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辰寅之际,炎炽便会到练功房练剑,柳妮淇不准他来偷看她练功,可没说自己不行去打探敌情,于是她便提着灯往练功房去了。
炎炽一见到有光线,一弹指便把火熄了,轻功一使人便在提灯者面前。
「啊!」她才刚踏进练功房,手上的灯火一灭前面就站了一个人,她一惊吓,手上的灯没拿好直接掉在来者的鞋上,幸好火灭了,否则还不着火吗?「天啊!你有没有烫到?」
见到来的人是她,炎炽踢开鞋面上的灯,烛油有些余温,让他口气奇差:「妳在做什么?」
一把拽起欲蹲下检视他的脚的柳妮淇。
「你的脚……」她指着被烛由波及到的鞋面,还想挣脱他蹲下来看。
她这是在关心他?
「妳不知道女人到练功房来运势会差吗?」瞧!她一来,他的鞋就遭殃了。
这什么话?听到这种无稽之谈,她就忍不住和他斗嘴:「你自己不闪开,还找把责人推给别人?看你这么有精神损人,我相信你的脚没事。」
炎炽愣了一下,他为何不闪开?还不是因为见到来者是她,看到她的愚蠢而忘了闪──偷看人练功还提灯!
「妳来做什么?」炎炽迈开步伐,踏出练功房,示意她跟出来。
不过就踏进这么一步,他很介意吗?她偏不走出去。
「……」他的问题,她不能答。
总不能直接说她是来偷学几招和看他们差距多大吧?虽然那个轻功已经让她知道他们之间的武力差距……
「舌头被猫咬了?」
「我们比试的场地如果就是这功练功房,我也要在这里练习。」她随便找了个理由,「别又说女人进练功房会倒霉。」
汽车驾照都可以原地考照了,她应该也能在练功房练功吧?这应该是个好理由。
「……」她不是怕他偷看她练功吗?连个谎话也不会撒。
「又不讲话。」
「妳让我别讲。」
「啧!」何时这么听话了?「难道你们这里女人不能习武?」所以文书葇也得偷学;文书雅被抓到偷学就得清理门户。
「男人练功偶尔会打赤膊,有女人在场容易分心而造成伤害。」话说完,炎炽便转身走。
「那是你们男人不专心,怎么可以怪到女人头上?」柳妮淇不服,想再说些什么时,她突然停下脚步,发现自己也走出练功房,而且还是跟着他移动,已经不是一步之距可以跨回去的那种。
「别想再走进去。」
「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
眼神不断往回飘,又露出懊恼的表情,现在又是一脸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好像知道她的想法是多神奇的事,真的是蠢翻!
炎炽面无表情回应她。
不进就不进嘛!干嘛又给她一个死鱼脸?努力保持镇静,柳妮淇说:「我在这里学习,又领工资,心里总是过意不去,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
炎炽挑眉,想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妳有什么本钱能和我交易?」
「我有未来人的智慧;瞧,花园浇花的水,我用竹子切半装在屋檐,一下雨,雨水顺着管路流到缸里,这样就不需要浪费时间找人去提水了不是?膳房里的锅,用水加醋煮过,成了不沾锅不是?茅房的『马桶』也是我画图你照着做的,你不觉得好用吗?」柳妮淇老王卖瓜,细说自己对这宅子的贡献。
用过,而且他正打算量产贩卖,「还有别的?」
「当然,为了避免重复,我得先了解这个市场有些什么。」
「讲了这一串,无非就是想跟我出门。」
「是。每天面对柴米油盐,再精明的脑袋也要被这些事给『熏逃』了。」熏逃两字,她在鼻子前挥几下表示熏,两指再做走路的样子表示逃。
「妳精明?」炎炽扯开嘴角,质疑。
「怎么?不服气?」斜睨他。
炎炽眼神往树上一瞥,上头的人立刻离开,柳妮淇不明究底,顺着他的视线看,没见半个影。
「看来妳练功练得不够。」炎炽收回视线问道:「刚刚树上有人偷听我们说话,妳可发现?」
突然被这么一问,柳妮淇认真的往树上瞧。
「人早走了。」
「我没这么笨好吗?」柳妮淇有点不高兴,「我只是好奇这颗树,枝叶不茂密,不容易躲藏,他是如何不被我发现,你却能发现?」
「他穿的衣服和叶子颜色相近,躲过妳的眼,未能躲过我的耳朵。」他是听到他的呼吸声才发现的。
「原来他是忍者,会隐身术;那你耳朵怎么听得到?」柳妮淇盯着他的耳朵,也不特别大,怎么这么灵敏?
「我们差距太大,看来比试我已然胜券在握。」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是他从小训练出的习惯,她,在跟他说话时,只看着他,没有发现四周的异样。
「离比试时间还有八个月,你话说得未免也太早?」
走了一小段路到了马厩,炎炽拉了一匹马,伸出一只手要她坐上马。
这不是要带她出门吧?真是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啊!可以外出而喜,骑马出去则为忧,衡量之下,她决定……
「膳房在那个方向,我马上去做早膳!」柳妮淇打算开溜。
「膳房王嬷嬷会处理,以后妳不用再去。」炎炽轻功两个剑步便追上她,拎着就把她往马背上丢,自己则坐在她身后。
腰上的手臂勒得紧,她又异常的安静。炎炽低头,只见她紧闭双眼,试图保持镇定而不断深呼吸。
呵!原来她怕马啊!
腰上的手渐渐放松,炎炽双腿一夹,身下的马立即动了起来,她一紧张,又靠近了他几分,心里不停腹诽他。
「抱这么紧,莫非是爱上我了?」
她睁眼,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像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推了他一把,人往后仰,要不是炎炽捞回她,恐怕已摔下马。
「别乱动,摔下去我可不负责。」她的反应还真让人不悦,爱上他是多可怕的事吗?
「你……」
「妳最好习惯,这里唯一的代步工具就是马,迟早要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