的念头,反正去了也是徒惹月娘两人担心。

百无聊赖,只好让丫鬟给我寻了几本游记话本之类的闲书打发时间,可通常我趴着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口水还淌得满书都是。

还好,每夜都有人给我上药,那时候都睡死了,只是第二天醒来觉得很舒服。就是因为这效果奇好的药膏,我三天后终于可以下床走动了。

这几天裘思华常常过来,有时候一天要来三次,我虽然也有些吃不消他的热情,但又拒绝不了。

总之这件事算是揭过去了,我的院子又变得如往常般冷清。等到走路姿势不再一瘸一拐,我才去了沉香阁。

可是还是没有瞒住月娘。她见我多日没有出现,出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我受罚之事,刚想去看我,我自己就来了。

她又是心疼又是自责的念叨,说我不该那么冲动,又要求看看我的伤。我连忙咬着牙跑了一圈表示我已经好了,她才没有继续,只是眼泪还是簌簌往下掉。

我只好转移她的注意力,向她撒娇:“嬷嬷,人家好久没有吃到你的梅花糕了,你给郁儿做好不好?”

“好好好!嬷嬷这就去!”月娘擦掉眼泪,奔向了厨房。

我在一楼里屋找到西果,这丫头正在呼呼大睡,脸上的红肿消了大半,现在连印子都看不咋出来了。我没有叫醒她,自己在一边琢磨,如果在这真的呆不下去,是否真的要逃走呢?可是逃,又能到哪去?

吃过晚饭,我带着西果悄悄回了千金阁。李姨娘的事还没完呢!

这几日由于受伤,我自然没有去竹林学武,只是让人捎了信给裘西屿说了情况。其实我有点埋怨他,毕竟我先前给他捎的信他回都没回,我毕竟是他亲妹子,他还没有人裘思华顶用!看来果然是不太喜欢我这个妹妹的。上次想必是我死皮赖脸要学武他才被迫答应的!仔细想想,以我们淡薄的关系,他不来救我也无可厚非,况且我是穿来的,与他根本算是陌生人,我有什么立场去指责他!

第二日,我用易容药汁涂在西果脸上,将她脸变得肿了一圈,还在她身上画些血痕,再穿件破烂得衣衫,把她悄悄带到芳兰院偏屋,我则返回千金阁。

刚进屋子,便听到丫鬟跑来:“小姐!找到西果姐姐了!她在芳兰院!”

我跟在她后面焦急地赶到芳兰院,还没抵达,便听到尖利的女声。

“快把这个疯子给我抓住!”

化了妆的西果跌跌撞撞地,好像刚从芳兰院里跑出来,披头散发,大声哭嚎:“李姨娘饶命啊!不要打西果啊!呜呜~小姐!你在哪啊,快来救救西果,西果不想被李姨娘打死!”

芳兰院的丫鬟急的冷汗直冒:“你们几个怎么这么没用,连个小丫头都抓不住!”

家丁们也很无奈,西果东窜窜西跳跳,速度不快,可滑的跟泥鳅似的,他们常常只抓得到一抹衣角。而西果的大喊引得许多人来看热闹,她还不满意,给自个儿加起戏来。

“可怜我的小姐哟!李姨娘硬要把你嫁给瘸腿的!”一张脸哭得又红又绿,幸好易容药比较防水,“我苦命的小姐哟!平时被人欺负就算了,如见连下半生的幸福都毁了!老天爷,西果死了不要紧,你救救我家小姐吧!”说着跪下拜天。

喊抓人的丫鬟见她停下来,松了一口气,眼看家丁要擒住西果,我忙出声大喝。

“你们敢!”

我在丫鬟的搀扶下,虚弱地走过去,那抓人的丫鬟见我来了,忙向家丁使眼色,竟是要将西果直接就地处决!

我心中着急,可是距离西果还有十步远,俨然来不及,关键时刻,领头的家丁突然膝盖一弯,跌倒在地,后面的家丁跟多米诺骨牌似的倒成一团,我才有时间赶到西果身边,将她护住。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行刑!”我厉喝,“我看你们谁敢动她!”

家丁见我护犊子的样子都退了一步,我冷冷看了眼站在院门口那丫鬟,然后环顾周围看热闹的人,凄声道:“虽然我是个不受宠的小姐,可也容不得自己的丫鬟被人作践!我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力量单薄,但这次的事我一定会讨个说法!”说罢流着泪带西果走了,那背影让人看了觉得无比凄凉。

后面几****称再次病倒,西果打听到李姨娘发了好大一通火,杖责了那天负责抓人的丫鬟。至于讨说法,我都“病”了当然不了了之,因为我知道无论如何,裘玉林不会帮我,但是府里的流言蜚语就够他受了!

也许是知道了真相愧疚了,也许是迫于流言的压力,裘玉林吩咐人给我送了一些补药和膳食。反正我觉得是后者,如果要愧疚他早百八十年就愧疚了,还会等到现在?

至于那婚事,当然也是吹了。

经此一事,我发现,武力是多么的重要!我要下定决心好好学武,就算——死皮赖脸缠到裘西屿不耐烦,也要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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