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东剧变的那一天朝廷之中还挺平静,因为消息还没有传到朝中。但是却出了另外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就是七皇子刘儿出奔到了许昌。刘儿到了许昌后收缴了一切权利,在许昌自称兴王,颇有种另立朝廷的味道。没有人知道他要干什么,甚至有的人认为刘儿的行动是太后指派的,大臣之中议论纷纷。
但是在建章宫内,太后却在案桌上闭目不语,她此时十分生气,但她知道她不能把气撒出来,倘若将气撒了出来,被心怀不轨的人看到了,就会明白刘儿不是自己指使去的,如果被贼人算到刘儿没有将一切准备充分,刘儿就很可能会惨遭毒手,而如果敌人猜不透其中的秘密也许就会惊疑不定,不敢贸然出手。她现在在思索如何能不动声色的将刘儿迎回来,正当她在极力思考时,有宫女说道:“太后,大学士晏间求见。”
太后眼珠一跳。
“有请大学士!”
不一会儿就从宫门外进来一个儒士模样的老人,他便是晏间,目前汉朝只有两位大学士,他就是其中之一。只是他今天行为古怪,没有带着文人该拿的书案折子,倒是拿了两个骰子和一些别的东西。
太后看到后就问道。
“晏大学士手中拿的是何物件?”
晏间嬉笑着拱手回道:“回太后,老臣手上拿的是骰子。”
“哦?骰子?那是什么玩意儿?”太后好奇道。
“太后,骰子乃是市井之徒的玩意儿,赌钱用的。”晏间仍然嬉笑道。
“晏间,你平时就行为乖张,但你有你自己的想法哀家清楚,只是今天哀家没有这个雅兴,大学士请回吧。”
太后就想打发晏间走,晏间却说了一句让太后大吃一惊的话。
“太后,这骰子虽是下等人的玩意儿,但却能决定七皇子刘儿的未来。”
这轻轻的一句话传到太后的耳朵里,太后的表情却如同听到了一声炸雷一般。
“晏间,你可未开玩笑?”太后急忙问道。
“太后稍安勿躁,先随老臣用这骰子玩上两把吧。”
自始至终晏间都是一副嬉笑的表情,不知他脑子里打的什么算盘,但却成功提起了太后的兴趣,毕竟依他所言,此事关系到自己的孩子,先依他所言看看。
“好吧,哀家就随你玩两把。”想了一会,太后终于开口答应道。
晏间看到太后答应,更加的眉开眼笑,在案桌上铺开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个“大”字和一个“小”字。晏间又从包里掏出七枚铜钱交给太后后说道。
“请太后下赌注,也就是选一个字,将铜钱放在上面。”
太后思忖了一番,选出一枚铜钱压在了“大”字上。
晏间看到太后把铜钱压在“大”字上后笑着点了点头,一副果然如我所料的表情。开口对太后说了一句:“太后这把,恐怕输了。”
说完便开始摇骰子,待一打开,果然是太后输了。
“请太后再押注。”晏间此时的表情仍是那般嬉皮笑脸。
太后又摸一枚铜钱压在了“大”字上。
晏间看到再次点了点头,又说道:“这一把太后还是会输。”
说完便开始摇骰子,待一打开,果然又是太后输了。
“哀家不信!”连输两把的太后有些气恼,气急败坏的就要抓一枚铜钱押注,却被晏间制止。
晏间拱手对太后正色道:“太后且慢,请太后借臣一枚铜钱一用。”
太后压住性子将手中的铜钱交到晏间的手上。
晏间接过铜钱后,将铜钱放在了纸上的“小”字上面。
太后看到晏间此举后龙颜大怒,一拍桌子对着晏间喝道:
“晏间你这是何用意?你是想做哀家的主不成?”
晏间听到太后的叱喝后退到一旁匍匐跪下,向太后解释道:“太后误会老臣之意了,这铜钱它是自己跑到‘小’字上的。”
“胡言乱语,哀家明明看到是你亲手放上去的,任你巧舌如簧今日哀家也要治你的罪!”
晏间又回道:“太后,您手中的七枚铜钱就是您的七个皇子。而这枚铜钱就是七皇子刘儿,他真的是自己跑到‘小’字上的。”
太后听到晏间的话后有些发愣,一时不知晏间是何用意,眼睛死死的盯着晏间。
晏间看到自己的话似乎有所收获,便又说道:“太后贵为至尊,如今是天下的第一人,所以臣料定太后定然不会屈身降位,在‘大’‘小’二字上太后定然只会选‘大’而不会选‘小’,依臣看来,太后剩下的四枚铜钱也一定会全都押在‘大’字上。”
晏间看到太后微微点头,想来自己猜想的不错,又继续说道。
“太后,您不觉得这场赌局和如今朝廷的大局很相似吗?太后前两个铜钱就如同大皇子和二皇子一样统统夭折,若太后执意将后面的五个皇子都押在同一个局上面,谁能保证……”后面的话晏间不敢说,但晏间知道太后定能懂他的意思。
太后听闻后正面向晏间问到:“你就能肯定哀家会一直输下去?若是哀家一直输下去,难道不是因为你在骰子上面做了手脚吗?”看来到了这,太后已然跟上了晏间的思路,也看破了他把弄的小技巧。
晏间又回到:“老臣确实是在骰子上做了手脚,但这朝廷同样也有人在做局啊。如今七皇子的行为就如同这个走到‘小’字上的铜钱,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老臣看不出它的未来去向何处,但也正因为这样它才可能是最有未来的那枚铜钱。况且大小均押,太后虽然可能会损失惨重,但若能立于不败之地,也不失为一个选择啊。”
听到这里,太后终于懂得晏间这么大费周章的用意所指了。
“你的意思是……放任他不管,由他去?”
晏间看着太后深深的点了点头。
“七皇子他贤良正直、文韬武略,先帝也曾对他赞赏有加,况且他还是当朝大学士瞿正最得意的学生,虽说他没有经验,但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有时往往能建奇功。”
太后因晏间的话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闭着眼反复琢磨晏间的意图,她也在回忆刘儿所有的过往,耳边甚至还想起了两人的最后一次对话‘母后,如今之计需放权’,太后似乎回想起当时他那张略显稚嫩的脸上似乎长着一双坚强的眼睛。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太后才重新睁开眼,用着似叹息又似呢喃的语气说到:”我的刘儿已经长大了吗?“
又用意味深长的语气对晏间说道:“哀家相信晏间你没有二心,此举也是苦心维护我大汉江山,今日你说的话似乎也有一定道理,哀家看这件事……就依了晏大学士所言吧。”
等二人诸事商讨完毕,晏间从建章宫内出来后。
只见晏间的神色突然变得阴历起来,暗自嘀咕道。
“吴晴啊吴晴,你小子可别让我失望啊,为了帮你争取到机会,我和太后可都是下了好大一场赌注啊,只不过她赌七皇子赢,而我赌七皇子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