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来不是啥也没做嘛,你损失啥了你。”庄硕故意沉下脸,真想上去再咬她的舌头一次。
“要你继续,我……”话未说完,她意识到什么了,脑子轰的一声,脸又红成猪肝一样的颜色。
庄硕咳了一声,忍着笑说:“你什么了?揍我吗?”这女孩极害羞,又死嘴硬,挺逗的。要强要了她,也必是骆深要杀他吧。
——想到骆深,脸上笑意竟自缓缓淡去。
叶苋狠狠剜了他一眼,别过身子,从背包中取出一条披肩围在胸前,讪讪地跟着他朝铜箱子走去。
庄硕蹲着身子小心挑开老旧的铜锁。盖子打开,里面仍然是黄色丝绸铺垫。上面摆着一套黑色的丝质衣裙,一支用人骨雕成的钗子。旁边有一个锦囊般的织锦袋子。庄硕检查过没有危险,逐样递给她看。
“这衣裙钗子,象是宗祠里供奉的女巫图像身上穿着的呢。”叶苋轻声说着,接过锦囊,拉开上面的带子,里面居然是一小袋种子一样的东西。
她全倒了出来,却只有八颗,托着递给庄硕看。
“是种子。”
“会是仙浆果的种子吗?”
“那仙浆果满族种着,需要这么珍藏吗。”庄硕皱了一下眉头:“应该是那鬼花儿补品的那种果子。”
叶苋连忙低头向胸前问:“花花,这些种子你喜欢吗?”
“嗞——”喜欢!不能在这儿种,能种的时候我告诉你,吃吃吃!
“它说喜欢吧?”庄硕眯眼看着她,一脸的无奈和嘲讽,还夹杂着些许不可思议。
“嗯。——你啥意思啊?”
叶苋不满意他的神色,想起刚他的色/狼态度,又生气了,捡起地上一颗岩石子砸他。庄硕眼都没抬就伸手接了,再递给她:“再砸呗。”
“你叫我砸就砸吗?”
“死鸭子嘴硬。”庄硕嗤笑。
“忍你,哼!”叶苋轻哼一声,把那一袋种子小心放在背包里。
“你别忍啊,有什么随便冲我来。”庄硕笑。
“切,我要打得过你,直接把你按地上打成猪头。”
“还怪我呢嘛?”
“也不看看谁先动手的......&;quot;真是臭不要脸的。
“谁让你的鬼花乱窜,谁先露的,我可是个正常男人。这年头,象我这种紧要关头也肯刹车的不多见了!”庄硕盯着她,一脸认真,语气中不无警告:“别说我不警告你,以后在别的男人面前,要留意点自己,别象个小毛头般冒冒失失,什么走/光掉扣子没拉拉链这些事儿老犯,掉人其次,安全第一,听到没有。”
“……”叶苋脸一红,咬着嘴不说话。
“还吵呢,都快十二点了。”
叶苋看了看手表,才十一点多,便垂头朝鬼花儿问:“花花,现在喂血行吗?”
“嗞嗞——”行!定个深夜是怕被人看见啦,吃吃吃!
“它说行吧?”庄硕听多了嗞嗞叫,倒也猜出几分。
叶苋应着,坐在一旁边去侍候她的鬼花儿,那几朵邪门家伙吃了补品后,窜出来时都疯子似的野性。喂完血后,含链坠那吸嘴儿还绕了她脖子一圈,再“卜卜”地狠狠亲了她面颊一下。
太无耻加变态了,叶苋脸红耳热,只得低低地呵斥它们。庄硕坐在她面前观察着她,发现她脸面又径直变得通红,已经猜想得到什么了,不由大笑起来。
叶苋恼羞成怒,只得咬牙切齿地叫鬼花儿去打他。那三个鬼花儿却是满尊重庄硕的,钻回银饰里不理她了。
庄硕把那骨头钗子和全黑的丝裙都拿出来,细细端详着。
“女人的东西你要来干吗呢?”叶苋疑问。
“这么臭的果子,到你手上就变成香饽饽了,我在想……”庄硕突然抬头望着她,勾起嘴角说:“这女子会不会是你前世?”
叶苋一个激灵,后背一阵发冷,不由顺口说道:“那唱歌的男人呢,不会是你前世吧。”说完之时,当场发现自己这话极大的BUG,小脸都吓红了。
“意思是,我们前辈子就相爱过了咯?”庄硕怎么会放过她呢,当下露出戏谑又带点蛊魅的神色,嘴都咧开了。
叶苋咬了咬嘴唇,懒得再和他瞎聊这些话题,伸手把衣服拿过来,却发现衣裙质如蝉翼,托在手上,轻如无物,没有任何感觉似的。火把光线下,整件通体的透明,不是刚才看到的黑色了!
“太美了,能薄如无物,这算是什么料子?”
“你放好,说不准以后有什么地方要穿它呢。当然最好你现在穿给我看看。”
叶苋哼了他一下,一手抢过衣裙塞进背包。庄硕把火把插在岩隙中,从背包中掏出防水布铺在沙子上,一下躺在上面,双手枕在头上,睨着她说:“哎,帮你铺床肯定说我黄鼠狼给鸡拜年,请你过来一起睡觉肯定说我没安好心,那我先睡了哦。”
叶苋满脸戒备地盯着他,不敢前来也不愿离开太远。看见庄硕闭上眼睛好一阵子,她才小心地走过来,掏出防水布,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铺了下来。
眼睛还是不停观察着庄硕,正要放松警惕时,庄硕突然“嚯”地睁开眼睛,几乎没把她吓个半死。
他笑了,侧着身子,单手支着额头说:“哎,你睡得这么远,一会洞外的小怪兽冲进来,会先咬你脚趾,再咬你……”
叶苋双手提着防水布,又气又怕,眼泪都要出来了。
“不想死就睡到我身边来!”他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不许再吓我!”叶苋委屈说。
“刚都那样还刹车了,你还怕毛线,犟什么。”庄硕瞪她一眼,语气有点嫌弃又耐烦。
叶苋最怕他这种语气了,咬了咬嘴唇,还是把防水布挪到他旁边,躺了下来。
庄硕躺平身子闭着眼睛说:“赶紧睡觉,明天一早元素该是来找我们了,再迟点怕惊动其他人了。”
叶苋轻声应着。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她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小声问:“没有出口,我们怎么出去?”
庄硕没说话。
叶苋悄悄地瞟了他一眼。见得他平躺着,鼻子高挺,嘴唇有点薄,配着他的脸型却恰到好处。睫毛很长,此刻正垂闭着,一颤一颤的。往下看时,那突出的喉结,性感而诱惑,因呼吸而不时颤动,更是迷离着一脸说不清道不明的蛊惑气息。
正看得意乱情迷,满脸花痴之时,庄硕突然睁开眼睛,一下扭头盯着她。叶苋吓个半死,血液哗啦哗啦的直冲脑门!连忙紧闭双眼,绷直着身子一动不敢动,连侧着的头也不敢扭回来。
庄硕笑了,好一会才淡淡说:“游回水井那。”
听不到回答。他知道她没睡着,便又笑着说:“偷看就偷看了,还装。喂,我真的睡了啊,明天六点就得起来,要看随便看,别乱发花痴,侵犯我可会叫的。”
叶苋动也不敢动一下,别提答话了,绷紧了一会儿,头一歪,也睡过去了。
一宿无话。第二天六点左右。叶苋正在梦中拉着土肥圆的苏甜飞檐走壁,耳边听到一阵叫喊,心中一个慌张,一下拉不住苏甜,由着她骨碌碌地从屋顶滚下去,不由大叫:哎,傻甜小心点儿,滚歪点,那有个草堆——
耳边没有传来苏甜的惨叫,反而是一个低沉的男声:“谁是傻甜?”
叶苋倏地睁开眼睛,一张俊脸压在她头顶上,正半眯着眼眸审视过来。她吓了一大跳,连忙滚开半圈,半天才回过神来,讪讪地爬了起身收拾东西。
两人收拾妥当,沿着洞口回到水潭边。庄硕突然又问她:“傻甜是谁呢啊?”
“我一个朋友。”
“很傻吗?”
“嗯,是很傻。”她笑了笑。心想要让苏甜见到你,保准三秒就爱上你了。想到这儿,一股酸味莫名上涌,半天压不下去,哎,她觉得自己真是失心疯了。
两人回到卵石地朝水里走去,游到缝隙位置时,庄硕一把拖着她,两人对望一眼,狠吸一口气,潜向水下。
潜到约两丈的位置,清晰看到井底的缝隙,叶苋却看到几块人骨就卡在底部的Z状缝隙里,不上不下的,当下指着那儿起劲蹬脚。
庄硕没办法,只得拉着她直窜上水面回了气,再潜到水底,把人骨全部拔出来,算是移到潭里去。这么来回了两次,才捡个完全。
那怕挤身进缝隙时卡伤了手臂,庄硕也绝不松开她的手。两人挤进水井后,水中蹬腿,直朝井上窜去!这井也可够深的,至少有三四楼层的深度,虽然已有经验,冒出水面时仍然疯狂喘气。
当年那痴情男人,应该是找不到这缝隙活活淹死的。又或者是找到缝隙,眼中有阳光,心中有希望,却是拼着最后一口气,仍然也无法触及,活活的窒死在希望的后方,含着一口怨气,却无旁白,只得沿着井口,道尽百年情歌,可真是有够凄美缠绵的了。
庄硕摸着光滑湿黑的井壁,看向离水面至少两丈的井口,从背包掏出一个射绳枪,朝井口“嗖”地射出绳索,立时卡在井沿上。叶苋看呆了,心想昨天怎么就不直接这样上来呢,那根本不用在洞里呆了这么久,害得她还差点失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