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琴一听当即大惊失色,胆怯的将手从婉桢的手中抽出,她害怕的摇着头,“不……不……,婉昭训,您这是要杀奴婢灭口吗?”
婉桢含着阴冷的笑意道,“若不是余氏将此事办砸了,我也不会待你如此心狠,现在太子殿下正在彻查此事,我要你自首,承认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做的。”
千琴万般不愿的摇着头,“我不!我不!我不要死!”
婉桢瞬时笑意尽散,缓缓的直起身子,几乎是瞬间勃然变色,语声狠厉道,“你若不肯,可就别怪对我对你的妹妹下手了。”
千琴当即又是一惊,“不要!婉昭训,不要伤害奴婢的妹妹,她是无辜的。”
婉桢垂首瞧着地上的千琴,冰冷道,“千琴,你最好还是想清楚,即便你不答应我,我日后也不会留你活路的。我现在和你做一笔交易,只要你肯答应承认所有罪责,我会放你妹妹回乡。”
千琴当即无声,眼睛直勾勾的瞧着远方,她此刻已经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忽然,千琴冷漠着一笑,“这原本就是一个圈套,即便这件事余氏和您做成了,想必您也不会留奴婢活路的。”
婉桢万般不以为然道,“身为奴婢,就是要为主子效忠的,而你,这是在为侧妃效忠!”
千琴当即怒气难忍的怒吼道,“侧妃已经落水死了!奴婢冒着风险帮你们做这些事情,可结果呢?太子妃不还是活得好好的?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还是无恙吗?你们说什么是为了侧妃报仇,根本就是假的!你们这些骗子!骗子!”
婉桢听过当即起怒,若不是被牢狱挡着,她定要抬脚踢千琴一脚。
婉桢即刻愤然道,“我没时间和你在这儿墨迹,要么你顶下所有罪责,你妹妹也可出了东宫不再做奴,要么你便是死路一条,我会让你妹妹陪你走黄泉路。千琴,反正怎么都是死,你自己权衡利弊吧。”
千琴当即苦涩一笑,无力的低下了头,“好,奴婢会顶下所有罪责的。”
婉桢瞬时甚为满意的一笑,“知道该如何交待吗?”
千琴黯然点了点头,她的声音犹如冬季的雪,轻薄而无力,冰凉而失落,“知道,因为奴婢曾侍奉侧妃,侧妃因太子妃而死,奴婢怀恨在心,所以才会谋害太子妃,在太子妃的果汁里放了藏红花。随后是奴婢撒谎说看到彩楠在果汁里放了藏红花,而那晚偷走彩楠荷包的人,也是奴婢。”
“那六妾室的侍婢当晚遇到撞她的人为何脖颈处有黑痣呢?”
“那是因为奴婢为了逃脱,故意在脖颈处点了一颗黑痣,以此嫁祸给余氏的侍婢宛如的。”
婉桢一时满意的笑容更深了,“真是个聪明的丫头。你放心吧,我会放了你的妹妹,不会让你枉死的。”,语毕,花凉柒含着阴冷的笑意,抬步而去。
而当婉桢走到暴室门口,便瞧着花凉柒也同是走进暴室,当花凉柒瞧见婉桢的那一刻,当即微微一愣。
婉桢一时也是吃惊不小,不过下一秒便又恢复了平静,缓缓俯身施礼道,“臣妾参见太子妃。”
花凉柒冷冷着道,“你来这里作何?”
婉桢缓缓直起腰身,冷视着花凉柒,反而反问道,“那太子妃又来这里作何?”
婉桢眉角微微一颤,语声中带了几分狠厉,“放肆!我在问你话呢!”
婉桢唇角斜斜勾起,缓缓抬步上前,走到花凉柒的耳边,用二人仅能听到的语声,鄙夷着道,“花凉柒,你真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了吗?想让我对你俯首称臣?呵,这辈子我都做不到。”
花凉柒听闻此话当即目中带厉,婉桢不显丝毫畏惧,含着一抹轻薄的笑意直径离开了。
花凉柒缓缓回首,瞧着婉桢的背影,目光锐利的含着愤怒。
花凉柒随后也不再留意,缓缓抬步走进了暴室,张福在前面引路。
凉柒随后来到刘氏的牢狱,她瞧着刘氏正坐在地上,而一旁的彩楠依旧浑身是伤,如今更显脆弱了。
刘氏看到花凉柒,当即一惊,忙是上前施礼道,“臣妾见过太子妃。”
花凉柒不过淡淡道,“起来吧。”
刘氏缓缓起了身,她目光复杂的瞧着花凉柒,一时拘谨着不敢说话。
花凉柒淡然着一笑,带了几分认真道,“刘氏,你实话告诉我,你与这件事到底有没有关系。”
刘氏当即一惊,坚定的摇了摇头,“没有!臣妾绝对没有谋害过您的孩子。”
随即,刘氏竖起三根手指过于头顶,坚定如铁道,“臣妾可以对天发誓,臣妾如果有谋害太子妃腹中胎儿之心,必将遭五雷轰顶,死后魂魄永世不得安宁!”
花凉柒当即抬手,穿过牢狱的栏杆将刘氏的手放下,“我信你,只是最后想再问你一次。”
刘氏一时紧了紧唇角,“太子妃,臣妾真的是冤枉的。”
花凉柒淡然着道,“清者自清,你不必担忧你当下的处境。”,花凉柒扔下这句话,便起身离开了。
待花凉柒回了内阁,便憩在软榻上无声的坐着,她在思索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今日她到了暴室,本来是想安慰刘氏几句的,可她不知为什么,当她看到刘氏的那一刻,她忽然心底难受得紧,莫名其妙的吐出那么一句,便再无心情呆在那里。
随后,花凉柒想起婉桢今日在她耳边说的话,唇角不禁起了嘲讽之色,她未曾因婉桢的话而生气,她反而感到可笑,因一时之气而如此大费周折,到头来皆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婉桢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就在此时,张福缓缓而进,花凉柒瞧见了便问道,“怎么?案子结了?”
张福当即一愣,点了点头,“是,千琴承认了所有的罪责。”
花凉柒顿时含笑不语,张福不解道,“主子为什么要笑?为何不问奴才其过程呢?”
花凉柒敛起笑意,语声带了几分清冽,“反正也不是真实的,我又何必多问?”
张福听了这话便更加疑惑了几分,“主子这话奴才不解。”
“我今日在暴室碰见了婉昭训。”
花凉柒淡淡的一句,聪慧的张福便猜出了一切,一时情急道,“主子,那您为何不将此事告诉太子殿下呢?”
花凉柒瞥了张福一眼,语声淡然道,“我为何要告诉太子殿下?难道要让太子殿下彻查婉桢吗?你可想过其结果。”
张福站在原地陷入沉思,良久,方才恍然大悟,惊奇着道,“主子,奴才明白了,眼下太子殿下正是用得着婉桢的时候,若是这件事真的水落石出了,那么婉桢也活不成了,主子这是在顾全大局啊。”
花凉柒眉目深邃了几分,张福随即又道,“可婉昭训此次太过狠毒了,主子您咽得下这口气吗?”
花凉柒不以为然着道,“想让我滑胎的人太多了,若是我气起来,岂不是要气死了?对于婉桢,我只要遮过她的头顶,让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即可,我就算看在太子的份上,也要留她一命。”
“主子,您变了,以前您定是要找余氏报仇的。”
花凉柒深深舒了口气,“人都是会变的。”
张福随即紧了紧唇角,随后便道,“那主子打算就这么对婉昭训置之不理吗?”
花凉柒当即冷笑,“我不张扬此事并不是因为怕她,而是为了太子考虑,这么久了,我也该消消她的气焰了。”
“主子打算怎么做?”
花凉柒思索片刻,方才道,“明日我会去婉桢那里,我必要让她知道,想动我,可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
话音一落,便瞧着漓擎澈气愤着走了进来,花凉柒随后忙是起身道,“你回来了。”
漓擎澈愤然的坐在软榻上,花凉柒朝着张福递了个眼神,张福即刻会意,识趣的退了出去。
内室里已无他人,花凉柒含笑道,“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气愤?”
漓擎澈抬首瞧着花凉柒,眼底含着些许悲凉,一把将花凉柒揽入怀中,语声暗淡道,“凉柒,我真是没用,查了这么久,居然被一个侍婢做了替罪羊。”
花凉柒不以为意的一笑,“许是她顶不住暴室的责罚了,自己认了罪,这也是好事,免得让你费心去查。”
漓擎澈随后松开花凉柒,焦急着道,“凉柒,难道你真的相信这一切都是一个婢女所为吗?她的背后难道没有指使之人吗?”
花凉柒面上笑意不减,轻轻拂过漓擎澈的鬓角,轻柔着道,“凡事咱们尽力便是了,日后我也会多加注意,不会再让孩子出事了。”
漓擎澈瞧了花凉柒数秒,方才严肃着缓缓道,“你知道是何人了,对不对?”
花凉柒一时笑意更深了,“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聪慧的你也定是猜得到,是谁能让我如此顾全大局,任由着一个婢女来做替罪羊。”
漓擎澈思索片刻,忽然眼前一亮,他猜到了是谁。
漓擎澈的目光重新回到花凉柒的脸上,“凉柒,你这是为了我吗?”
花凉柒深深的舒了口气,“你是太子殿下,我是你的太子妃,凡事我自当为你考虑。”
漓擎澈一时眼眸渗出几分感怀,“凉柒,你如此深明大义,难道就不觉得委屈吗?”
花凉柒不禁一笑,“我不觉得委屈,反倒觉得可笑,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