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刘秀去了西宫的消息不胫而走,虽然没有过夜,也足以让**的美人看到希望。
当阴丽华闻知此讯时,心里说不清是高兴还是难过。如此一来,便不用为难了,也就这样吧。
因为阴丽华并没有打算让刘阳有多出众,兼之尚是年幼,便常向先生告假,把刘强接来,让其与弟妹玩耍。阴丽华最爱看着他们三个嬉闹,听那纯粹而欢乐的动人笑声,喜欢儿女玩累了依靠自己的身子歇息,如此时刻,是阴丽华在宫里最为惬意的。
刘阳领着妹妹弟弟在老槐树下戏耍,阴丽华在槐树下陪着他们。就在如此美好时刻,阴识夫人晋见。
阴夫人来到,向阴丽华行礼。
阴丽华得知阴夫人到来,本是高兴,然而当她看到消瘦不已的脸庞,浓重的脂粉也遮掩不住的憔悴,便再也高兴不起,连忙免礼赐座,问上一句:“大嫂,可是家中发生何事?”她心里不由得害怕,害怕远在南阳老家的阴老妇人有何不测。
阴夫人见阴丽华如此担忧,连忙宽慰道:“娘娘莫要忧心,家中一切安好。”
“那大嫂怎的如此憔悴?”阴丽华不解,短短十余日竟然如此憔悴不堪。那日,她沉冤得雪之日,阴夫人进宫看望自己明明还是那般明艳动人,今日却如那昨日黄花。
阴夫人笑道:“不幸大病一场,缠绵于床榻以致耽误娘娘所托之事。老夫人亲自腌制的梅子本于五日前已到府上,奈何臣妇身子不争气,身子尚未完全爽利,唯恐传给娘娘,便又多养几日,方才耽搁至此,还望娘娘莫要怪罪。”
“尽来打趣我。大嫂大病初愈,何必亲自将果子送来,遣人送来便好。”阴丽华素来与阴夫人感情要好,阴夫人如此憔悴,阴丽华看着也不好受。
阴夫人却不在意,“假于人手,臣妇不放心。况臣妇欲与娘娘说说话。”
阴丽华听了心里动容,“大嫂,难为你了。”
阴夫人对此笑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阴丽华笑而不语。
这时,阴夫人把果子拿出,递给阴丽华:“来,尝尝老夫人亲自腌制的果子。”
阴丽华含笑接过。正当她往嘴里放时,那边玩得不亦乐乎的刘阳兄妹发现了阴夫人的到来,连忙争相跑来,对阴夫人喊:“大舅母。”一个两个冲到阴夫人怀里。
这一幕让阴夫人的贴身婢女为之惊恐,而阴夫人却是痛得直皱眉。
一旁的阴丽华瞧着不对,连忙对刘阳他们说:“阳儿,义王和苍儿你们弄痛大舅母了,速速松开。”
刘阳一听,马上松手,离开阴夫人,刘义王与刘苍自是紧随其后。
只见阴夫人脸色煞白,似是拼命在忍耐。
阴丽华见此,心中一紧,“大嫂,可要宣太医?”
“不用。”阴夫人当即拒绝了。
一旁阴夫人的贴身婢女见此,再三犹豫后断然跪下。
阴丽华见婢女如此,即让刘阳与刘义王他们的奶娘把他们领下去,遣开众人。
婢女对阴丽华说:“娘娘,请您救一救我们夫人。”
阴夫人却对婢女喝道:“木柳,休得在娘娘面前胡言。”
不料,木柳闻言却是欲语泪先流,只见她哭道:“今日无论如何,奴婢定要告知娘娘。若是夫人为此要处置奴婢,奴婢绝无怨言,奴婢这命本就是夫人所救。”继而转向阴丽华,“娘娘,前些日子侯爷纳了一妾,才貌兼备,长袖善舞,深得阴大人欢心。夫人对其并无恶意,然此妾居心不良,仗着侯爷宠爱处处与夫人作对,多次离间侯爷与夫人,令侯爷对夫人渐生厌。夫人数日前小产,乃是此妾所为,然侯爷却是不信,夫人为此甚是难过,连日来不得安眠,食不知味,哪能不憔悴。好在夫人痛定思痛,对此妾起了疑心,便求娘家人暗自调查一番,发现此妾乃是郭家族人特意栽培送给侯爷,令侯爷家宅不宁,进而与娘娘失和。夫人本欲将此事告知侯爷,奴婢劝夫人告知娘娘,由娘娘告知侯爷方是妥当,然夫人不听,言娘娘于宫中已甚是不易,区区小事不足以扰。好在夫人进宫前尚未得见侯爷,奴婢如此便斗胆相告。”
阴丽华听罢,既心疼阴夫人又气愤阴识。念及阴夫人如今正难受,便对唐玉玲吩咐道:“给本宫把太医宣来,便说本宫动了胎气。另派人去前殿看一下是否已下朝,把阴侯爷给本宫带来。”
“是。”唐玉玲随即转身而去。
阴丽华看着阴夫人,责怪之言怎么也说不出口,只道:“大嫂且放宽心养好身子,此事本宫自会处理。”
阴夫人见事已至此,也只好听从,她也知道此事由阴丽华来说最适合不过,若由她来说,只怕阴识不信。只是她自知阴丽华之不易,怎敢为此劳烦阴丽华,增其烦忧,故对此隐瞒。如今,她婢女将此事告知阴丽华,虽非她意,但不得不说,她心头却为此一松。”
太医先来到,一番看诊后,对阴丽华回禀道:“娘娘,阴夫人此番小产伤及身子,恐难以再有孕。”
阴夫人闻后,心里顿时凉个透,呆愣不言。忽然想起那日大夫所言,急道:“可那日大夫只言伤了身子,将养几年便无恙。”
见阴夫人满脸殷切地看着自己,看诊太医垂首无言以对。
就这样,阴夫人渐渐地没了期待,终是死心了。这个结果让她情不自禁地落起泪。
阴丽华见此,便遣退众人,让其静处一室,另令太医偏殿静候。
不稍片刻,一宫女领着阴识而来。阴丽华当即摒退众人,留下唐玉玲,以屏风为障,与里面的阴夫人相隔。
阴识原闻阴丽华动了胎气,连忙赶来,今见阴丽华安然无恙的模样,便知那只是个幌子,他问:“娘娘,可是有事?”
阴丽华笑了笑,道:“闻听大哥近得一美妾,甚得你欢心,此事可真?”
阴识第一直觉便是自己的夫人进宫告状了。“可是你大嫂对你说了什么混话?”
阴丽华闻言,心中恼怒,正色问道:“妹妹且问你,那妾可是入了你心?”
阴识没多想便回道:“不曾,见她善解人意,柔弱无依,为兄只是多一些怜惜罢了,不曾想你大嫂却是容不下。”说起这个,阴识心中甚是不痛快
阴丽华闭眼调息片刻,再睁眼恢复了心平气和,语重心长地问阴识:“大哥,若大嫂无容人之量,试问大哥前头那几房美妾又岂能安然至今?大哥,那妾未到府上,府上和和美美,大嫂贤惠何人不知,然自从那妾进府后,府中可是鸡犬不宁,你与大嫂从此也离了心。大哥,难道你心中就无不曾起疑?”若是如此,那女子还真是不能小觑。
阴识听后,不由得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