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凌云不禁要笑:“东方凌风,事到如今你还在假惺惺什么,你弑君谋反,早已没了良知。”
“朕好心来看你一眼,皇兄未免太不识抬举。”东方凌风笑道。
“朕?”听到他的自称,东方凌云终于抬起了头,“你做了国君?”
“是又如何?”
东方凌云忽然大笑:“东方凌风,你自导自演个什么,你是国君?敢问你凭什么称帝,就连玉玺……”
“你住口!”东方凌风神色凌厉地上前一把提起他的衣领,“传国玉玺果真是在你这!……”
传国玉玺!?沐千华被他脱口而出的话吓了一跳。
东方凌云在他狠厉的注视下倒是平静得很:“看来你已经发现了。”
“朕原本以为只要从你手里拿到兵符便可再无后顾之忧,没想到你们早就将玉玺换成了假的!说,东方震天将玉玺藏在了哪!?”东方凌风一拳挥在东方凌云脸上。
东方凌云对着他的脸啐了一口血:“你永远都别想知道真玉玺的下落!”
“还敢嘴硬,东方凌云,你已经是朕的手下败将,你凭什么在朕面前嚣张!”东方凌风受到羞辱,愈发地气急败坏,拿起手边的辫鞭子就抽。
鞭子上是有倒刺的,习武之人气力本就比寻常人大,更何况他武功还不弱,每一鞭抽下去,东方凌云身上便多出一条深深的伤口。
东方凌云却笑得愈发大声:“东方凌风,我绝不会说出玉玺的下落,你的皇位,永远都别想坐稳!哈哈哈哈……”
沐千华在墙后看着这一切,心疼得无以复加,东方凌云每挨一鞭子,她仿佛都能感同身受。
她没想到,东方凌风手里的玉玺竟然是个假的,他用假玉玺号令天下,怎么可能长久,所以他才急匆匆地来这里拷问东方凌云,逼他说出真玉玺的下落。若是东方凌云一直不肯说,便会受到更深的伤害。
沐千华心急之际,东方凌风也抽累了:“这天牢中,最不缺的就是酷刑,每一样都足以令人痛不欲生,朕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他放下了刺鞭,拿起了一旁炭火中烧得通红的烙铁——虽说普通刑狱中也有烙刑,可比起天牢中的可谓是小巫见大巫了。天牢中的烙刑所用的烙铁,每一块都带着尖刺,深深扎入皮肉中,那样滚烫的痛楚,简直是难以忍受。
东方凌风拿着那块烙铁走到东方凌云面前将他提起来,邪魅地笑着:“皇兄,你看看这块烙铁,它是不是很特别?据朕所知,这块烙铁下,不知有多少犯人痛苦地哀求这要去死,皇兄放心,朕会很小心的,保证让皇兄尝一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东方凌云不为所动,仿佛那块烙铁在他眼中和一张烧饼没什么区别。
没能看到他恐惧的眼神,东方凌风感到十分失望,手中的烙铁缓缓落下,就在烙铁上锐利的尖刺触碰到皮肉的那一瞬,沐千华闯入了牢房:“住手!!”
听到她的声音,二人顿时一惊。
“千华?”
“萧儿?!”
东方凌风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出现在这,还穿着一身太监的衣服,他一下子联想到了和队伍一起出宫的两个小太监,没想到她竟然扮成太监跟着他到了这。
看到沐千华,东方凌云亦是十分震惊,但被她看到自己这般狼狈的样子,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看着他伤痕累累的样子,沐千华忍不住红了眼,再看向东方凌风的眼神更加痛恨,她毅然决然地拔出了匕首抵在自己的咽喉:“放下你手中的东西。”
“千华你冷静!”东方凌风怎么也没想到她会以死相逼。
“萧儿不要!”眼看着那匕首死死地抵在她的要害,东方凌云也慌了。
沐千华死死地盯着东方凌风,一字一句道:“东方凌风,放下你手里的东西。”
她没有一丝在开玩笑的意思,今日,若是让那块烙铁扎下去,东方凌云估计半条命都要丢在这,他已经为她做了太多,现在轮到她为他做些什么了。
东方凌风生怕她伤到自己,缓缓地将烙铁移开:“好,朕放下,你不要冲动,你身上还有伤,不要胡来……”
见他放下了烙铁,那把该死的匕首终于从她咽喉处移开了一点。
“放了他。”她道。
东方凌风惊愕地看着她:“千华,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他已经退让了一步,不可能再退让,否则输的人就是他。
沐千华也没有想过自己的一句话可以让他放人,只是试着提出来,毕竟以东方凌风的性子,绝不可能放了任何一个威胁到他的人。
趁她犹豫的一瞬间,东方凌风迅速扯下腰间的一枚珠子弹了出去,将匕首打飞,闪身上前一把捉住她的手。
“放开我!”沐千华措手不及,不住地挣扎。
“休要再胡闹,你以为朕真的不会罚你吗!”东方凌风被她的举动气得不轻,“回去!”
“我为什么要回去!”沐千华顶了回去,“东方凌风,你别以为你可以为所欲为,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绝不会让你杀凌云!”
她坚定地看向东方凌云,每一个字都像是再向他也向自己发誓一般:“我一定会救他出去,一定!”
闻言,东方凌云的眼神微微颤了一下,对她温柔地笑。
“你敢!”东方凌风一把将她扯过来,“你把朕当什么了,为了他,你要放着长公主不做,和朕作对吗!”
沐千华刚想出言反驳,脑子里忽然闪过了张医首的话。
你若想救大将军,便不要明面上和圣上对着干,这样对谁都没好处。
她咬咬牙,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下。
东方凌风第一次见她没有不要命似的和他争执,以为她是被自己镇住了,学乖了,手上的劲儿也松了些:“千华,朕都是为了你好,不要再来这了。”
他回头看了东方凌云一眼,拉着沐千华走出了牢房。
沐千华在他的拉扯下往前走,暗中回头看了东方凌云一眼,用眼神告诉他,她一定不会丢下他不管的。
与此同时,清影也在错综复杂的牢房中找到了关押血煞的那一间。
如她之前猜想的那样,天牢里的人果然对他用了刑。
他被绑在柱子上,用铁链捆着,浑身上下都是伤,鲜血染红了粗布的囚衣,触目惊心。看样子,他刚挨过一轮刑审,筋疲力尽的守卫在一旁趴着睡着了。
清影不动声色地接近,点了他们的睡穴,然后取下他们腰间的钥匙,打开了牢房大门。
她奔到血煞面前,捧起他的脸轻轻拍了两下:“臭小子,臭小子!你还活着吗!?……”
她声音令血煞睁开了眼,迷迷糊糊地看着她笑了笑:“我是不是被打糊涂了,怎么看到你了……”
“你没糊涂,我就是清影。”清影替他解开了铁链,扶他下来。
血煞一连几日遭受酷刑,又水米未进,此刻已是极尽疲惫,清影刚替他解开铁链,他便软倒在她肩头。
清影立刻到了一碗水给他喂下,看着他牛饮的样子,她不由得心中一疼。
那些该死的奴才怎么下手这么狠,好好一个人给折磨成了这样!
喝了水,血煞恢复了些精神,便问:“你怎么在这?”
清影道:“是主子命我救你出去,她正拖着东方凌风,咱们要快些离开。”
血煞道:“可我若是不见了,肯定会立刻被发现,还有爷,他怎么样了?”
“你先担心你自己吧!”清影看着他一身的伤,少见地发了火,话一出口她才发现自己有些激动了。
血煞看她不自然的脸色,笑了笑:“清影,对不起,害你担心了……”
“谁担心你这个臭小子!”清影不耐地推开他,走出去指着门外两个昏睡过去的守卫问他,“这两个人,哪一个平日里对你用刑的?”
血煞先是一愣,然后指了指左边那一个。
清影二话不说将人提了进来,跟剥橘子皮似的利落地将那守卫身上的衣服剥了下来,扔给了血煞,“把你的衣服给他,你换上他这件,麻利点。”
“……哦。”血煞拎起那件衣服,然后脱下了囚服给她,自己穿上了那守卫的衣服。
清影将囚服给那守卫穿上,然后将他用铁链绑在了柱子上,往他嘴里塞了个东西,将他下巴一抬,就咽下去了。
“清影,你给他吃了什么?”血煞茫然。
清影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哑药。”
她看了看毫发无损的守卫,皱了皱眉,拿起外面的鞭子照着血煞身上的伤往他身上抽了几鞭子,神色依旧淡然,可手底下的劲儿却半点没含糊。
那守卫被点了穴道,被这么抽也只哼哼了几下,就是醒不过来。
血煞看得目瞪口呆。
这架势,怎么看着像是在泄愤啊……
抽完了人,她又顺手把外面那一个剩下的守卫的衣服换上,将人杀了扔进一间偏僻的牢房中,处理好这些,她便要带血煞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