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刚过,庄晓梦和靳春山就来到学校,结果,为了参加招聘会,同学们来的都挺早,靳春山就拉着庄晓梦来到怡情旅馆。
靳春山难以掩饰自己的急切,一进房间,二话不说,连庄晓梦的裤子都没褪下来就大干一场,然后蔫蔫地躺在那。
庄晓梦拽住他的衣领将他提起来,说到:“马上就要开大型人才招聘会了,你连想都没想这一茬?”
靳春山满不在乎地说:“参加不参加吧,没什么用,毕业我就回去了,到时你也跟我回去得了,过几天我跟我妈说说。”
庄晓梦皱了皱眉头,说:“你还没跟你妈说我的事?”
靳春山说:“原先我跟她提起过,她说不管我们的事。”
庄晓梦隐隐觉得靳春山父母怪怪的,没有对自己表现出浓厚兴趣来,都交往两年多了,就没邀请自己到他们家去,她心里纳闷,又恍恍惚惚地过了一个月。
一天黄昏,庄晓梦在宿舍闲着没事,昏昏欲睡,柳雨溪怏怏地拉着脸回来了。
庄晓梦疑惑地问道:“年后就没怎么见过你,现在回来了,看着你脸色不大好,怎么了?”
柳雨溪愤懑地说:“还能怎么着啊,做人流做的,没想到我会栽到这个王八蛋手中。”
庄晓梦又问到:“怎么了?”
柳雨溪感叹道:“本想着等咱们毕业后,我直接搬到那套房子里住,结果那套房子不是那个王八蛋的,是他租的,房本是假的,我这也成了哑巴吃黄连了。”
庄晓梦气愤地说:“这天下还有好男人吗?这些遭天谴的东西们。”
柳雨溪松了一口气,说:“晓梦,以后多长几个心眼吧,省得跟我似的犯傻。”
庄晓梦无奈地说:“已经这样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柳雨溪一副不服气的表情,说:“我得把他们家搞的鸡飞狗跳的,让他付出代价。”
庄晓梦有些担心她闹事,问:“你打算怎么着?”
柳雨溪说:“我要给他老婆打电话。”
庄晓梦本来想制止的,一想,雨溪可能吃亏,就说:“哦。他怎么也得有所交代吧。”
看到柳雨溪的状况,庄晓梦如坠云雾,就想,自己的境况是不是也没进入预想的轨道呢,靳春山一副满不在乎、不急不慢的样子,自己却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现在无心去安抚柳雨溪了。
她和靳春山又来到怡情旅馆。靳春山又急切的想有所动作,被庄晓梦止住了。
靳春山焦急地说:“怎么了,晓梦,今天感觉你情绪不佳。有什么心事吗,咱聊聊吧。”
庄晓梦问道:“我给说实话,我把心都扑到你身上了,可到今天为止,我就没见到你父母,也没听到他们的一句话,什么意思?”
靳春山说:“就为了这个啊,回头你们见见呗。”
庄晓梦催着他说:“我等不到回头,你现在就跟你爸妈打电话。”
靳春山掏出手机就跟她妈打电话。
靳春山:“妈,我想跟晓梦到咱们家去看看,你们也好见个面,聊聊,说说以后的事情。”
庄晓梦从他的手机中隐约听到说没时间。
靳春山:“嗯?怎么?妈,你这是什么意思嘛?我爸呢?”
庄晓梦没听清他妈说话的声音,但是话筒可以传递情绪,她感觉到她似乎有些冷淡。
靳春山挂了电话,然后说:“我妈真逗,我跟我爸说说。”
靳春山:“爸,我想跟晓梦到咱们家去看看,你们也见个面。”
靳春山:“好的,过两天我们就回去。”
庄晓梦从靳春山的态度上也能感受到他父母的不同,但是她还是往好的方向上去想,觉得等见了面,也许他妈妈会转变想法呢。
两天后,她们启程到靳春山家。
火车奔驰在铁轨上,驶向远方,就像驶向未来。庄晓梦从来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她依旧满怀希望地浏览着沿途的风物……滚滚的麦浪,暮色中的洁白梨花、空旷山谷中的溪流,白墙灰瓦的古村落……
她记得在一本书中看到过,在南美土著部落里,他们迁徙时没走几天就会停下来等等他们的灵魂,原因是他们坚信灵魂是有重量的,但移动地极慢,因此他们要停下来与灵魂汇合,因为失去灵魂,一切都毫无意义。
火车就像极了书中描绘的情景了,走走停停,给旅客留下驻足和等待灵魂的时空,留下回味,来点缀途中的苍白与空洞。
经过两天两夜,穿越了大半个国家,火车徐徐地停靠在一座山城车站,然后她们就到了靳春山的家。
然后她被告知,靳春山的妈妈这几天单位有事因公出差了,过几天才回来。
饭桌上除了她和靳春山,还有他的爸爸、姑姑、叔叔、表哥等。
靳春山爸爸首先开了个场,说道:“今天阳光明媚,到处喜喜洋洋,大家欢聚一堂,啊,欢聚一堂。首先呢,我谨代表全家对晓梦的到来表示欢迎,啊,欢迎,我相信,晓梦的到来给我们的家庭晚宴带来锦上添花的喜悦,啊,高兴,来,大家一起举杯,欢迎晓梦!”
庄晓梦没想到他爸以这种热烈的公事公办的腔调来开场,略感不适,既热烈又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既来之则安之,报之以微笑,就会将她与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近,微笑在此是最能融化僵局的表情符号,她提醒自己,一定不要多说,要始终面带微笑。
她的微笑似乎感染了靳春山的家人。
他姑妈接着说:“我听春山他爸说来着,晓梦是个好姑娘,聪明、乖巧,你看,多水灵啊,来,咱们端一下,意思意思啊。”
她感觉她们仿佛对她的前世今生很了解的样子。
她端起酒杯,然后说:“我也常听春山提起你们,到这后真切地感受到这个大家庭的亲密和谐,来到这,我很荣幸!”然后轻轻地把酒杯放在嘴边咂了一小口。
靳春山的表哥似乎对民俗感兴趣,就端起酒杯,说:“晓梦,我先敬你一个哈,随意啊。你们那过年过节的有什么风俗之类的吗?比如龙舟、端午节什么的?”
庄晓梦飞快的回思了一下,然后说到:“谢谢表哥。我们那儿有点名气的是剪窗花,采用木版水印后,就以刻代剪了,以阴刻和色彩点燃为主,所以有三分工七分染的说法。我有个亲戚就做这个呢,所以我还熟悉一些,表哥如果喜欢,我可以邮寄过来的。”
晚宴在祥和热闹中过去了。晚上到靳春山卧室之后,他又缠着她做,庄晓梦似乎感到一种压抑,由于紧张而疲惫,就没同意他的要求。
由于没见到他妈妈,所以庄晓梦在那呆了两天就走。
一切看起来风平浪静,她又隐约感到有一股潜流在翻腾着向她袭来,这股潜流就好像隐藏在他们家的某个角落,也像流在他们家族的血液中。
她想,他妈对自己没表现出烦感,也没表现出热情,这就是没把自己当回事吧,内心燃起一股不快的情绪。
在回程的火车上,她恍恍惚惚的,没有了来时的新奇,也没跟靳春山说什么,只是睡了又睡,感觉很快就到了汉唐市。
临近论文答辩,她草草地从网上搜集了一些资料,攒成一篇论文,给朵晶看了看,朵晶又帮她润色了一番,一个月又晃过去了。
依然是怡情旅馆。她和靳春山在床上躺着,她打破了沉闷,盯着靳春山说:“这几天你妈给你灌了什么药了?你不说,我也能看到你后边发生的事情。”
靳春山失去了原来的那种急不可耐的样子,显得很疲惫,点了一根烟,说:“我没想到我妈这样,她说,你是个好姑娘,你该去寻找自己的幸福生活,说咱们俩不合适,我问为什么不合适,她说,出身不同,生活环境不同,生活习性会不同,那种不同的生活习性和心智模式会贯穿一生,粗短不同的两根绳子拴在一起别扭,所以我们不合适,这个我不懂,只是我妈,哎,没法说。”
庄晓梦盯着他,说:“你在她跟前没坚持吗,好多事情在你自己,不在旁人。”
靳春山为难地说:“我给她打了无数的电话,没用,改变不了她的立场。”
庄晓梦盯着他,愤怒地说:“你跟你老婆过日子呢,还是跟你妈过日子呢,那你想怎么办?你就跟提线木偶似的,听你妈的?”
靳春山木然说道:“我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庄晓梦更着急,说:“你脑子乱乱的,不知怎么办才好。那我呢,我呢,我怎么办呢?你想过没有?你一拍屁股走了,我仿佛残花败柳被扔在一边,你能不能理解我的心情,你如果不负责,我这辈子就毁了。”
靳春山紧紧抱住庄晓梦:“晓梦,我感觉对不起你,在我妈跟前我又很无助,我该怎么办呢?”
孤寂、无助、郁闷、懊丧,像潮水般袭来,心灵之堤瞬间崩溃,泪水喷出眼眶,感觉就像被抛入汪洋大海中,巨大的浪花轰然将她卷入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