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骑着单车朝钟楼进发,准备与狗子和蛋子在那会和。
到商品交易城时,陈小返突然刹车不走了。木子和小返也赶忙刹车,用好奇的眼神看着陈小返,问他怎么了,是不是还有金子、钻石什么的落在“葛朗台”家了。陈小返让他们和狗子、蛋子先走,他去跟莫雨菲道个别。木子、麦子“哦”了一声,深知男女之事不便打扰,遂不再多问,和陈小返告个别,走了。
来到钟楼的时候,木子和麦子发现蛋子和狗子还没到,于是在那一直等啊等啊……等了大半个小时还不见人影!在夏天烈日的暴晒下,整个天空都弥漫着发烫的热气,他们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木子说道:“他们怎么还没弄好啊?我们这么多东西都弄好了,他们多弄了大半小时还没好,真是奇了怪了!麦子,要不咱们不等了,先走吧,我都快被热死了……”
“会不会是因为他们的房东看他们要走了,觉得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心里觉得很伤感、很依依不舍,请他们吃了一顿大餐,以表示不舍之情?”
“你没听他们说吗,他们的房东和我们的差不多,甚至有些“领域”更惨!……我觉得可能是他们房东发现家里丢了什么,——比如一把凳子啊、一个灯泡啊、一个刷马桶的刷子啊——把刚要出门的蛋子和狗子给死死抱住了,不让他们走……”
“木子,你说也奇怪,我们也去过蛋子和狗子那几次,感觉他们房东还挺好的——有一次那女房东还对我微笑呢,还叫我吃饭!要不是蛋子和狗子这么说,我还不不知道——我一直以为只有我们这么倒霉,碰到这么个葛朗台!”
“哦,对你笑一下你就感恩戴德啦?那白骨精还不是对唐僧笑得那么美那么甜?还是别对青木县城里的人抱有幻想,我妈跟我说这里没一个大方的人……啊,快热死了,他们到底啥时来啊,是不是被他们房东抓到派出所去了?”木子快热死了,用手当扇子使劲对着脸扇着。
“木子,要不咱们去看看吧,没准他们真被他们房东扣押下来了……咱们过去增援增援,踹了他们家的锅!”
“我也是这么想的,兄弟有难,我们不能坐视不管。为了以防万一,咱们还是过去看看好!”
“那走吧!”
“走!”
陈小返本想骑着他的“宝马”以三倍甚至四倍刘翔跨栏的速度向莫雨菲外公外婆家驶去,可是,一方面,从理论上来看自行车达不到这个速度,即使达得到,在这人来人往的城区里要尸横遍野;其次,从人情事故方面来说,陈小返这直接去莫雨菲外公外婆家不异于羊入虎口——找死!要知道这苦苦经营的地下情被发现是多么悲惨的一件事。陈小返克制着自己想立刻见到莫雨菲的冲动,采取了“地下组织”才有的谨慎——给莫雨菲打个电话,约她到指定地方会和。陈小返在回家之前再见莫雨菲一面的心情是无比强烈的,因此陈小返按手机键盘的号码时手都是颤抖的。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拨114查询后再拨,谢谢……对不起,你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拨114查询后再拨,谢谢……”
陈小返把11个号码从头到腿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对了四五遍,没找到什么破绽。他无比纳闷,昨天还好好的手机今天怎突然就停机了——是不是收费很无耻的“移动”还要消费者向它缴纳“保护费”才能保证手机不会无缘故突然间“被空号”?还是莫雨菲……不可能,她的手机昨天还能用怎么会是空号呢!这狗屁的“移动”,是不是见鬼了?算了,在爱情面前,“移动”什么的都是浮云,陈小返觉得现在不是和它计较的时候,他赶快启动第二方案:拨打莫雨菲外公家的座机——虽然这一方案有点冒险,可是在伟大的爱情面前,它亦是浮云。
“喂,你好,找哪位?”莫雨菲外婆接的电话,陈小返能够猜出来。
“哦,阿姨,你好!我找莫雨菲,请问她在家吗?”
“你是?”莫雨菲外婆疑惑到。
“我是她的同学……”
“哦。你找她有何贵干?”
“其实……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还她一块橡皮擦……高考前一天晚上借的,忘记还给她了。”
“哦,一块橡皮擦啊,我以为是什么东西。不用啦,我家菲菲橡皮擦多得很,多个一两块少个一两块没什么大不了的,谢谢你啊……这皮擦就算送你了!再见哈……”说完了莫雨菲外婆要挂电话。
“阿姨,你先等等、等等……这可使不得,这皮擦可是莫雨菲爸爸去朝鲜出差的时候带回来的,非常先进时尚的,听说花了不少钱!高考完我要回家了,莫雨菲也可能要回家,我现在不还她恐怕都没机会了!”
“我怎没听过雨菲她爸去过朝鲜?……唉,得了得了年轻人,朝鲜的也好美利坚的也罢,都送你了,留你做纪念吧。还有,看你这人和我家雨菲关系不错,而且心这么真诚,我告诉你吧,她今天一大早就跟她爸妈回北京了……”
陈小返全身的细胞此刻停止了呼吸——他落寞地站在商品交易城那,一动不动,任凭夏天的风从他身边划过。莫雨菲的这不作声的告别意味着什么,陈小返心知肚明,只是他没料到会这么快这么突然和已这种方式!
“妈的,什么世道!还让不让人活了!”沉默毕竟不是陈小返的风格,他忽然发作了,一把将手机朝任意一个方向砸去。
“这谁用手机砸我啊?这哪个缺德没教养的啊?本小姐昨天高考没考好——大专都没考上,心里正堵得慌,你们哪个缺德的还用手机来砸我啊?监考老师监得严我没抄着也就罢了,你们还闲我考得不够好要把我脑子给砸坏了啊,看来全中国的人都不想让本小姐上清华北大啊?谁谁谁,快给我滚出来!……”
陈小返擦擦眼睛——“妈呀!怎么这么巧,这手机随便砸怎就砸到同班同学张二娟头上了?我跟她关系不是太好,这万一她‘大义灭亲’怎办?-听说她张家村的人很有势力,外地人敢动他们村的人的一根毛,他们村就会发扬‘十个打一个’的优良传统。一方水土一方人,张二娟是没白吃张家村的饭,她在班上就是个小太妹。”爱情的力量就是巨大的,破坏力也是巨大的——这手机随便一甩也能甩二三十米!陈小返现在正在寻思是弄回自己的手机呢还是过去认错然后被张二娟弄死——不仅仅是张二娟,她那颇有上海滩亡命范的男朋友也在虎视耽耽,大概是准备将过来要手机的一口吞掉。
其实陈小返的诺基亚6030砸到张二娟的头上后反弹落到了地上,已经变成四五块了,再加上张二娟踩了几脚,都七八块了。要不要弄回来呢?陈小返仍旧很纠结——不弄吧,这好歹也是个手机,破是破了点,可对于穷人家来说还是不错的;去弄吧,没准这爱情刚刚没了,这一去,命也没了。
“哦?这不陈小返同学嘛?这么巧……”
“哦,是你啊张二娟!在这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呵呵。在这干嘛呢,卖手机么?”陈小返紧张的心情稍微缓和了点,他没想到这平常目中无老师更别说同学的张二娟会主动和自己打招呼。
“瞧你说的,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还不至于穷到在大街上摆地摊!”
“哦,那是怎回事呢?看你很生气的样子,居然有人欺负我三年的老同学张大小姐?张二娟,今天我也帮你出这口恶气!是哪个王八羔子,你说!”
“啧啧啧……陈小返,你这小子人不可貌相嘛,原来你是这么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啊!我张二娟混迹江湖这么多年,什么人我没见过,唯独没有看清你,呵呵!其实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被人用个破手机给砸中脑袋了,痛死我了!你说我张二娟这几天怎这么背——今年高考碰到监考监得这么严,抄没抄到还差点被监考老师抓到,你看我,本来上清华北大的现在大专都没希望了!今天又被哪个短命的砸到脑袋,我这脑袋智商本来就不怎样的,现在一砸,估计复读个四五年也不一定能上大专了!唉,******!”
“是啊,今年监考就是特别严,听说领导为了重点‘照顾’我们青木,派了实力最强的‘四大名捕’来我们这,没准你就遇上他们中的之一了。有这‘四大名捕’在,别说作弊,苍蝇蚊子都飞
不进,——飞进去也被立即拍死!我都想看一眼前面那肥婆的选择题都冒了好多汗,后面出来对答案,由于过度紧张,我把B抄成了D!就怪那肥婆,太胖了,把B的其中一半给挡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还真幽默!唉,我和我男朋友还有事要先走了,这扔我的家伙我就暂时放他一马,哪天被本小姐知道了定让他不得好死!保重了陈小返同学,咱们后会有期!走,罗凯!”
“娟娟,这破手机怎么处置?”
“踩它几脚让它彻底报废!”
陈小返慌忙拦住,笑着说:“不必劳烦罗大哥了,这事我来就行了,你们赶快去忙你们的事吧,要不然迟到了!”
“陈小返,真没发现你是这么个为同学着想的人,我张二娟被打死都想不到!你,我记住了,以后在青木有什么事,尽管吱一声,我张二娟立马给你摆平!走吧罗凯。”说完他们扬长而去,看得陈小返左眼瞪右眼、右眼瞪左眼:唉,这张二娟就是有那个范!
等张二娟他们彻底消失在视线里的时候,陈小返用他所能达到的最大速度把这些“残骸”捡起来,然后朝钟楼那个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