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和女将争夺不休,何齐危与虚木先生谈完话,这才想起来营门口还在闹的二人。心想着不行,林冲要保留体力,不可以在出现无谓的切磋了。
当何齐危赶到军营之时,林冲和女将已经打了不知多少个回合,方圆数里的石木尽毁,二人的身上都有些痕迹,俨然没有让谁占到上风。
何齐危的出现,让陷入持久战的林冲稍稍出神,女将连忙抓准时机,临空一脚就要朝他的胸口踢去,何齐危皱眉飞身而上,反踢开女将的脚踝,女将从空中跌落,而林冲见她已然败仗,这次平稳落地。
“将军,你怎么来了,这种女将有我在就够了”林冲满面风沙,却又不失好兴致的说道。
何齐危瞪了他一眼“让你出来时切磋一下,你倒好,还打上瘾了。瞧你这一脸的沙土样子,也没占到什么上风”他再看过去,那女将手摸着自己的脚踝,表情有些不自然。他一脚踹过去,力道控制的只使了三分力,只是当时速度太快,恐怕他把那女子的脚踝踢得筋骨移位了。
那女将嘟着嘴巴,手摸着脚踝,脸上的表情很是痛苦,良久大喊道“不公平,你们耍诈”
林冲刚要反唇相讥,就被何齐危拦住。他沉静的走上前,那女子见他过来以为要伤害她,还跟着往后爬了两步,无奈脚踝痛的厉害,她根本无力前行。
何齐危面无表情的蹲下身,探视了一下她的脚踝,确实移位了,便下令道“所有人背过身去”若不马上移正来,恐怕要断了。他低头认真的揉捏着女子的脚踝,轻声道“会有一点痛,你忍住”而这话,也把她正要踹过来的右脚停悬在了半空中,她望着何齐危低头的模样,半天说不出话来。
确定所有人都转过身去后,他脱去了女子的鞋袜,试了试手上的劲道,“忍住”手上的力道左右一推压,只听见“啪”的一声,筋骨移正。“这个是金疮药,回去以后一日涂抹三道,大概五日左右就会没事”何齐危从怀中拿出药瓶,递给女将。
他抬眸,正好和她对视。
她长得很是艳丽,眉目中干练却又豪爽,边疆特色的女子亮片在她的额前催立,她的眼神很是大胆,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何齐危并未动分毫心思,看了一眼一下,毫不在意的起身“以后不要来我军营前撒野了,联系你的人来接你回去”说完,他便转身和林冲等人进入军营。
而何齐危的这个背影,深深的刻在她的心上。她手拿着那瓶还有着他微热体温的药,嘴角露出了戏谑的笑容。
处理完琐碎的事,已经到了夕阳西下。何齐危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中,结束掉了一天的谋划,脑子放松之时,就会想到她。那个笑容甜美,眸色纯真的紫衣女子。一心只为他,一心也只有他,自从接任了定远将军之职务以后,他要处理的事就更多了。十五岁那天他便立志辅助皇帝,为天下百姓苍生而征战,却不想短战变成了长战,持久战越发冗长,别说军营上下吃不消,他满脑子都装着归心似箭的热血。
“将军”石军撩开军帘,探头道“挪耶传来了新的消息,王明道太医在狱中畏罪自杀,陆姑娘常驻皇宫”
“什么”“啪”他手中的酒杯落地,碎成了一片一片。
石军感受到了何齐危震怒的情绪,稍稍顿了顿,这才完整的复述道“军营中传来的最新消息,皇帝扣下了陆紫萱,以传达医术之名留她在宫中长住,然而王明道医师自缢于狱中。
“哗啦啦”何齐危扫落了桌沿上所有的东西,表情阴沉。萱儿当初哭喊着让自己救出王医师,自己也口口声声答应他了。他以为找到了证据,就能救出王医师,却未曾料想到帝王心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上一心想让王医师死,那就谁也拦不住。他只要一想到归来的萱儿,得知这个消息的心痛画面,他就自责,都怪自己,若非自己匆匆离去,草草许诺,就不会有如此这个消息。
现如今何齐危最想做的,莫过于回到挪耶去,把紫萱从皇宫里带出来,然后陪伴她走出这段阴雨。可是边疆国挑衅不断,加至今日女将的虚实难断,他根本走不开!
“将军,你这是..?”石军第一次看见何齐危这个样子,脸色非常难看,似乎隐忍着什么不发出来。
“哗啦”最终,何齐危面前的那面石桌,崩塌倒地。他一脸的无奈和克制,情绪快要跟随着碎石纷飞的那一刹那,又猛然收回来。拖持久战不行,虚木先生的建议,恐怕要按照他说的那般实行了。
何齐危心中隐忍着不发的那股劲,最终还是被何信威给逼迫出来。
“额吉,我回来了”换上女装的她,眉眼依旧纷飞,俏丽的身姿左右摇摆,她一手揽过慕驯的手腕,巧笑嫣然道“我见到何齐危了”
被唤额吉的老者眼前一亮,随即问道“你跑到人家军营前闹了?”
“哎呀,额吉这不是重点啦”女子撒娇的左右摇晃老者的臂弯“我就想看看,打败慕达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男人.,..”回想着之前的那一幕,女子的脸上浮现一朵娇羞的云。
老者看在眼里,却又假装没看见,继续问道“那你觉得如何呢?”
“女儿觉得,那何齐危武功才学上乘不说,品性仁德也是一流的”说着,女子羞红了脸,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含着甜甜的微笑。
“哎呀,是哪个人让我们这刁蛮的小公主盈盈脸红成这样的”远处走来一个行装端正五官俊朗的男子,正是女子的亲哥哥,慕柳。
慕盈盈笑着绕过老者的身子,给了穆柳一个大大的拥抱,接着询问道“阿哥怎么来了?”
慕柳笑着摸摸穆莹莹的头,将她凌乱的发丝弄正,继而说道“刚刚处理完事,路过额吉寝殿,就听见你大呼小叫的声音。你又干了什么坏事?”宠溺的点了点自家妹子的鼻子。
慕盈盈巧笑嫣然,推脱道“哎呀,阿哥”。
见慕盈盈又快要红透脸颊,慕驯这才接话道“你妹子在定远营前闹了一番”,穆柳闻此,变了脸色,拉着慕盈盈左右看了看,担忧道“没伤到哪里吧?定远营哪里是你能闹的,慕达都吃了败仗,你这丫头怎么不识时务啊”见着慕盈盈似乎没有伤及哪里,这才放下心来,却仍然不安道“你这要是被他们抓走威胁我们,那可就不好了”。
“妹子的武功虽不及慕达哥,但至少还是能拿的出手的好不好。我也就想知道何齐危究竟是怎样一号人物。更何况,如果何齐危连我一个弱女子都要利用的,那就不值得我..”慕盈盈欲言又止,一抹红晕再次爬上脸颊。
慕柳看在眼里,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脸色一变,道“盈盈,你不会是看上何齐危了吧?”他难以置信的瞪着小妹,一直以来这孩子都没干过什么靠谱的事,没想到感情上也如此。
慕盈盈并没有回答,而是用一副娇羞姿态,给了慕柳答案。慕柳正要发怒,却被慕驯顺话道“好了盈盈,会自己营帐治愈一下脚伤,我有话和你阿哥说”。
她点点头,微笑毫不掩饰。一旁的侍女扶着她慢慢的走出营帐。
“阿妹的腿怎么了?”慕柳看着盈盈一瘸一拐的样子,皱眉询问道。
“欺人太甚,被人家教训了呗”慕驯随口一说,将营火添得更旺了,继而又道“你也别太担心了,阿妹的伤已经看过,人何齐危都把骨头接回去了,还留下了上好的金疮药,并不大碍。可是何齐危的人品的确好”说着,老者还冒出来欣赏的眼光,看着慕柳一阵诧异。
要说这阿妹是没见过能和她匹敌的男人,一时间遇到了一个情窦初开,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额吉都这样,他就实在不明了“额吉,那可是打败了慕达的人,和我们边疆国可是对敌关系啊”慕柳着急说道。
“我知道”慕驯顿了顿身子,让自己做的更加平稳,这才继续道“挪耶国君暴虐,许多令法都目无章 法,却也支撑了这么多年。而挪耶最大的旗子,莫过于定远大将,驰骋沙场,从未吃过败仗。何齐危的名声也跟着一起驰骋天下。而我们如此征战,无非是为了抵抗挪耶每年蛮横无理的条件前几日,定远的虚木先生,私下找我谈话”
随着慕驯的言语,慕柳的表情越来越不自在,他没想到,对方竟然有这种想法。良久,他才说道“那个什么虚木先生,可信吗?额吉还是别把他们说的话太放在心上,如果这只是一个烟雾丹,目的是为了歼灭我们边疆一族的话,那就”
“我会这么想,自然是有所考虑。如非何齐危本人到我面前说这话,我也不会真去当真总之你现在好好练习武功,慕达已经败了你就必须更加努力。何齐危不过是用来半招三分力,就轻易解了你阿妹的招数,可见此人深不可测之处。若能结成同盟当然最好,若成为敌人,我们也不能再吃败仗了”
“儿子明白”慕柳坚定的作揖,沉声道。
慕驯点点头,闭眸沉思。至于他女儿盈盈,就随她去,盈盈个性张弛有度,蛮横却会讲理,行事都建立在不让自己吃亏之上,他倒是一点不担心盈盈。如果能成就..那自然是最好的,留置后代,他们也能安心许多。
“起势需要理由的,就这么忽然揭竿而起,会被百姓反驳,而我们也会被天下人嗤笑”何齐危找到虚木先生,将自己的顾虑说出来。
虚木又锊了锊自己白花花的胡须,慢悠悠的说道“将军不用着急这一建议,能用上就用,不用的话也无事。老夫也只是一个建议,与边疆结盟,利用手上的这二十万大军,自然是能轻松翻云覆雨,可挪耶世代讲究章 法,没有合理的名头,就这么推翻自然会遭人反对。老夫所言,也是想和将军从长计议”
何齐危点点头,二人又开始一番谋划。
他心里的顾忌,不单单只有合理的名头,还有被锁在皇宫里的萱儿。明道医师已经逝世,萱儿在挪耶举目无亲,一个弱质女流在皇宫要如何度日。他担心的是,皇上会为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