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高翔喜道:“娘娘大好,稍后臣开个方子,使娘娘发一回汗,便无恙。”
“当真?”刘秀难掩欢喜,却想确认一下。
高翔当即坚定地回道:“臣以性命担保,绝无虚言。”
刘秀闻言,心里大安,连忙催促高翔去开方子,“爱卿赶紧开方子。”刘秀恨不得马上就把药熬好让阴丽华服下。
“喏。”高翔迅速地退了下去,开药方去。
刘阳见阴丽华晕了过去,心里也很是害怕,如今听了高翔与刘秀的话,知道阴丽华不用多久便能好起来,心里十分高兴。“父皇,母妃果真无事?”
听到刘阳的声音,刘秀这才想起刘阳他们的存在,念及方才刘阳所言,本欲呵斥,可转念一想,却只是回道:“自是真的。如今母妃需要好好休息,你先带义王与苍儿出去,以免扰了母妃。”
“喏。”刘阳欢喜的一手牵一个,把刘义王与刘苍牵出去。
刘义王问刘阳:“四皇兄,母妃睡过今晚,明日可是会醒来?”
另一旁的刘苍听了,也眼巴巴地看着刘阳。
刘阳回道:“会的。届时我们便能见到母妃,与母妃说话。”
“那我待会回去好好准备,写一帖好字给母妃看看。”刘义王自从上次得了阴丽华的夸赞,每日比从前努力多了,让阴丽华省心不少。
这时,刘苍也说:“我也写。”
“好,我们都好好写,明日给母妃看,皇兄再给母妃说说近日所学,母妃定会欢喜。母妃欢喜,指不定好得更快。”刘阳想到这里,心里止不住有些雀跃。
刘秀听了自己三个儿女的这些话,甚是欣慰。看着他们三个手牵着手远去的小身影,刘秀感到说不出的温馨,说不出的满意,不由得感叹阴丽华将他们教得很好。回看怀里的阴丽华,刘秀笑了。轻轻地将阴丽华放下,仔细地为她盖好被子,起身穿衣。
就在万福海侍候刘秀穿衣整理衣装时,青玉来报:“陛下,向美人求见。”
“所为何事?”向美人,在刘秀的印象里,素来规规矩矩,安安分分,与世无争,故得他多一分眷顾。这可是向美人第一次求见,刘秀难免有些不解。
青玉据实禀报,“向美人言家有偏方,专治风寒,药到病除。如今得知娘娘病危,特此进献。”
刘秀不禁好奇向美人从何得知阴丽华病危。没错,他承认方才的情况连他以为阴丽华病危,可就这一会功夫,他不以为向美人可以得讯。是太医会诊后长秋宫有人传出消息还是太医令那边走漏风声,不管是哪一种,都为他所不喜。只见他吩咐唐玉玲道:“长秋宫也是时候该整殇一番。”
“喏。”唐玉玲脑子转了转,约莫明白了刘秀的顾虑。
这时,刘秀恰巧穿戴好,顺道万福海道:“着少府也整殇一番。”
“喏。”万福海利落地应道。
刘秀举步走了出去,万福海与青玉紧随其后。刘秀一出寝室,便见到殿前鑫鑫与鸢莹拦着向美人不让她进。
向美人见到刘秀,似乎看到了希望一般,欢喜地行了礼,然后对刘秀说:“陛下,臣妾家有偏方,专治风寒,药到病除。原想着阴贵人怀有身孕,兴许不宜饮服,不敢草率,如今臣妾闻知太医皆束手无策,阴贵人又是病危之时,臣妾想不妨一试,兴许能救阴贵人一命。”
刘秀若是从头到尾不在场,也许会真让阴丽华服下向美人的汤药。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向美人平日里与阴丽华并无来往,更别说交情,阴丽华生或死与她并无干系,为何她如此殷勤,如此在意尽心?
向美人见刘秀不说话,以为他在考虑,心中一喜,想着若是再加一把劲,定必事成,于是她甚为恳切地对刘秀说:“陛下,药臣妾已熬好,要趁热方有效。”
刘秀瞧向美人如此急迫,越发不解,不由得问道:“阴贵人与你素不亲近,无甚情谊,缘何此番如此热心?”
向美人听后,一时无言以对,她自知不能说自己此举是为了得到刘秀的圣宠。她想着,自己此番若是真救阴丽华一命,别说阴丽华日后感激她而提携一番,即便是刘秀也会因此对她而有所好感,有了刘秀的好感,圣宠岂会少,怀上一男半女的也指日可待。这些不能说,可眼下又要给刘秀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向美人想了想,再无更好的,索性便把自己原先想好的说了出来。“臣妾自幼丧母,深知其中苦楚。阴贵人此番若是不幸病去,撇下所出儿女,最大不过四王子,最幼者嗷嗷待哺,臣妾极其不忍四王子他们遭此不幸,故唯愿阴贵人安好。”
这话说得甚是大义。刘秀隐约记得向美人的确是自幼丧母,继母不善,加上向美人虽与阴丽华没有情谊,但也没有怨隙,再念及向美人为人安分恭顺,刘秀对她的话信了八分。只是阴丽华根本没有病危,并不需喝此药,于是刘秀便实话相告。“阴贵人并无病危,方才已醒,高太医说只要阴贵人发一回汗,无需多久便能痊愈。”
向美人闻言,心中很失落,然却笑着说:“如此便是最好不过。”像是如释重负那般,言语里尽是轻快。此番虽没有真正帮到阴丽华,然从刘秀如实相告来看,起码获得了刘秀些许好感,也算是有所收获。
高翔经一番斟酌后,终于把方子写好,交给绿袖。方才他隐约间听到了向美人所言,此时插话问道:“陛下,可否让臣看一下向美人所熬之药?”
刘秀看向向美人。
向美人听了高翔的话,正想着他此举是何意,紧接着便接到了刘秀投来的目光,她随即对高翔笑道:“高太医看便是,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高翔一听便知向美人误会了,连忙解释道:“向美人万莫误会。臣素来对百家偏方颇感兴趣,但凡遇着偏方便禁不住一探究竟,还望向美人海涵。”
原是如此,向美人心想,心里那点猜忌自然没了。本来也没有不可见人的,只是若高翔不解释,倒显得她有些居心不良。反正这方子的确是治愈风寒的偏方,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宝贝,看一下并无干系。“若是高太医稀罕这方子,回头嫔妾使宫人送上便是。”
“无需如此麻烦,臣闻一下便可。”高翔如是拒绝道。
其实高翔刚刚那样一问,还真令刘秀有所狐疑,如今听了他的解释,不禁莞尔。
高翔征得同意,便走过去从向美人的宫人手里接过汤药,细细闻起来。
刘秀与向美人等还没有见识过闻汤药辨药的,便齐齐看向高翔。
高翔细细闻了闻,先是皱了皱眉,继而再闻了许久,这皱着的眉头一直不曾舒缓,最后竟径自喝了一口,细细品尝后一脸震惊地看向向美人,心里掀起了巨浪,这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