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苋摇头叹息,戴上手套,把骨头用一块软布包好,自己个儿要爬出去埋葬了去,庄硕肯定是要陪着她的。两人就在洞口杂草处找了个位置好好的埋了骨头。才又折回洞中。
庄硕吩咐她戴回口罩,自己也戴上。然后套着手套,一抖银枪,那东西又缩回巴掌大小,他不知按了那儿一下,钻出来如二寸来长的针尖,挑起古老铜锁排孔,左右旋动着。
叶苋看着他变戏法似的耍弄手中的武器,羡慕得不得了,有空真要好好问下他这银枪有什么来头。要是能多打造一个她傍身,那真是如猫添双翼,麻雀变凤凰,太有逼格了。
“喀嚓”一声,小箱子打开了,大抵封闭性好,内中一块黄色的丝绸,上面有一个圆形的雕着仙浆果子形状的八角精致银盒子,果然是落山族的古人。
庄硕缩起银枪,挑了挑八角的精致银盒子,没有异状,方拿起来轻轻打开,内中竟然是一杖鲜红色的仙浆果子。庄硕猛一皱眉,另一只手扬了扬鼻子。
“怎么了?”叶苋不解,伸手接过银盒子观察着。
“臭死了,猫屎一样的气味。”
“臭吗?我闻不到臭味。”叶苋拿到眼前仔细看着,但见那鲜红色的果子整个如红宝石一般透亮,皮薄如丝,晶莹通透,内中似有红雾萦绕,还透出一股隐隐的香气。
“据说这部族的仙浆果未制过时都有一股屎般的臭味。”庄硕沉吟了一会,又说:“这东西放了几百年颜色还这么鲜艳,必是果中之王。”
“但我闻着怎么这么香呢。”叶苋睁大眼睛看着那果子,看着看着,红亮通透的果子竟似是有生命般的越发晶亮起来,她惊喜,忍不住用食指轻轻地点了它一下。
“咄”的一下,薄如蝉丝的皮竟被戳破了!缓缓渗出鲜红的液体果浆,发出一股扑闻的异香。
庄硕一直留意着她,怕有什么意外,此时更是捂着鼻子,一副臭死人的模样。
怎么没有着力就戳破了呢?叶苋吓懵了。突然间,一道纤细的腰肢自她胸前窜出!是银狗牙上类幽灵花,它以极致的速度直接撑破她的衬衣扣子窜出来,张开血盆吸嘴,朝果子扑去!
“咕咚”一声过后,又传来“嗞嗞”两声满足的赞叹,那鬼东西扭了扭腰,吸盘嘴对着叶苋“吁吁”叫了两下,“嗖”的一声,缩回去她前胸去了。
哇靠,没见一天,它的腰肢长了两倍,差不多一尺半长了!
叶苋傻冒了,过了好一阵子,她看着空空如也的银盒子,再看看庄硕,颤声问:“你……看到了吗……”
庄硕点了点头。他的惊诧并不比她少,不过经历了怪花咬掉贼人鼻子,才刚又吸食精元珠子的事,他已经有了一定的抵抗能力。奇怪的是,他以为只有叶苋能看见那邪门花儿,想不到他居然也能看得见它。
“你居然看得见它?那听到它在说话吗?”
“嗯。——声音有点不正经。如果你能和它沟通,得教育它要含蓄些,要内敛些,别冒失鬼似的。”
叶苋吸了一口气,盯着他正要顶嘴,又不知说啥。
庄硕也正盯着她。视线触及,却没有移开,两个人都竟是微微的一震!心头俱是腾升起一缕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感觉,一时愣愣对望,不知所以。小小的空间,萦绕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暧昧情愫。
感觉微微地失神,庄硕正要移开视线,却发现她胸前的扣子又被怪花撑破了,这次是连里面的圆领都爆开了!
只觉一道热流自腹部向上窜升!庄硕僵硬着脖子别开视线,连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一切毫无预警,不在他掌握之中。
倒是叶苋回过神来了,讪讪地凑前身子,要看他开锁,却不知这么一俯身过来,胸前的景色对庄硕而言更是莫大的视觉冲激,血液一波一波的朝脑门涌去,连身体都绷得紧紧的!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实在不是一件好事。叶苋心如明镜,满眼无辜地凑到他脸前来,无疑就是送货上门。下一刻,她只觉眼一花,整个被他揽进怀里,小嘴已经被什么温热的东西严严堵住。
叶苋吓了一大跳,想尖叫,却被堵住嘴巴。条件反射地挣扎,被他一只大手捉钳着双手手腕,一个欺身顺势把她掰倒在沙地,庄硕已经如大山一般,整个把她压在下面。
意识几近迷失了。
不行啊!她和他不熟,真的不熟!也就几下心肝乱跳发了几下神经而已,怎么可能就这么亲密呢!叶苋理智回归,疯狂挣扎,嘴里“唔唔”叫着,扎手蹬脚的拼命从他身下钻出来。
叶苋连滚带爬的缩到一丈多远,捂着前胸抱膝缩成一团,小脸苍白,心脏跳得近乎要爆炸了,脑子乱蓬蓬,也不敢望他,只是一味抽泣。
后来,她回想这一段经历,竟然清晰地记得,当时心底其实是不害怕的,只是身体居然对一个只认识几天的男人自然地产生兴奋迎合的反应,让她迷惑而恐惧。
她是个习惯性地跟心走的人。是那一类在人群之中,莫名地感觉自己是疏离的,没有办法融合进去的人。试过改变,却改变不了多少——比喻说,当一伙人因为一个笑话,一段黄段子笑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她却觉得一点也不好笑,甚至因为所有人都在开怀的大笑中,怀疑自己是不是不正常。
她不敢去怀疑一群人,因而只能怀疑自己。她知道,这是埋藏在自己心底深处的,因自卑而莫名地自我杯葛开来的疏离感觉。
她会选择和骆深一起,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触及这份深埋在她心底的自卑。骆深的眼中,从两人认识的第一天开始,至离开她踏入麦国之前,她都如此美丽纯洁,淡漠安静,那种仰慕,安全,安心。
所以,即使她对庄硕有感觉,但若自他身上,得不到那种全心全意地深爱她和守护她的感觉,她一样不会把自己交出去。
庄硕如饿狼般盯着她,却没有过来。许是过了有二三分钟。他的气息平复下来。叶苋也止了泪水,时不时微微抽一下肩头。
两人默然地坐着。又过一会,庄硕睨了她一眼,沙哑着低声说:“呃,对不起。”
“呜……”一句对不起,又重新唤起了叶苋的眼泪。好象猜到庄硕不会再做些什么了,还越哭越厉害,没完没了。
庄硕轻皱起眉头,实在不知怎么哄她,只是站起来朝她走去。叶苋害怕,起劲朝后缩,缩到没位置缩时,竟然不哭了。
她红肿着眼,愤怒地瞪着他,哽咽说:“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
庄硕本来还是很内疚着的,听到她这样说,居然笑了。
“你笑什么笑。”叶苋知道他不会对自己再怎么样了,抓起地上一把沙子就朝他小腿处撒去:“混蛋,走开!走开!”
“我就不走开。”他痞气地笑着,故意逗这个年过二十五却害羞得象十三岁的女孩。
“你这混蛋走开!再过来我就叫鬼花儿咬掉你鼻子!真咬的!”
“我告诉你,我能瞧见你那鬼花儿咬人,就表示它接受我,绝对不会攻击我的,你信不。”
“谁说的!”叶苋不知怎么的就想和他撒气,低头朝捂着的胸口处口叫:“花儿出来咬他,别咬鼻子,咬他的脚,咬瘸他去。”
“嗞嗞嗞嗞——”胸口的花儿竟然回应了!——你们是玩儿着,我才不咬呢。
庄硕居然也听到嗞嗞的声音,不由惊讶挑眉:“它能和你对话了?”
叶苋也傻眼了。瞪了他一眼,继续和花儿说:“咦,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嗞嗞——”鬼花儿的意思是说,不错啦,你送了我那香果子,真好吃,吃吃吃。
哇塞,太激动了,那表示以后她能随意使唤,能多个无所不能的跑腿或宠物之类?说不准是个装逼神器呢!她又问:“那一会十二点我还要喂你血吗?”
“嗞——”要哟,这可只是补品,血血才是正餐。——我靠,还会讨价还价呢。叶苋瞪着庄硕,说不出话来了。
庄硕虽然听到“嗞嗞”的叫声,可听不懂它的意思。看叶苋完全不记得刚才的事了,心中好笑,一屁股挨着她坐下,好奇问:“它又说啥了?”
“它说……果子是补品,血血才是正餐。”叶苋喃喃说着,心中还是惊奇极了,好一会才意识些什么,双后一把推至他歪向一边,屁股朝另一边挪去好几米,怒瞪着他说:“坐这么近干吗?走开!”
庄硕轻咳一声,朝她招了招手,说:“来,咱们去开另一个大箱子,说不准又有好几个红果子,把你那鬼花儿吃出翔来,说人话能和你聊天呢。”
“你太恶心了!说话尊重点行不,它能听见的!”叶苋一脸嫌弃。
“我铁批它不知道什么叫翔。”
“走开!我不要和你说话!”她又想起刚才的事,小脸涨红,脑子嗡嗡地响。
“喂!要不要这样?”
“我怎么样了,你这个混蛋!大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