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晋国九年,天下三分,北方晋国,实力雄厚,为三国之首。南方华国,以女为尊,仅次于晋国。东南岛国姜国,虽为三国之末,方域最小,野心极大,皇室中人犹善忍术。
……
晋国安阳,璧侍郎府。
如今已是我呆在安阳的第三个年头了。
初冬的第一场雪来得如静女般温柔,伏在枝桠上舍不得动弹。我这侍郎府格外寂静,荒芜的庭院也就几树未开花的红梅添些颜色。我从房间里走出,一座小亭之下一把摇椅,寒风交杂着轻雪不时簌簌的飘落在我身上,伸出手接到掌心轻雪早已化作晶莹。
尽管初雪如斯温柔,寒风却依然刺骨,似乎在提醒我冬天的确来了。我躺在摇椅上不时的使劲往下压,摇椅的弧度轻轻摇晃出闲适寂静。
回想前些日子我这璧侍郎府门庭若市,如今已经门可罗雀,今非昔比。
我虽在晋国做了个三品中书侍郎,一直以来深得皇上宠信,可前几日还是终于碰壁,被御史中丞顾锦夜参了一本,皇上便下旨将我禁足于府内一月,静思己过,罚了半年俸禄,每日还要递交罪己奏折,皇上也不嫌麻烦,每日都请君公公在府门等着。
我拉了拉身上的狐裘,寒风略冷,看了眼身上质地柔软的紫色狐裘,上面沾了几朵初雪,回想起这件狐裘似乎是我刚擢升中书侍郎之时皇帝送的贺礼。
我直起身来,抬头望天似乎已经辰时,又到了递罪己奏折的时候了。彼时身上的狐裘已滑落到腿上,只留着单衣的我很自然的打了个喷嚏。
耳际传来某人一阵嬉笑,紫月从暗处现身,将狐裘围到我身上围了个严严实实。双手凑过来时我发觉他身上一阵凉意,可能是办完事刚回来。他向来不羁,脸上露出少有的笑容:“蠢。”
这笑容让他的青色的胡茬都变得明媚,他面容俊逸不像是江湖豪客,却偏偏配了把青锋剑在身后。
我眯着眼打量着眼前的男人,陪我度过三个春秋的紫月,是我的暗卫,自与我相识之后,便非要我喊他大叔。我有时也不能理解为何要叫他大叔,像是有多亲近的关系,不过现在倒也习惯了。如今紫月也三十岁了。可能男人衰老的慢,他似乎和三年前一模一样不改分毫。
当年紫月流落安阳街头,我也不过是个刚进安阳的小秀才,便留他吃了顿暖锅,始知他耽于美味,更甚于性命。那日起,我与他前事不计,便由他做了我的暗卫。这三年,紫月替我解决过不少麻烦。我没有怀疑过他的身份,我只知道他只是个落难的好吃鬼而已,除此之外嘛,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
“你素来畏寒,今日倒是不嫌冷了?”紫月抱着青锋剑倚在栏杆上,似笑非笑的说道。
他除了好吃以外,还很毒舌。
我瞟了紫月一眼,忙转移话题:“我听说萧相又有新动作了?”
“倒也没什么,”紫月谈起正事来倒是少有的正经,他握了握怀里的长剑,继而说道,“不过是总想把府里的千金送进宫去。除此之外,拉拢了几个墙头草而已。”
如今我被禁足于府,暂时失势,萧昱便如此急不可耐,四处拉拢,他已是一品丞相,犹嫌不足。
我冷哼一声,眸目一沉:“现在还不急,由着他去。皇上的后宫里只有一位白家的瑾妃,我就不信,萧昱还能做出什么妖来。”
紫月被我的话逗笑,他难得没有损我,只是催促着我赶紧把罪己奏折搞完,便把我轰回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