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宫女快步上前想救,庄和已经放开阿翎,笑眯眯的:“你不是还是吃了吗?怎么样?好吃吗?”看着阿翎噎得满脸通红的样子,庄和忽然“咯咯”的笑起来,声如银铃,一双眼睛还是死死的瞪着阿翎,“元熙,你放心,我到死都不会忘了你这张脸。我会一直记得,到底是谁,将我逼到这般田地的;到底是谁,伤了明远哥哥身子,到头来还要去剜他的心。来日方长,等咱们都下了阿鼻地狱,还有时间慢慢清算。”
庄和一向都是那样明艳的性子,要是现在上来厮打,阿翎到是不怕她,但这平静的诉说恶毒的话语,竟然让阿翎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咳了两声,发觉实在咳不出来什么,也就停了,端着身边的茶一饮而尽。这才起身:“我没工夫与你闹,你要疯,就自己疯去吧。”
“好啊,”庄和微微笑着,“元熙,你可别忘记了这话啊。”
囫囵吞了那样大的糕点,阿翎整个喉咙都充斥着一股子甜味。快步出了芳菲殿,阿翎都觉得庄和的目光好比是钢针,还那样插在背上。捂着胸口没命的咳了几声无果,回了凤栖宫又灌了几杯热茶,嗓子还是不舒,也就没工夫再管了。
只是当夜,阿翎睡梦之中便出现了呼吸困难的症状,将贴身侍女给唬得不轻,忙不迭告知了纯仪,夏侯辕在半夜被自家老爹拎起来给多灾多难的妹妹诊治。
夏侯辕到的时候,阿翎整张脸因为缺氧泛着诡异的惨白。眼角一滴晶莹慢慢滑下,洇进鬓角不见。
夏侯辕见状,好看的眉头蹙起,一把掀开正在给阿翎擦脸的侍女,捏着阿翎的嘴,看了一眼后,眉头皱得更紧,上下其手,将自家妹子摸了个遍后,才恼火道:“你这傻丫头,谁给你下了毒你都不知道么?”
一听到下毒,纯仪脑袋都大了,忙拉着小儿子问:“是什么毒?谁给你妹妹下毒了?”
夏侯辕一张妖孽的面孔满是戾气:“是生半夏和天南星,这两种药混在一起了。”捏着眉头,“快去,把生姜捣汁,完了马上将来。”顿了顿,“还有,端些浓茶来。”
阿翎从来没尝过窒息的痛苦,一双小手捂住脖子之时,手指却传来剧痛,知道是痉挛,却连叫都叫不出来。
纯仪虽说平日教育这俩熊孩子的时候从没手软过,但本质上还是个慈母,忙握着女儿的手,低声叫着:“果果……”
阿翎无力的喘息着,空气却也是稀微。眼前直发黑,听到母亲的声音,还是掌不住落下泪来。不多时侍女端着生姜汁来了,那气味刺鼻,纯仪一点点给阿翎喂到嘴中,却根本咽不下去,急得这当娘的不住的淌泪。夏侯轩与弟弟对视一眼,一个捏着阿翎鼻子灌,一个死死的压住阿翎,将阿翎呛得不住的咳嗽。
灌下去约莫半个时辰,阿翎的呼吸声总算是平稳了些。夏侯家一家这才松了口气。原本身子重不让出来的沈婉兮也坚持来了,见阿翎被折磨成这样,不觉静默,半晌后还是低声道:“可要好好查清楚,谁人这样狠毒。”
夏侯辕思量片刻,道:“要么就是柴氏,要么就是庄和,还能是谁?这宫中,谁这样恨着果果?”
“庄和的可能不大。”沈婉兮淡淡道,“她那性子我太清楚了,虽说惯是柔弱的样儿,但那性子明媚,实在想不到这么阴损的招儿……只怕是柴氏,她对这些药物的了解,咱们不都早就见识过了?”
定国公握紧了拳头,面无表情的样子似乎让周围空气都带上了几分杀意。纯仪忙捧住他的手:“昇明,别动气。”咬了咬牙,“这柴氏未免欺人太甚!既然如此,我便也不用给她什么情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