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涉及罪行重大的案件皆有刑部处理,由刑部负责的吏司整理案件细节,并记录文案。当年朱家灭门之事,记录文案之人正是时冷的先父,可他如今并不打算交代真实情况,为求证据,我只能赌一把。
“你要的东西。”紫月推窗而入,落在我身旁,往我面前扔了个玉佩。
我拿过来细细端详了一下,青翠的颜色,坠着碧色的流苏,果然不假。
我抬头看向他:“人照顾好了?”
“我找了白玥,她与清歌本就相识,一定会帮忙的,清歌也不会起疑。”紫月答道。
我点点头,握紧了手里的玉佩。
……
皇宫,尚书省。
时冷提笔在案上记录文案,彼时我已来到他眼前,他抬头瞥了我一眼,站起身来打算向我行礼。
我摆摆手,示意他无需如此。我环视四周,遍无他人。
时冷也看了眼周围,复走到我面前,防备的看了我一眼:“璧大人有何贵干?”
我轻笑一声:“本官听说时舍人与清歌姑娘业已成婚,今日特来送上薄礼。”
我静静的看着他,从袖口缓缓掏出玉佩,送到时冷眼前,我握着佩饰,玉佩自手心悬空,青翠的流苏在他眼前荡漾,我挑了挑眉,毫不意外的看到他渐渐瞪大了双眼。
“你……”时冷蓦然一窒,盯着眼前的玉佩一把夺过,他握紧玉佩,不甘心的瞪着我,“你将我夫人如何了?!”
我勾了勾唇:“你放心,清歌呢,我就照顾的很好。”
“你怎么能?”时冷恨恨的说道,他顿了顿,仿佛还不大相信,“当日若无你帮助,我与夫人难成眷属,如今你为何……?”
“时舍人,”我冷哼一声,打断了他,“本官行事为人向来不择手段,本官要的一定会得到,但你也休想我有求于你。”
时冷恨恨的瞪着我,深吸了口气,他双肩略颤,看来清歌在他心里还是很重要的,如此一来,我便有了把握。
我又笑笑,朝他靠近了一步:“本官听清歌说过,时舍人曾赞她‘袅娜聘婷,沐若春风’,如此佳人,天下谁能错过……”时冷盯着我,脸上又苍白了几分,我又说道,“本官本不欲为难你,可倘若不为难你,本官便会为难自己。”
我眯了眯眼睛,压低声音冷冷的附在他耳边说道:“时舍人,你给本官记清楚了,清歌是生是死,全在你手,不要考量本官的耐性。”
时冷嘲讽一笑:“白家失势,顾家与你不和,萧家向来与你是死敌,你步履维艰,如此急不可耐不过是为求自保。”他顿了顿,继而说道,“我可以帮你,但你又如何确定我告诉你的便是事实呢。”
我昂首一笑,看了时冷一眼:“本官以为你聪明,想不到你还是痴傻,”我轻声说道,“不是告诉你了么,清歌的命在我手上,本官可以拿她一次,便可以拿她两次。”语罢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时冷一颤,往后退了两步,他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玉佩,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他抬头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继而说道:“我答应过先父,当年之事只能告知朱家后人,看来如今我是不能守护此事了。”
我心中一惊,眯了眯眼睛,盯着他问道:“当年之事果真有隐情?”
时冷不搭话,他一把将身上的官服脱掉,抽出腰间的腰带,撕掉外面的绣缎,腰带之中竟有一个夹层,他小心翼翼的将夹层中的一张纸抽出来。
我不禁瞪大了眼睛,竟然就藏在他的身上。我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纸,小心的展开,果然是时莫的记录,上面还有当年吏司的刻印,尚未来得及细看内容,我忙收起来,放到衣襟处。
我勾了勾嘴角:“时舍人果然识时务,你放心便好,清歌不过是被我义妹白玥请到府上喝茶去了,片刻便回。”
时冷松了口气,复又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扬手示意我滚出去。
我勾起笑容,转身离去。
……
良久,内室走出一身白衣,韦秋轻咳了一声,走到时冷面前:“东西交出去了?”
时冷点点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玉佩,继而说道:“想不到他真的抓了清歌。”
“你安心,清歌绝对无恙。”韦秋顿了顿,摸了摸鼻尖,沉笑一声,“对付璧侍郎这种聪明人,就是要多走一步,还真是有些麻烦。”
韦秋呼了口气,露出倦容,继而说道:“若是他知道,自己擅长的欲擒故纵,被人用到了自己身上,不知该是如何光景。”
时冷看了他一眼,说道:“左不过是皇上的意思,你我不过照做而已。”
韦秋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