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甩甩头,又走到沙发,拿起座机拨给他,等来的依然是留言录音——
叹了一口气,曲腿盘坐在沙发发愣。从心窝处掏出串在脖子上的银狗牙,放在唇边轻声说:“能保佑他平安吗。”
镶着两朵奇异花纹的银狗牙自是不会作答的,只有墙壁上的摆钟,滴滴滴地响着,似乎告诉她,未来很遥远,未来很玄乎,未来不在她的掌握之中……
半晌,心情渐渐平复下来——这种突兀的不安,早在电话里和骆深说过几次,他取笑她是婚前恐惧症,说所有女人结婚前都会一样,只要未来老公离开视线,就怕世界会突然塌下,再也穿不上美丽的婚纱。
叶苋不知道什么叫婚前综合症,也从没想象过自己穿上婚纱是什么模样。只知道,如果骆深回来,他会带她去试婚纱,拍照,注册……届时,她去就是。
读完书找工作,找男友,然后结婚,生孩子。谁都这样过来的。
高中开始,就很多人追求她。从没动心过。她对着谁都不喜欢多话,她烦男人聒噪。及至又长大了些,她碰到同学的兄长骆深。骆深疯了似地追求她。他说她很美,美得他第一眼见到她,便被迷了魂——
他用了很多美丽的形容词去赞美她的样子——肤如白雪,眉眼如诗,唇红齿白,青丝柔软,身量苗条。赞得她想笑,碰巧那阵子没了学习的压力,也想逛街,于是默许着接受他的约会。
骆深追她时邀她约会,她总是赴约。初识时还会礼貌应对,熟了后,她有时完全不说话,就冷冷淡淡地坐着,也不尴尬,也不烦闷。或托腮坐着,或轻倚椅背,亮晶晶的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眸看着他,仿佛能将人的魂魄也轻摄了去。周遭萦绕一股淡漠的气息,凉凉的,冷冷的,却又令旁边的人也莫名的淡静下来。
骆深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于是呆呆陪着她坐。后来相处久了,骆深也不是喋喋不休的人,渐渐也习惯了她的冷淡。更熟一些了,骆深说她孤僻。她便说孤儿院长大的孩子都这样。谁都能聊,但又谁都可以不聊。喜欢说话时,自然就会说了。
骆深说她不爱他。这个时候,她会抬头,凝视着他,淡笑说,一个连父母都没有的人,真不知道怎么样才算很爱一个人。于是,骆深就心软了,轻轻走过来搂抱着她,一起不说话。
时间也就一直过下来了。有时,女人的美丽能左右男人的一切。或许说,他认为他爱她,而她又没有另一个爱着的男人就行了。久而久之,叶苋也习惯身边多了一个他。
发了一会呆,叶苋决定拨电给苏甜。
电话接通,那边立即在叫,“大姐,我求你行行好把电话扔了吧,要不成天拿着个手机又不听不接,你是聋了还是哑了?”
“现在不是回你了嘛。”叶苋轻轻捏着银狗牙,指肚在上面那两朵不知名的花朵上轻轻摩擦,思绪还在飘。
“废话,要是等着你救命呢?我早死八百年了!”
“你还不是未死呗。”叶苋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