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南郁深这样淡定自若的反应,路铭倒是显得有点不知所措了,他无措地张了张嘴,然后又强作镇定地说道:“难道听说了这样的事实之后,你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南郁深淡漠地与他对视着,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怎么可能没有反应?路铭,我告诉你,从这一刻开始,我跟冷夜势不两立。”
路铭却认为南郁深的话实在是可笑极了,他不以为然而且惊讶地看着自信满满的南郁深:“你凭什么还用这样的口气跟我说话?你难道不记得了吗?早在半个多月前,你就已经跟冷夜没有任何关系了,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你,已经什么都不是了!现在南郁深这个名字,对很多人来说,都只是一个笑谈罢了。”
南郁深点了点头,也没有反对路铭所说的:“不过我会让南郁深这个名字,重新成为别人的崇仰的。”
路铭这下觉得南郁深所说的就更加不靠谱了,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措辞了:“你,你说什么?南郁深,我还真的不知道一个人是可以这么厚脸皮的?都已经什么都不是了,你还可以这样自以为是吗?我还以为失败早已经磨光了你的自负了。”
点了点头,南郁深当然知道路铭为什么会这样瞧不起他此刻所说的话了,因为的确他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冷夜的董事长的职称之后,他真的就什么都不是了,但是他此刻手中所握着的这份遗嘱却可以给他带去不一样的人生。
南郁深向路铭扬了扬握在手中的这份文件:“知道这是什么吗?”
兴趣缺缺地别过脸去:“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你起死回生吗?已经跌到了谷底,况且没有人可以拉你一把,你以为你还可以爬回原来的位置吗?这不就是痴人说梦吗?”
“是,也许你觉得没有人可以拉我一把。但是我很感激你在我差点要把这最后的筹码给扔掉的时候,提醒了我。如果不是你刚才的那番话,我可能会不清醒到放弃我这手中的筹码。”南郁深原本是不打算继承葬魂组织的,但是当他从路铭的口中得知了当年的真相之后,他觉得自己不能继续坐以待毙。
路铭的眉头微皱,他满脸的困惑,心中充满了困惑与好奇心,可是碍于面子,他却根本不可能开口去询问,究竟南郁深所指的筹码是什么。
“明天你就会知道,我有没有这样的能力,让你还有你父亲为你们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南郁深将手中的文件紧紧地攥住,然后绕过路铭离开了。
路铭站在原地,他紧抿著下唇,然后转过身去,看着南郁深离开的那道背影,他的双拳缓缓握紧:“你还能耍出什么把戏来呢?”
南家。
南郁深从高雄礼的葬礼上回来之后,他便看见了等在门口的唐雪初。
唐雪初一看见南郁深的车子在门前停下,她便慌忙地站直身子,然后迎了上去。
南郁深对唐雪初的态度有了很大的好转,但是他还是在尽力保持自己与唐雪初之间的距离,毕竟在他的心里的那个人并不是唐雪初,他自然不能自私到继续耽误她。
曾经他也是那样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他能够考虑得到的只有自己的利益,他不会问过任何人的意见,总是做一些武断的事情,而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事情却让他幡然醒悟。
人,真的不能太自私。
有时候你给别人留点余地,其实也是为今后可能落难的自己,留个余地。
将人赶尽杀绝,也有可能是将今后的自己的路,全部堵死了。
“听说你去高雄礼的葬礼了?”唐雪初对于南郁深的这个决定是有点意外的,毕竟,南郁深与高雄礼是那样势不两立的关系,这冰冷的关系,可以说是人尽皆知。
“对。”南郁深点了点头。
“以前的你,不可能会去的。”唐雪初看着南郁深,他似乎真的有了很大的改变,而这些改变是韩诺淇带给他的吗?
真的很羡慕韩诺淇,居然改变了那个冷血无情的南郁深,让他也有了同常人一般的温暖与热情。
人活在世界上,就应该怀着一颗热情的心,如果连心都死掉了,那么与行尸走肉真的无异。
“所以说,那是以前的我。”南郁深苦笑了下,然后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情,我就是来看看你。上次你不是出事儿了吗?现在没事了吧?”唐雪初担心地问道,但是看到南郁深的头上的纱布已经拆下来了,那么就应该是没事了,所以她也就松了口气。
南郁深摇了摇头:“我没事。”
唐雪初低下头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南郁深当然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事,于是就说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你以前可不是这样扭扭捏捏的,我还是更喜欢那个直爽的唐雪初,就算是那个直爽的唐雪初有的时候,所说的话并不是那么讨喜。”
唐雪初苦笑了下:“我以后可能不会再守在你的身边了。”
“如果早一点你就能看开,可能你会比现在幸福得多。”南郁深是赞同她的这一决定的。
“我还没告诉你吧?我怀孕了,是路铭的孩子。”唐雪初说完之后再度垂下头去。
南郁深并不意外:“我的确还不知情。”
“我现在的确是还不爱这个男人。但是,我会努力的。因为能够碰见一个可以为自己那样付出的男人,真的不容易。”唐雪初笑了笑:“这么多年我都将自己的目光停留在你的身上,所以我忽视了这个一直守护在我身边的天使一样的男人。而现在,我想要回过头去好好看看他,一直这样看着一个人,他应该累了。”
“嗯,我祝福你。”南郁深说道。
“可是我有件事情想要求你,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我呢?”唐雪初的表情很严肃,同时也带着几分的哀楚和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