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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一路行至,所有人都像见到鬼一样,有不少同紫色一起进入万松山庄的新丫头甚至不识得秋二爷的真面目。

在万松山庄呆上些时日的丫环仆人和护卫们更是惊讶万分,火爆易怒加上戾气横生的二少爷尽然肯踏出剑阁,任由他身后的丫环推着走,这是何等的让人猜不透,秋剑天已经不仅仅是江湖上的一个传闻,更是万松山庄的一个传闻,如今,这个传闻尽然成为事实再度踏入世人的眼线,足见秋二爷的心智改变。

秋柏天接到消息,自是喜不胜收,比庄内任何一个人都高兴。

二弟肯踏出剑阁,下一步让他踏出万松山庄再次步入江湖就不是什么难事,如此一来,他也多了一只左膀右臂。

“来人哪,去柏园请夫人一同过来”。秋柏天匆匆交代之后,便去迎自己的弟弟。

即便是踏出剑阁,秋剑天的心思仍是万分复杂的,想与做,通常是有两难的时候。望着登上顶峰的兄长,他情绪激动莫名,如若没有遇到意外,今天的秋剑天会与兄长并肩做战,而不是坐在轮椅上需要人推着走。

没了双腿,废了半生。

原以来,这一生,再也无望了。

“剑天,你终于想通了”。秋柏天欣慰的拍拍兄弟的肩,紫色识相的靠边站去,秋柏天曾远远的见过,他去剑阁探望秋剑天的时候也不需要有外人在场,一个长相阴柔,不,只是感觉有些阴柔的男人,那双眼,狭长而深不可测。

从他对待秋剑天的态度来看,着实是看不出来他的心狠手辣到了什么程度。

不过,应家没了,阿迈没了,那才是事实。

一切都是秋柏天幕后推动一切,元玲支使,他们夫妻,都脱不了干系,血债血来偿,她只望阿迈族人在地底可以安息。

半眯着眸,咬紧了牙关,一双小手握得死紧。

“大哥,这些年让你费心了”。秋剑天过意不去,“以后不会再让大哥挂心,我会照顾自己的”。

“那就好,那就好——”。又是豪爽的一拍,“来,大哥推你进去,里头各位少侠正等着你呢,几位少侠你也不陌生,之前也曾有些交情——”。秋柏天推着秋剑天的轮椅进了大厅,没有交待,紫色便留在外头。

厅里多的是丫环伺候着,这万松山庄的规矩,可多的很。

不远处,撒尔奇在看着她,他也瞧见秋柏天,且,时时瞧着。紫色扬起一抹淡笑,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太过担心。

不一会,元玲由丫环扶着入了大厅,元玲她是见过的,如今,一脸的面无表情,让人以为她不过是个活着的死人罢了。

“白兄弟,那不是你妹妹嘛”。

“是啊”。撒尔奇点头。

“这会没什么事,你们兄妹俩平日也没有太多机会碰头,过去说两句话吧”。护卫甲推推撒尔奇。

“不妥吧”。他是很想啊,平时确是没什么机会靠近大嫂,就是兄妹也不能太过明目张胆,惹来秋柏天的凝心那可不妥,“庄主和客人们都在里头,现在还是在当班”。

“不过是说两句话而已”。护卫乙也推他,“你妹妹的表情有些奇怪,过去说两句话,让她安心,她一个姑娘家入庄当丫环的也不容易”。瞧她柔弱的多需要人保护,就这么的把她放在那儿让人看得心疼极了,白兄弟也太不护着自个儿的妹妹了。

“谢谢两位兄弟,帮我看一下,我去去就来”。

“去吧去吧”。

紫色看着撒尔奇,不止她看,站在外头候命的丫环全都盯着他瞧,的确,撒尔奇长相俊俏,不过年十九,如今已经是万松山庄的护卫,只要他有心,未来一片大好,跟着他就有好日子过,若不论之后,光看眼前,他的俊俏长相就够让人迷了心。

紫色拖着他到一旁,省得惹人侧目。

“幸好咱们是以兄妹的身份入庄,不然的话,我的下场恐怕会很惨”。紫色喃喃道。

撒尔奇有些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你没瞧见姑娘们全都盯着你瞧个没完,两只眼只差没有挂在你身上,我是你妹妹,她们才会对我多有礼遇,若是问到什么事,她们也心甘情愿告诉我,如果今天不是兄妹,还不被她们的眼光杀死”。女人的妒意可不能小瞧了。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撒尔奇失笑,“不过是小事”。眼,瞄了一眼大厅方向,“大嫂,我真没瞧出来你的能力不小,能把秋剑天弄出剑阁来,听说秋柏天夫妇这几年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费尽心机也没能把秋剑天从剑阁拉出来”。他可不敢小看这个大嫂。

“是个人就不会愿意孤单一人”。人本来就是群居者,就算有些孤僻成性的人那也不会是天性,不过是后天环境造成,只要抓住了,要改,并不是难事,“秋剑天曾是江湖上有名的年轻少侠,意外残了双腿让他没了生存意念,虽然回不到过去,不过,如今的万松山庄已经今非夕比,他以前的名声,加上如今万松山庄为靠,秋剑天仍是可以在江湖上抬头挺胸的”。

她,分晰的头头是道。

撒尔奇短暂沉默,她很用心认真的在做这件事情,如果现在是在汗国内,这不过是小事一件,仇随时可报。

他已经修书秘密让人送回汗国,与大哥取得联系,边关少将帅的事处理的如何,他们如今身处万松山庄内并不知晓。

“我让人送信回汗国,相信再过不久,就可以从大哥那边得到消息”。

“也好”。她本来也想写信的,却不想引起他人的注意,“阿伦诺那儿一定会有个说法,以他的威名逼迫天朝皇帝,皇帝就不得不有个做法”。

“没错”。撒尔奇眸光一闪,“大嫂,不如咱们先回汗国,一切等大哥处理如何?”。

“不”。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她可没有这么容易就放弃,找了家人那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浪费的是人力物力,更让她心里承受无尽负荷。“人都已经在这里了,事情没有处理完我是不会回汗国的”。她的决定,阿伦诺也早就知道了。

撒尔奇无奈一声叹,这里的情况,看来,他必须一五一十的告之大哥,好让他有个准备。

大嫂的固执性子,大哥应该清楚才是,他是说服不了大嫂。

翌日,撒尔奇再修书一封,半个月之后,阿伦诺前后相隔一天,收到他的信,信上的说明让他一整天都有沉着一张脸。

朝堂之上,布卡努不知悔意,仍是胆大妄言,评击的是阿伦诺的汗妃和西诸宫中的三位夫人,阿伦诺至今没有临幸三位夫人已经不是秘密,西诸宫的三个女人早就往外传。

阿伦诺一点都不在意。

不过——他不在意与布卡努在他面前说,是全然两回事。

“大汗,西诸宫的三位夫人可比汗妃高贵得多”。布卡努始终瞧不起紫色,一个小族群出来的女人,尽敢对他不敬,还以为当了汗妃就可以不知天高地厚,却不知,她的位置随时都会被人顶替。

她也会随之消息在这个世上。

阿伦诺表情未变,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瞳,只是淡淡的盯着布卡努。他的不语,倒是让布卡努有了一种自己说的没错的错觉。

“汗妃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孩子罢了,并不足以堪当国母的重任,还请大汗从三位夫人之中择一位成为汗妃,母夷天下”。三位族长,那可是他的人去游说的,只要其中一个当上汗妃,阿伦诺的天下也就到头了。

“大汗,王爷所言有理,汗妃年糼不知事,另立汗妃可以替大汗分忧解难”。有人,应和。

阿伦诺仍是不动声色。

紫色的确没有什么作为,却也不需要什么作为,如今,是该他大动手脚的时候。

“来人哪”。懒洋洋的唤声,伊特和扎特上前,他们不仅是汗王近侍,更是殿前大将军。

“大汗”。

“刚才谁对汗妃无礼,治个不敬之罪,让人带下去,不依颜面,一律同罚”。

“是”。

于是,布卡努与另一名官员,当场被拿下,整个龙腾殿上,只听见布卡努杀猪一般的尖叫与咒骂。

“阿伦诺,你不能这么做,你凭什么——不过是个女人——”。

声音越来越远,直至再也听不到。

的确是个女人而已,不过是汗妃还是西诸宫中的三位夫人,不过,对于阿伦诺而言,应紫色是他心甘情愿娶进宫的女人,那三位夫人可不是。

挑应紫色的毛病,就等同于挑阿伦诺的毛病,他若是再隐忍下去,哪天就有人直接指着他的鼻子骂了。

他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

“刚才的事,你们最好记得一清二楚,汗妃是本汗亲纳,只要本汗没有说话,就轮不到其他人来置凝,西诸宫的三位夫人即已入宫,那就是本汗的事,切莫忘了你们身上的责任,千万别像布卡努多事的跑来管本汗的闲事,本汗可不会任由他人辱了汗妃的名与地位”。懒洋洋的语气如是宣布着。

众大臣皆低下头,掩了脸上的表情。

他的态度已然明显,再也没有人敢在大殿之上公然挑战王家威仪,说汗妃的不是。虽然,布卡努所说,是大部份人的心声,汗妃年纪的确过小,看起来似乎也不大懂事,换个年纪大的或许会更好。

并非看不起汗妃,而是言及事实罢了。

华夜宫

寂静的仿若无人,华夜宫中自从女主人离开之后,便一直很安静,月葛和希蒂失落了好长时间,不解汗妃为什么不带她们一起离开,是嫌她们伺候的不够好吗?汗妃在外,生活多有不便,带个婢女在身边总好过一个人的。

大汗什么也没说,不过,月葛和希蒂大约也能猜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汗妃不在,西诸宫的三个女人更是天天上门来求见大汗,前殿她们是去不了的,只得天天跑到华夜宫来。

月葛和希蒂真的很担心,万一汗妃回来,大汗却开始疼宠别的女人那可怎么办。

所幸——

这么些日子过去了,大汗仍是一个独住华夜宫,不曾踏进西诸宫一步,也不曾让其他女人踏进华夜宫一步。

用过晚膳之后,阿伦诺便在华夜宫中看奏章,伊特与扎特随侍。

今天与之前不同,阿伦诺看的不再是奏章而是撒尔奇亲笔书信,没有紫色的,信中,撒尔奇提及他们在万松山中的一切,阿伦诺心中有底,却不放心任由撒尔奇与紫色两人胡来。

天朝皇帝很快就来了消息,边关少将軍是瞒着朝廷出兵,他们会以军法处治。

他在等,等着处治的结果,若然不合他意,接下来的一切,他会直接找天朝皇帝要。灭了阿迈,可不是处理一个小小的少将帅就能解决问题,如今两国平定,几处天朝边界的阿迈与稍远的纳烈汗国是井水不犯河水。

这一次,水可是被搅黄了。

放下书信,阿伦诺回了一封,用汉人文字,“扎特,你将信交给来人,让他尽速送到奇王手上不得有误”。

“是,大汗”。扎特领命退下,送信去了。

阿伦诺稍凝片刻,伸手,拿过一本奏章,边看边言,“木西王最近可有动静?”

“回大汗,木西王甚是安分守己,除了之前上努王府派会努王之外,其余时间,除了上朝,就呆在烈城木西王府邸”。伊特如实回报。

番王大将们,早已在大汗的密切监视中,木西王沉得住气,这么多年都隐在水里将布卡努推上水面,凭由人打人骂,他想做收渔翁之利,那是痴人说梦了,大汗早已料到一切,也清楚一切。

伊特清楚,大汗等的,不过是一个恰当的时机罢了。

“他倒是会做人,只有布卡努那个白痴才会任由他摆布,死到临头犹不自知”。一个只会逞口舌之快,除了野心就没有其他,连心智也善失的男人,有何可惧。“塔木西虽聪明,却也失了算,布卡努的确好利用,却也易暴露”。只要稍细心些,就能瞧出其中端睨。

他能坐在这个位了这么长时间不被扯下,凭的,可不是娘的牺牲。

“若不是大汗有心,旁的人是不会将努王的事与木西王扯上”。天底下的人都知道,皇家四兄弟,除了大汗与奇王之外,努王,木西王皆是不和的,没有所谓的兄弟爱,有的,是王家的颜面与客套罢了。

“你让燕回准备,本汗随时会抽手”。双眸,未离开奏章。

燕回,是大汗的一步暗棋,伊扎只见过燕回二次,都是至关重要之时,传令。无人知晓,燕回,是木西王身边的亲信,却更是大汗身边的亲信,是大汗派至木西王身边,埋了数年的一步暗棋。

“是”。

如紫色所料,秋剑天不仅肯出剑阁,还能替万松山庄处理正事,甚至于,他会主动上柏园去探望元玲。

自然,她跟随左右,还有之前跟随秋剑天的两名随从,在柏园外等候。

紫色瞧他们俩人客气的寒暄过去,便无话可说了,喝着茶,吃着点心,不多一会,秋剑天便有意告辞。

出了柏园,紫色发现秋剑天夸张的松了口气。

“二爷,你和庄主夫人相处可不如与庄主同处啊”。

“怎么可能同得起来”。秋剑天没好气的白她一眼,“兄就是兄,嫂就是嫂,再怎么也同不起来的”。

是吗?

那撒尔奇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撒尔奇肯看在阿伦诺的面子上同她一起来万松山庄,她已经感激不尽了。

“二爷这么说要是被庄主夫人听到,可是会伤心的”。还寒心。

“听到又如何,大嫂的性子不是常人可以摸得清的,自从嫁给大哥之后,一向深居简出的,加上我出了意外,相处的时日并不多”。家人般的感情也是需要时间去磨合的。

“庄主夫人这样日日呆在柏园里不无聊吗?平日里我见别家夫人小姐的都爱上街挑衣挑首鉓的,就是庄主夫人不一样”。一躲进柏园可是人都见不着。

“也是”。秋剑天若有所思,“大嫂性子如此,也勉强不得,丫头”。抬头,莫名的看她一眼,“不该你管的事,你就少管”。

“是”。微微一欠身,紫色识相的回道。

紫色发现,她压根就没有机会靠元玲太近,明的她是不行的,一来手上功夫不行,二来,人在别人的地盘,想要全身而退那是不可能的。那么就只能来暗的,暗中下手也是需要机会的,接近秋柏天更有机会,只是,秋柏天是练武之人,耳力目力更甚人一筹,若是下毒,也极易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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