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想要责罚到柴氏身上只怕难。”沈婉兮无可奈何一叹,“一来柴家世家大族,父皇那头只怕还有大用;二来,太祖许诺过,非灭族之罪,不诛柴家后。只怕……”
“谁说要将他们诛了?”纯仪冷笑道,又想了片刻,转身吩咐身边的大宫女,“紫苏紫菀,如今我们不方便进宫,你们便向你们原来的小姐妹们在打探一下,看看庄和帝姬那头如何了。还有柴贵姬,知道了消息就赶紧向我汇报。”说罢,又看着被折腾得难受,沉沉睡去的阿翎,心中忽然怒火滔天。
害了她媳妇儿不说,还敢伸手到女儿这里来?老虎不发威,柴氏你当老娘是hello Kitty!
这一大家子人,除了有身子的沈婉兮,全是守到了第二日阿翎醒来。不久,便收到消息,说是昨夜庄和帝姬哪里也出了问题,半夜呼吸困难,差点连命都没了。
阿翎起床后,身子还虚弱得很,听了这消息,想了想,多半是柴贵姬派人送来的糕点出了问题。
当日,便听说皇帝勃然大怒,命柴贵姬跪在东宸宫前好好反省,竟是将手伸到了皇嗣那里去。更别说庄和还是戈雅没过门的媳妇,又听说庄和被救醒后抱着长安哭得肝肠寸断,叫皇后都为之动容。
这回一个帝姬一个王姬遭了秧,虽说还在年里,但这些达官贵人们也不怕过了病气,递牌子进宫的进宫,到帝姬府看阿翎的看阿翎,完全一副忠臣良将的反应。
还用说么,不管是叫皇帝或是纯仪觉得自己是个好臣子,那福利可是大大的,刷印象分刷得不可谓不欢腾。
刚送走了一拨人,阿翎累极了躺在床上,因为天南星和半夏的毒性,她嗓子现在疼痛难忍,刚才端王妃带着闺女来探望都是各种手语加唇语。
现在除了想睡,也只剩想睡了。
门外忽然传来嘈杂,睁眼,便见萧清晏推门而入,阿翎顿时来了精神,也开始委屈了,伸手示意他过来之后,就趴在他怀里不住的拱着,一面拱一面哭。
萧清晏方才见自己的小姑娘脸色苍白的样子,心中也是疼惜,让她把眼泪抹了自己一身,才抱着轻轻安慰道:“我省得你受了委屈,可别哭,嗓子再坏了就不好了。”说到这里,轻轻说,“果果,你记着,庄和帝姬出嫁前,再别进宫去了。要是没法子,也万不要跟她起冲突。”
见萧清晏与自己一个想法,阿翎点头,抬头无声说道:“你也觉得是她?”
“我虽不知前因后果,但柴氏那人,心思缜密,怎会做这样落人把柄的事?只可能是庄和帝姬,林贵妃生前与柴氏一向不对付,也算是报了仇。她这苦肉计演的倒是好!”
想到庄和往日那冲动易怒的性子,还有现在这懂得嫁祸他人的性子,阿翎只觉得一股子寒意从背后升腾起。握紧了萧清晏的衣襟,无声说:“她真的这样恨我?竟然变成了这样?”
“不怪你。”萧清晏搂着她,轻拂着她的青丝,“过不了几日了,咱们成亲之后,你就不必再面对这些了。”
含泪点点头,阿翎又向他怀里拱了拱。听到门板响了一声,阿翎忙从他怀里弹开,听门外传来一个轻轻的声音:“大姑娘,佟家二奶奶来了,说是来看看大姑娘呢。”
佟家二奶奶……便是裴家那姑娘裴玫,佟明远的妻子。
想到那日顾熹微说佟明远纳了一个和自己有三四分像的女子为妾,阿翎心中就堵得慌,扣了扣床沿,“笃笃”两声,这是她与侍女约好的,听了这声儿就放人进来。
门外忽然没了声音,便见一个披着翠纹织锦羽缎斗篷,里面穿着正红百蝶穿花雪缎棉袄,容姿颇美,含笑间别有一番风韵的女子缓缓走进,俏生生一拜:“臣妇给元熙王姬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