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炽知道会错意,便蹲下身直接查看她的伤势。
未进一步脱掉她的鞋袜,仍在迟疑时,明全大师即开口:「你在犹豫什么?医者眼里只有病人,没有男女之分。」
话虽如此,那也不代表要让他看,炎炽才这么想,他又开口:「动手吧!不用介意我,我就坐在这里,从这边是看不到任何东西的。」
原来炎炽定住是因为有旁人在场?这脚的主人都不介意给人看,他介意什么?古代人真的保守到令人无法想象。
不等炎炽有下一步动作,柳妮淇缓缓地褪去鞋袜,炎炽突然握住她的手阻止她,她开玩笑道:「放心,在我家乡,看脚不用以身相许的。」
她继续动作,脚掌果然红肿得严重,自嘲地说:「啧啧,看来要去一趟国术馆了。」
「都伤成这样,还想练功?」看到她肿起的脚,也没心思再去追究是否有外人,立刻从衣袖里掏出专治跌打损伤的药就为她涂上。
幸好长期在外经商,一些基本的药品都会放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呵、呵。」柳妮淇干笑几声,她知道「国术馆」三字让他误会,其实那只是专治跌打损伤的地方。
坐在对面的明全大师,留在原位不说话像不存在般,任由他们在自已面前打情骂俏。
「嘶……很疼的,能不能轻点?」柳妮淇缩脚蹙眉。
「不要乱动。」炎炽将她的脚再抓回来固定。
她不禁抱怨:「嘶……你知不知道什么是怜香惜玉?能不能让专业的来?」
前半部像撒娇,后半部是撒野,炎炽没好气地将涂到一半的药放在桌上,坐回原位,「妳自己擦!」
「我也不是专业人士,能不能帮我请个大夫瞧瞧?」嘴巴是这么讲,但她还是拿起桌上的药,认命的自行擦拭,她没钱请大夫来诊治。
炎炽拿的这个药擦起来有凉凉的感觉,稍微能缓和一下疼痛。
明全大师此时拿出类似纱布的长条白布给她,并说:「妳就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专业。」
明全大师似乎早已预料,他没有离开这个庭子,甚至是他坐的位子,他只是从旁边放置的篮子内取出此卷白布,那个篮子里头还有多少东西是她等一下会用到的?
「姑娘?」
「呃?好。」接过东西,她开始自行包扎,包扎的方法是他们从未见过的,「看到了没,这才叫专业。」
别以为她忘了第一天到这身体时,很多人受了伤,他们的伤口包扎方式不是厚重,就是很容易脱落。
「受教了。」炎炽误性很高,看着也已记住包扎方式。
对于他不懂的领域,他像是个好学生虚心领教,此时倒是挺平易近人的。
她转头望向明全大师,对他很是好奇,才张口:「我.....」
明全大师接续之前的话题:「告诉姑娘始末,是要让姑娘做一件事。」
「炎公子无意娶文大小姐为妻,所以需由妳来做一件事。」明全大师又截断她想问的问题。
「你......」
「如果姑娘愿意帮忙,老夫必如实回答姑娘心中的一个疑问。」明全大师再次截断她的话。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表面问她意见,其实她没得选择吧?「你们要我做什么?」
「扮鬼吓人。」炎炽与明全大师异口同声。
「啊?你们的意思是,要我去文府扮鬼吓文书葇?」她没听错吧?看他们一个点头一个微笑,认真的样子不像开玩笑。
柳妮淇想了想,这个游戏似乎挺好玩的,心里也有种恶趣味的快乐,再评估自已学习的成果,她已有自信可以逃脱域成派的追击,待她脚伤好,就能行动,于是她便一口答应。
炎炽没料到她竟答应的如此快,「妳答应?」
「我有选择权吗?你们刚才是说“让我做一件事”而不是问我“可不可以帮忙”,既然这是“命令”,我似乎没有拒绝的权利?那么我说“好”也只是表达“我知道”如此罢了。」
「妳可知其危险性?」
「虽然文书葇会武,但我有自信逃得了。」
「妳现在脚扭伤,」炎炽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妳要如何逃脱?」
「当然是等我脚好了再行动。」看看他们的反应,柳妮淇勉强地挤出笑容,「不会吧?」
「姑娘分析的不错。」明全大师激赏地拍了几下手,「只不过,这危险性是来自于伤未愈便要扮鬼。」
她没想过他们居然要她负伤上阵,「我跛着脚呢!」
真是,好预感不灵,坏的灵。
「那不是正好?文大小姐知道妳是被挑断筋骨而亡,跛脚的样子不是更有说服力?」明全大师笑道。
「这下子可要假戏真做了。」
「我不会让妳有事。」炎炽保证。
…………
骑马到文府不眠不休也要花两天的时间,跨坐在马背上,她的大腿内侧被磨得不舒服,因为曾说过「长痛不如短痛」,炎炽整天都没有休息,赶了一天路,因身下的马需要休息、补给粮草,她才得以下马。
她的姿势更加怪异了吧?她是让炎炽抱下马的,双腿抖个不停,看到马鞍上的血渍,他才发现她受了伤。
「受了伤怎么不说?」扭脚一次,现在第二次。
「你这么急,我脚扭了,你也不让我复原后再扮鬼,我现在受伤你会让我休息吗?」柳妮淇没好气的回应。
「……」他竟一时无语,从衣袖里拿了瓶金创药,又要帮她检视伤口。
「喂!」柳妮淇单脚跳着后退,扯痛了伤口,「唔……我自己来。」
取走他手上的金创药,炎炽似乎没有要回避的意思,她满脸通红,清清喉咙:「麻烦转过身,我要擦药!」
意识到她受伤的部位,炎炽立即转身走了几步,待她处理好伤口,直接就在野地就寝。
这也不是他们第一次「睡」一起,菁菁中盅毒时,他要求与她同房,但那晚她被他点了睡穴,什么也不知道。
隔天才听其他人说,他根本没有留寝,点了她睡穴之后就离开,想想他也是个正人君子。
他这次怎么不点她睡穴?荒山野岭的,会不会有猛兽出现?什么都不知道好像比较幸福。
炎炽见她四处张望,充满不安,开口道:「睡吧!我会守着。」
「你也骑了一天马,不累吗?」他应该比她还累,让他守,她更不放心。
他怎么可能单独出门?他的暗卫跟着,落脚的地方也是事先安排过的。
「那我睡,妳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