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有道,道为灵驱!
千年前,初代人皇携天下诸剑举剑伐神,平定四部、划分疆域,于天道之前的御前道场将一身所学授业人间,人皇‘归化’,人间怀念尊其为‘道祖’。
道有五大境,分太清、玄清、上清、道清、玉清,一大境又有一到九的小境界。
道以灵驱!
灵分五系!
以灵驱动道法,而灵又分先天之灵与自然之灵,先天之灵又称‘伴生之灵’,先天之灵构筑灵池,灵池伴生神识,神识吸纳天地自然之灵。
雨有渐大的趋势。
御前道场正首的观中,观高八丈,左右三间,雨水顺着屋檐留下,在地上汇成浅浅的水洼。
殿心深处有一面白墙,白墙上挂着一幅画,其名《道祖远行图》,水墨绘出简易的山水轮廓,溪河边有一名穿着青衫长褂的老者,身后卧着一只大青牛,青牛的身边跟着两男一女三名道子,他们在河边搭台筑灶、生火做饭,道祖坐在溪河边望着身前的水面,有一条鱼在水底下把脑袋偷偷的伸出来。
云别端着木盆,木盆里盛了半盆清水,拾了块旧抹布,将观中的桌椅、香案里里外外都擦拭了一遍。
待清水变浑,拧干了抹布晾在廊下风口里晾干。
正殿西屋有一间厢房,房内空无一物唯有一尊丈高黑色起山大石,石身上刻着四个大字‘镇魂之渊’,那上面原本应该插着一把剑。另一侧的东屋厢房,一排高高的书架,上下十层,每一层都塞满了书籍,不仅是书架上,连书架的地上都摆满了书籍,肖长山每年都会进一次通阳,回来之时都会买上一大堆书籍填充藏书架,当今道法、灵力被豪门世家垄断,山野乡门极难学以正统,所买书籍多是一些初级、入门的基础浅章。
怀中的《修道入门篇》重新放回书架。
站在书架前望着高高的书籍,千本书籍,长叹一口气,竟是无书可读。
在放在地上的那一堆书籍的最底下,紧挨着书架的地方有一本书,没有封面、没有名称,云别对自己幼年的记忆模模糊糊,但记得特别清楚,他四岁来到这里,带了一匹布、一本书,布给宁素做衣,书给肖长山人翻阅。
然而布被剪了,书则被一直扔在这里,肖长山从未翻过一次。
肖长山严肃、冷漠,对待云别从未露出哪怕一次的笑脸。
云别怕他!
站在书架前,忽然看到,最下一层的角落有一本书,书籍的封面写着四个字《异至笔录》,云别微微一愣,这本被遗漏在架角里的书籍他好像没看过,伸手从书架上抽出了出来,一本薄薄的泛黄册子,发出书本特有的霉味。
就地坐在书架前,随手翻阅。
一阅之下,恍然大悟。
异至笔录是并非是一本记述有关道法的书籍,而是一本‘游记’,异至指的就是‘到别的地方去’,而这个别的地方真是相隔一水的南部森林。南部森林与北域妖渊、东土天脉、西隐云梦泽并列为天下四大险地。
这本书乃是东土人士所著,按照先民遗留文献,到达了‘南泽’,只可惜以他的当时的能力不敢再向前,书中记录了一路上的见闻和经历,地理、植被、妖族和一些倒在半途中的先民遗骨。
‘天下分三等,一等为人、二等为妖、三等为物!’
‘人族乃天下万灵之长,也是世间万灵之恶,建立等级制度,创立社会平和,屹立千、万年而不倒,与天斗、与地斗、与世事无常万物乾坤相斗’
‘二等为妖,低等生物,仅凭本能驱使过着饮毛茹血的生活,厮杀生存、强者为尊,然而也正因如此,妖族一直都是人族大敌,厮杀生存的没有所谓的社会平和之说,它们生于自然长于自然,得天独厚的体魄,天生亲近自然之灵,其灵远胜人族,这一切都不是人族所能媲美的存在’
‘第三等是花木,为世间的花草树木,无情感血肉,吸天地灵力,却是这样的存在却最能孕育天地灵物’
突然就在这时!
厨房那边传来古怀安的叫喊声,“云别,云别,吃饭啦”
“哦,来啦”云别急忙起身应道。
吃过了午饭,古怀安去睡午觉,云别收拾好碗筷,擦干净锅台,摆好桌椅。
‘滴滴答答’的雨下个没完没了,顺着屋檐犹如断线的珍珠,地面积出一片一片的水洼,云别去了南院。
南院是早年间肖长山和其妻宁素用篱笆圈出来的一片院子,从院门进入是一条鹅软石铺成的小径,入门不远在小径的左侧有一个凉亭,凉亭边上种着一颗有年份的梧桐树,梧桐树上最粗的一根枝桠上挂着一个秋千。
这是云别给那个丫头做的,而在小径的右侧则种着一亩花圃,成片的花卉姹紫嫣红、芬芳妖娆,一年四季各有不同的花朵盛开,这里每一株花草都是宁素的成果,当初她不惜跋山涉水前往南部森林深处,采摘、移植、嫁接。
然而云别却对这些表面芬芳的花朵深有忌惮,在院子的深处占据整个南院三分之一的角落,那里种着一些剧毒花草,这些花草或是本身无毒,或是毒性轻微,可两种相辅相成的药性混合在一起便是一种难以控制的奇毒,宁素当初就是中了多种混合而成的变异毒药而死。
鹅软石铺成的小径尽头是三间别致的木屋,整洁、素雅、美观。
云别坐在梧桐树下的秋千上,梧桐树密遮住了雨水,心中不由得想起了那个丫头,他之所以这般努力一是不想当一个废物,二也是因为她。
没错!
云别没灵!
人有灵,为先天而生的‘伴生之灵’,以伴生之灵筑灵池,以灵池为基吸纳自然之灵。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亩三分地,种出自己的果实。
云别没有,但他却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