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郁深紧紧地抓住了这手中的文件,这里面所装着的是高雄礼的遗嘱。
“南先生,这是高董最后的请求了,就请您答应吧!”助理苦苦哀求道。
“我曾经是冷夜的董事长,如今却又接手与冷夜向来是对手的葬魂,这恐怕不合适吧?”南郁深认为这件事情多少是有点不合适的,所以并未马上答应下来。
“南先生。我倒是觉得没什么不可以的。再说了,您现在不就正需要一个重新站起来的机会吗?要是错失了,您这辈子很可能都会为此而后悔的……”杨则林站在南郁深的身后小声地提醒道。
南郁深的手还是紧紧地抓住这份文件,却还是紧皱着眉头,仍旧没有给出一个笃定的答案来。
而助理在这个时候说道:“这份遗嘱是具备法律效力的,不管南先生是否接受,法律那边都已经受理了,所以您现在已经是葬魂新一任的董事长了,因为你手下所拥有的股份最多。现在葬魂可以说是举步维艰,恐怕也只有南先生有那样的本事可以让葬魂起死回生了。”
“我会考虑的。明天葬魂的股东大会上,我会给大家一个答复。”南郁深只能暂且给出这样一个回答。
“万分感谢。那么我先去处理别的事情了。”助理说罢就退下了。
“这对您来说可是一个机会。”杨则林说道。
南郁深的双眼看向远处,眼里却满是担忧:“你觉得是机会吗?但是在我看来,更多的应该是一种责任。如果我接手,我就不能轻率,也就是我必须得让葬魂重新成为令人信任的一个组织。”
“凭借南先生的能力,这恐怕不是难事。”杨则林是万分信任南郁深的能力的,毕竟是已经在道上摸爬滚打那么多年的人了,在道上也留下了那么多与他相关的传奇故事。
“这么巧,你也在这儿?”而在这个时候,路铭在助理的陪同下向着南郁深这边走了过来。
在临近南郁深这边的时候,路铭吩咐自己的助理退下了。
所以当路铭站在自己的跟前的时候,南郁深也让杨则林暂且退下了,看样子路铭是有什么话要跟他说。
路铭看了眼一旁的墓碑,然后又看了看这清冷的墓园:“真没想到,你会来送高雄礼最后一程,我还以为你会因为痛恨这个人,所以不来。”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南郁深处变不惊地说道。
路铭不以为然地笑了下:“不管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处境,你都可以将自己伪装得那么高贵。”
“不管是表现得卑微还是高贵,这似乎都与你无关。我没想到你要跟我说的,就只是这样的废话而已。那我还是先失陪。”南郁深已经表现出了自己深深的不耐烦,然后便欲提脚离开。
但是路铭却在他转身走掉的那一刹那开口说道:“你其实不过是我父亲的一颗棋子罢了。”
南郁深的脚步顿时顿了下来,路铭可能没有看见,她垂在身侧的双拳握的有多紧,而他也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忍住自己的情绪。
路铭勾唇一笑,他走到南郁深的跟前:“我以为你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会很意外的,但没想到你还是这样镇定。”
“把话说清楚一些。”南郁深的目光只是落在远方,而并未看着路铭的这副丑恶的嘴脸。
“我现在才渐渐地明白我父亲的苦心。当年他将你带回冷夜,我便不能理解父亲,到后来他不断地培养你栽培你,反而冷落了我,这更让我觉得不能理解。所以隔三差五地我就会跟他发生争吵。”路铭苦笑了下,但是他没想到原来这一切都是父亲的良苦用心,他直到最近看到父亲留下的一封信,他才明白父亲做这一切的用心,而他也尽数都选择了理解。
南郁深并不言语,也不做任何的反应,就只是继续听着。
“但你知道吗?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母亲的存在?那也是我父亲临死前告诉我的。他说,这个女人很可能成为我今后最有效的一个筹码。原来你母亲,一直以来都被我父亲雪藏起来了,所以在那场大火里,没有人找得到你母亲,因为她早就被我父亲的人带走了。”路铭再度冷笑。
南郁深的手指紧紧地抠住了手中的那份遗嘱,脸色难看极了。
原来高雄礼并没有骗他,高雄礼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这么多年以来,路逸风费尽心思布下这样的局,而他居然真的深陷其中,甚至一点都没怀疑过路逸风。
恐怕他这辈子还没有那样信任过一个人,但没想到,让他信了这么久的一个人,居然全部是用谎言在骗他。
“到现在我才明白,原来我父亲肯让你接手冷夜,并不是因为器重,更不是真的因为他将你当成了自己的儿子。只是因为他希望你可以与高雄礼斗个你死我活,这样高雄礼的心里一定不好受,自己的亲生儿子与自己成为了仇敌,这样的戏码,真是令人大快人心。”路铭现在已经完全明白了父亲的用心了,所以他也不会再责怪路逸风了。
看南郁深一言不发的模样,路铭便觉得心中畅快,他不屑地笑了笑:“心里是什么感觉啊?被你信任了那么久的人其实一直都在骗你,你珍惜了那么久的恩情其实不过是一场骗局,知道了这一切的你,是什么样的感觉啊?是不是心痛欲裂啊?”
既然一切的事情都是路逸风的自私还有自以为是引起的,那么他现在也不可能再念旧情,他不可能就这样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却还不做出任何的反抗。
他,南郁深,从来都不是那种可以任人玩弄却还可以忍气吞声的人。
如果路逸风以为他是那种人的话,那么路逸风可就大错特错了。
南郁深深吸了口气,紧攥着手中的遗嘱的那只手也缓缓地松开了,他淡然地看向路铭:“你期待我有什么样的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