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卫生局过来检查。各个科室可得重视起来。冬夏听着院办的那个肥婆嚷嚷着。她搭讪了一句,卫生局是上帝还是老子呢。这话办公室人都听见了,心里乐开了花儿。唯独这个肥婆听不出是什么意思,还一个劲儿的稀里啪啦说。
冬夏接了杯水,靠在同事的办公桌上嬉笑着说了几句便让肥婆主任叫着出去看各科室准备的怎么样了。
只是不巧的是,卫生局这次是突击检查。冬夏跟着主任刚出去便听到说检查的莅临医院了。肥婆急急忙忙的各个科室跑了一圈。赶紧的去陪笑。顺便她也喊着冬夏,她走到哪儿也得带着冬夏,好好显示自己的威风凛凛。
冬夏最喜欢去的就是急诊和手术室。她没事儿便跑这俩科室。今天便由不得自己了。只能服从尾随着。
“这些成绩也多亏李主任在这里盯着,你们这么大的医院,如若没有李主任那还不知道乱成什么了。”说话的是罗辰,冬夏听着这个声音有点儿熟悉,便走上前去探个究竟。
“哎呦,我当是谁呢?是早晨的大罗,来我们医院指手画脚来着?”冬夏笑呵呵的客客气气的说着话,但却让其他人不知所云,罗辰更是气得脸都绿了,只是叫嚷着。
肥婆主任马上陪笑道:“这刚来的,你们以前认识?”
罗辰看了冬夏一眼,不言语了。只是溜达了一圈。罗辰回来在冬夏耳边说了句,下班咖啡厅再见。
冬夏看着这个人,突然没有那么大的火气了。
冬夏莫名的被肥婆训斥了一通。都是些鸡毛蒜皮的杂事儿。只是冬夏出去的时候,一个书记还是什么主任的,四五十岁的样子,对冬夏客客气气的。问冬夏是不是自己住,家哪儿的。冬夏没吱声,只是说自己一个人,便匆忙走了。
街角的咖啡厅。透过窗子只能看到繁华的都市街道。在青岛一家靠海的咖啡厅,名叫一杯沧海。冬夏时常一个人去哪里,坐在露天的座椅上,要一杯咖啡,看看海景,享受一下海风。尤其是夏天的傍晚时候,海水退潮了,天色暗下来了。海天一体的无边际,望不到尽头。品咖啡,看沧海。似乎喝完一杯咖啡,便过完了一个沧海桑田的世纪一般。
“你好,我是罗辰。”罗辰这一次落落大方,直接走到冬夏这边。
“你好,我,林冬夏。”冬夏的话很坚定,似乎包含男子的气度,毫无女子的温婉。她接着说:“不知道今天约我是什么事儿?”
罗辰:“我们可以多了解一些。我们以后打交道的事儿多了去了。”罗辰似乎很自信,冬夏一定能包容他似的。
冬夏笑了笑。说:“我到也希望,只是我不大喜欢和你这种人打交道。我看还是算了吧。”
罗辰:“你不要忘了,你的工作,我们家也出力了。”
冬夏:“是吗?原来在这儿等着威胁我呢。你给我拿了多少钱买的工作,多少钱买的人情?我工作的前因后果我是很清楚的。你也只不过是仗着领导势大,仗势欺人的事儿,我看你很深的道行。”
冬夏说完便走了。她觉得再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这样的人是永远不可能和自己有交集的。冬夏回家后,看到妈妈在自己住的房间。
冬夏:“妈,你怎么来了?”冬夏显得有点儿不耐烦。
冬夏妈妈:“我怎么就不能来呢。我是你妈。今天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回来?”
冬夏没搭理她。妈妈继续数落着冬夏的不是。冬夏说了一句,我想辞了工作。
“辞了?辞了你做什么?你去哪儿?工作现在多难……”
“我现在觉得自己就是被动着活着,你懂不懂……”冬夏还没说完,电话响了,是下午那个什么书记,老男人打电话说冬夏需要什么生活用品尽管说,说自己在超市买完了一会儿给冬夏送过去,问喜欢吃什么水果之类的。
冬夏迷迷糊糊的接完电话。心里便纳闷了。冬夏妈妈问是谁打电话。冬夏说是个老头,不怀好意的老头,医院的同事。
“不是吧。医院里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怎么有这种人。”冬夏妈妈觉得不可信。
“是啊。可是,都是受过高等教育,实在太过高等了,你看看我们那个肥婆,仗势欺人,你看看给我打电话的,还医院的书记,狗屁。反正这工作没法做,医院有我没我都没什么意义。”冬夏接着这个话口想着辞职。
对别人说的时候,都是光鲜华丽的语言,掩饰起自己内心的卑微拘束。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生活,活着,都是被动的,为了别人吗?外面淅沥着雨,在这样的天气,更容易陷落。阴沉着,让心也难以晴朗。冬夏甚至喜欢这种天气,不纷扰。岁月静好的恰到适处。亦不想被任何事情打搅到。生怕这样的静被庸俗的琐事打破。破碎之后,便是更难寻得这般静谧的感受。
背井离乡,是为了无爱无恨的活着。离群索居,是为了被人无声无息地忘记。偶然间瞥见这句话,不得不驻足,停留。因为说到了自己内心的渴望,内心的坎儿。带着一身苍夷,游弋于尘世。渴望拥有温暖,兴高采烈以一颗初心朝望,却蒙了厚厚的尘。虽时过境迁,但亦无法将这最真实的初衷抹灭。原本期望幸福与己长染,告别颠沛流离。内心的飘荡是否能在下一处港湾暂时搁浅。百转千回之后,仍是自己。大隐隐于市,穿梭在最深的红尘里,生活在喧嚣中,是因为不孤独。有时自己会想何时才能不再写这样薄凉的文字呢?何时会有一个人是永远的温暧,呵护自己所有的疼痛与酸楚。刻骨铭心也好,过眼烟云也罢,最终都是沧海桑田。兜兜转转,活在这个俗世之中,有些人,无须寻找,那人已在灯火阑珊处,有些人,总想驻足,却是轻舟已过万重山。
望不见的晴天。就在这散发着氤氲茶香升腾的季节里享受雨季的安好。小情绪也随之起伏着,幽怨与欢喜总是彼此相依,此刻的沉默便是对无休止的奔波画上一个顿号。
冬夏似乎已经是孤独惯了的,只想看着岁月成尘,烟火纷繁,过活平庸俗气。
想念,隔着万水千山
这暮色,晃了眼,闪了神
风起声落,满地落寞
接踵而至,无尽忧伤
满心期盼,尽在初夏
低沉的雨,把我推向深渊,不自禁沦陷在谁的世界
朦胧中一抹羞涩,我许一世红颜为君倾
青苔露珠,一回眸幻化成玉莹剔透
蝶舞翩翩月中琥珀醉人的传说
笔砚纸墨诉说着繁华殆尽
一生情募然回首情难收
雨未停,情正浓,人已醉
一个人的夜晚,安静的只能听到外面窸窣的雨声。冬夏把所有的灯都关了,电源也拔下来了。她的安全意识是很好的。慢慢努力去适应这里的生活,希望这个夏天能够让自己彻底恢复。
辗转反侧中,她想给烟儿打个电话。
冬夏:“新婚生活可幸福?”
烟儿:“挺好的。你呢?在家了,就好好待着吧,别想一出是一出了。”
冬夏听烟儿这么说,她觉得烟儿离自己越来越远了。烟儿说,彭正去了Lazr公司,恒阳彻底完了,被Lazr一举歼灭了。飞儿也结婚了,结婚时候,同事都去了,随了礼却没见一块喜糖,宴席还没完,就张罗着要我们走了。
冬夏听着好像都是不关己事儿似的。慢慢的也觉得那些人似乎都是陌生人,自己从未认识过。
林冬夏不想关心谁,林轲都已经不再心念了。甭提其他了。只是白杨会偶尔的从自己的脑海中掠过,她自己还没意识到内心的情愫。
第二天,Lazr打电话给冬夏。嘘寒问暖了一番,他说正好去海边玩两天,喊着白杨,公司还有其他人,顺便去看看冬夏。冬夏应承着,心里也觉得暖暖的,至少还有人惦记着你的喜怒。
Lazr基本上都是和白杨在一起。只是来青岛的前夜,他们在公司楼下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朝他们走过来。
“两位,别来无恙吧。”看上去略显风尘的女人,年轻,漂亮,却看不到心里的善良了。她是丰小乐。她再次出现了。
“小乐,真巧,你也在这儿。”Lazr看了白杨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他来讲。Lazr对丰小乐多了份儿不恭玩世。白杨在一边默不作声。
“白杨,你不想见到我吗?被非礼过的林冬夏可好啊?”丰小乐很得意,她现在穿的光鲜亮丽,现在在一家大型会所做公关,凭着自己的心力和权势搭上关系。
白杨笑了笑,他看不出丰小乐现在是做什么的。但是却还是很客气。说道:“小乐,你和我,你和Lazr所有的过节跟林冬夏没有关系。你对林冬夏所做的一切还没受到惩戒。你现在这样说话我很不喜欢。”白杨说完,便回到车子上,喊Lazr快点儿。
Lazr看了看小乐,没说什么就回到自己车上。两个人开车便走了。剩下丰小乐一个人站在风口处。Lazr只是转了一个弯,倒回来,摇下车窗,对她说:“小乐,捞钱捞的也差不多了。去过正常生活吧。那个地方不是长久待的地儿。”Lazr说完,便走了。
丰小乐看着Lazr的车子离开,她脸上还是满满的高傲。她的生活很难再改变了,或许Lazr和白杨可能是她这一生最值得珍惜的记忆了。毕竟她在他们的心里曾经占据过很重要的位置。她的气质很难找到可以让自己屈就别样的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