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王朝衰微,都是出自宫内。
此时东都洛阳皇宫内,一个戴着凤冠的女人正在大发雷霆,她是当今太后。
从她的脸上看得出她已经被最近的势态折磨的生不如死,忧虑、恐惧、愤怒,悲伤都那般真实的刻在她的脸上。她是一个未亡人,她的夫君也就是前任皇帝驾崩已经了一年。之后她的长子刘煜继位三个月后被毒死,至今查不出是谁人所为;次子刘保继位三个月后于猎场受重伤而死。
这两件事让太后惊恐不已,尽管她还有五个儿子,可是每个孩子都是她的心头肉,为了庇护他们不再受难,她决定亲自垂帘听政。可他一个女人家,没有什么政治才能,目前只能暂稳局面。而且面对每天递上来的奏折,太后只能叹息,通过这些奏折,她能更加深刻的体会到朝廷的目前的羸弱,汉王朝恐怕真的不保。
正当她焦头烂额的时候,她的第七个儿子刘儿还来气她,让她几乎快要疯掉。
“母后!目前的情形非得将权力下放不可,现在全国大乱,每天要解决的事情成百上千,若母后还是把持朝政,手握过多权力,上下行事行效阻塞,必然会在某一天,如决堤之水迸涌而出啊!”这个叫刘儿的青年虽然已年岁十九,但脸上的稚气未退,这显然是被保护过头样子,只是他的见解倒是不无道理。
“刘儿,你仍年幼,不懂得这些权衡利弊。”太后在案桌上用手扶着额头,她本就已然疲惫不堪心烦意乱,此时不想听刘儿说这些,就想两句话打发了他。
可这刘儿却较起了真。
“母后!我自幼跟随大学士研习财政兵法,况且我已不年幼了。儿臣是真心想为母后分忧,如今的情势必须放权,不然大汉江山就危了!儿臣将见解同儿臣的老师说过,老师也十分赞同我的想法,希望母后三思。”刘儿说话的时候也是愁容满面,看得出他是真心在为社稷考虑,而不是一时兴起。
太后看打发不了他,只好忍住气和他慢慢道来:“皇儿不知,实际上已经有很多朝中大臣不肯听言你母后的话了,放不放权对这些人来说都已经形同虚设,但若我公然放权,他们就会认为母后对他们妥协了,他们就会更加的肆无忌惮。到时候定然欺辱至我母子身上,朝中不知多少人盯着这皇帝的宝座。”
太后满以为自己的话可以说服刘儿,却不知刘儿又继续说道:“母后考虑的是不错,可母后不曾想过,朝中除了这些乱臣贼子外还有很大一部分人是忠于大汉的,那些乱臣贼子肆无忌惮的滥用权力,可这些效忠大汉的臣子却被权力制约,他们有力使不出,岂不是助长了乱臣的实力,若我们放权就能让这些效忠大汉的公臣同乱臣贼子相互制约,如此权衡之术,不正是历来的帝王之术吗?”
刘儿一句话说得堂堂正正,让太后都有些动容,可她只是一介女人,真的听不懂这些帝王之术。又或者是她此时已经因恐惧听不进任何建议了,在她的内心把权力当成了救命稻草,认为只要牢牢抓住这根稻草就能幸免于难。
“一派胡言!!!”太后终于失去了控制大发雷霆,将案桌都掀倒了。“给我滚出去!你想要你母后的命吗?你想要你几个哥哥的命吗?你大哥!你二哥!都死在了这些乱臣贼子的手上,你现在居然要我放权给这些人!你给我滚出去!”
太后终于是将自己的儿子轰了出去。
被赶出门的刘儿显得十分落寞,他回头望了望母后所在的寝宫,对着寝宫跪拜了下去,叩了三个响头,脸上露出一份毅然决然的表情,向着皇宫外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在北方幽州边境的军营里,有一个大得显眼的白色军帐,帐篷的顶上立着一只威武的麒麟,那正是元帅的军帐。
军帐里面,一个儒士打扮,手持鹅毛扇,满脸长须的人正和一位身形魁梧,浑身散发出一股王霸之气的元帅正在议论着什么。
“大帅,朝廷那边好像出了乱子,两个皇帝相继驾崩,如今太后垂帘听政。大帅不打算勤王,帮太后肃清朝敌吗?”儒士模样的人讲话的时候还扇着鹅毛扇子,在这寒冬腊月,还是北风严寒之地,这儒士还扇着扇子,显得十分怪异。
“军师这话可难为我了,主上没有诏书我能随便动弹吗?他人勤王或许会龙颜大悦,我去恐怕会生出谋反之嫌。总之在势态恶化和得到诏书之前,我公孙霸的任务就是镇守北关,防范鲜卑入侵。”这公孙霸一开口就如洪钟震鸣,震耳欲聋,这种嗓门和霸气只有长年征战沙场,在战场上无数次嘶吼才能练就的。只是这股霸气之中,怎奈却听出声声无奈。
军师听后摇了摇头,依旧是扇着那把鹅毛扇。
“谋反吗?哼哼!朝廷的那些人只知道权衡势力,玩弄权术,却不懂得分辨忠奸是非。若不是对朝廷忠心耿耿,谁会自己请命到这种荒芜之地,历生死镇守边关。”
“军师勿作多想,你我十余年来排兵布阵、上阵杀敌,立下赫赫战绩,已然创下不世之功,名动天下,完成了生平夙愿,剩下的就各安天命,由他去罢,只需尽到人臣的力就好。”公孙霸看到军师如此恼怒只好开口劝了两句,但是你可以从他脸上的痛苦表情看出,他又何尝甘心如此,一切都是迫不得已罢了。
因为有一种深深的无奈叫做,功高盖主。
……
不光都城,北关。就连东南的江东之地也掀起了一股动荡。
某个宁静的夜晚,夜枭在枝头上发出恐怖的叫声。
“杀!!!杀了那个狗官!!”
在某个人带头的一声喊杀出现后,一百名持着手刀的江&贼从黑暗中陆续窜出,直奔官府而去。负责守卫的将士明显疏于防范,加上这些江&贼都身手不凡,三两下就被解决了。带头的看到手下将周围扫清得差不多后就带上几个人直冲到扬州州牧的住处。
正在睡梦当中的州牧听到外面的吵闹声不明所以,竖着耳朵听了一会神色大变,又听到这时警钟大鸣才确定是出了大事,身旁的小妾也惊慌忙问出了什么事。可这州牧理都没理那小妾,只是顾着自己迅速的穿衣穿鞋,正当他穿鞋的口子。
几个凶神恶煞的江&贼就闯了进来,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楚模样。
“尔等是何人!竟敢夜袭官府,不怕砍头吗?”州牧毕竟为官多年,还是有点官威的,现在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且硬着头皮吓他一吓。
可江&贼那边似乎丝毫没有受到恫吓,江&贼中走出一人,对着州牧哈哈大笑道:“州牧大人,你看清楚我是谁!”
州牧听后想要看出说话的人是谁,可屋子里实在昏暗,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来,只觉得说话那人虎背熊腰,声音粗犷,该是个武艺高强之人。
“我就是你一心想剿灭江&贼头领,蒋仁山!”
说完手起刀落,州牧的人头就飞落了下来。还在床上的小妾看到这地狱般的场景,直接昏厥了过去。
那位自称蒋仁山的头领提着州牧的头走出屋外。
对着还在厮杀的官兵和江&贼们大声吼到:
“扬州州牧头颅在此,休要抵抗,投降者不杀!”这句话是对着那些官兵说的,而后又用更大声音说道:“此后这江东之地便由我们自己做主了!从此以后不用再受朝廷的欺压!从此以后,我们再不用背负江&贼的骂名!尔等可愿跟随我开创属于我们自己的江土!”
官兵们听到这如虎啸龙吟般的巨吼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兵器,而江&贼们则高举兵器,振臂大呼。
江东由此变了天。
大汉江山,风雨欲来。江东之地成为了暴风雨前的第一声雷鸣,只是不知道朝廷那边在得知这件事后会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