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轻轻地碰了碰她纤嫩如春葱的手指,慢慢的,吻沿着手指往上,再往上……
女子终于被惊忧,眼睫颤动几下,缓缓地张开,困惑地盯着迟在咫尺的脸宠:“葛易,你什么时候来的?”
只差半寸,他就能吻到梦寐以求的红唇,葛易的心里似烧着一把火,瞪着她的眼里一片血红,竟没有回答。
“本宫问你话呢!”淑妃颇为不悦,冷冷地瞪着他。
“奴才,刚到。”葛易垂下头,嘎声答。
“事情呢,办得怎样了?”
葛易咽了咽口水,低声回:“凝霜殿失火,皇上连夜赶往处理,珍珠案一事还未来得及处理。”
“哼,”淑妃得意地轻哼:“本宫早就料到了,若没有人揭发,皇上纵然有心也是办不了事的!”
“不过……”
“不过什么?”
“听说皇上连夜传了季婕妤去凝霜殿见驾。”
“他去凝霜殿,传季梦涵做什么?”淑妃一惊,蓦地撩开纱帐:“难道,这贱婢竟敢瞒着本宫到皇上面前邀功么?”
一股幽香扑鼻而来,面对活生香的画面,葛易只觉血往上冲,刚刚才平复的心跳又加剧了。
“鞋……”淑妃微微翘起脚尖,不耐烦地吩咐。
“笨蛋,连双鞋都不会穿!”淑妃叱骂。
他一咬牙,一手握鞋,另一手冷不丁握住了她的玉足。
叱骂未及出口,酥麻湿濡的感觉紧接而来,淑妃低头,惊见他竟匍伏在她脚下,嘴里发出“嗬嗬”地粗音,正狂啃着她的足趾。
“大胆奴才!”淑妃吃了一惊,用力一脚将他踹开:“你想死了不成?竟敢调……戏本宫?”
“娘娘,”葛易双膝跪地,爬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她的双足:“奴才绝非有意冒犯,实在是娘娘的脚生得太美了……”
“放手,放手!”淑妃又惊又气:“你就不怕本宫真的杀了你?”
“你杀了奴才吧……”葛易嘴里说着胡话,一双手在她脚上乱摸:“为了娘娘,奴才,奴才甘愿一死!”
“你放手……”淑妃压低了声音喝:“你想把外面的人全叫进来吗?”
“娘娘,”映雪于睡梦中惊醒,披衣而起,挚着烛台出来,轻叩门扉:“可是要奴婢侍候?”
“没什么事,你下去吧……”淑妃力持镇定。
“是……”灯光远去,悉簌的足音渐渐消失。
葛易猛地抬头,一双眼睛里满布着血丝,痴痴地盯着淑妃:“娘娘,皇上可以三宫六院,妻妾无数,你为何就不能成全奴才呢?”
“混帐东西,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是你说的?”淑妃低骂,美目中却闪着两簇不羁的光芒。
“娘娘……”见她并不呼叫,葛易吃了定心丸,胆子也越发大了,瞟一眼她的腹部,嘴角闪着诡秘地笑:“这难道不算欺君罔上么?”
“死奴才,你敢威胁本宫?”淑妃脸色一变。
“不敢……”葛易诞着脸,“奴才只想问问娘娘,皇上有多久不曾到过华清宫了?”
“关你这奴才什么事?”淑妃沉下脸。
“奴才是替娘娘委屈……”葛易一边说话,一边觑着她的脸色,手指慢慢从她的足趾往上爬:“象娘娘这般容貌,这样家世,这样的才情,皇上早就应该让你统冠后宫,母仪天下……”
“皇上这么做,自有他的考量,岂容你这个奴才从嘴!”这话一针见血,戳到她的痛处,淑妃眼里已流露明显的痛楚。
“沉迷女色,镇日留连在花丛之中,难道就是他所谓的考量?”葛易冷笑。
“他是皇上,”淑妃神色黯淡:“这是他的权力。”
“这把龙椅若没有戚大人在背后的大力支持,哪里轮得到他坐?”葛易轻蔑地道。
“那是七年前,现在他羽翼已丰,就连父亲恐怕也动不了他了。”
“这可不一定,”葛易嘴角噙着一抹神秘的微笑:“奴才今天听到一个惊天大秘密,若能善加利用,说不定就是娘娘的绝好机会。”
淑妃又惊又喜:“快说,是什么秘密?”
“你可知皇上为何召季婕妤进凝霜殿?”葛易微笑着卖关子。
“难不成是为了珍珠弊案?”
“非也,”葛易缓缓摇头,冷笑:“相比这个秘密,区区几颗珍珠又算得了什么?”
“到底什么事,还不快讲?”淑妃恼了。
葛易轻轻揭开纱帐:“娘娘,长夜漫漫,不如让奴才慢慢跟你说个明白?”
“你,就这么喜欢本宫的玉足?”淑妃娇嗔地斜觑着他。
他瞪着她,喉头滚动,忽地扑了过去,纱帐摇晃,软软地垂了下来……
“皇上,”武德贵想不明白:“你真的相信季婕妤的话?”
澹台凤鸣不语,只莫测高深地望着他。
“我想,”陈风慢慢地道:“皇上可能要放长线钓大鱼,想留着季婕妤的命,查出邪教,将之一举将之击破?”
“呵呵……”澹台凤鸣忽地低低地笑了起来:“如你所言,邪教地处边陲异域,并不危及我朝百姓安危,朕何必劳民伤财,千里迢迢去毁灭它?”
“那皇上的意思……”武德贵越发不解了。
“锦如送到惩戒院去了?”澹台凤鸣却忽然转了话题。
“是……”答话的是上官雅风,他从殿外大步而入:“按皇上旨意,已下了严命,今夜之事若有人泄漏半个字,杀无赦!”
“人手分派好了?”澹台凤鸣再问。
“是,”上官雅风答:“我已同张彪打了招呼,暗中安排了两个人进惩戒院,就住在锦如隔壁的牢房,有任何人与她接触都逃不过她们的耳目。”
“嗯……”澹台凤鸣点头。
“那赵医女呢,要如何处理?”武德贵问。
“她应该不至于傻到不顾自己的性命吧?”陈风淡淡地道。
“云宝林那里,还需人照顾。”澹台凤鸣冷冷地道:“她知道详情更好,医治起来比别人要方便得多。”
“你怎么还在这里?”交待完正事,上官雅风开始冲陈风发飚:“别忘了,皇上只给了你四十天时间。”
最重要的是,早一天找到解药,清歌就可少受一天痛苦与折磨。
“我已命人传了口信出去,现在庄中应该已然侦骑四出……”陈风苦笑:“只是,估计希望渺茫。”
“皇上,”上官雅风按捺不住心中焦躁:“不如让我亲自去宸佑宫再搜查一遍?或许他们漏掉了什么也未可知。”
“不可……”陈风摇手:“皇上深夜召季婕妤到凝霜殿已然有违常理,若你再出现在宸佑宫,必然会引起诸多猜疑。万一消息走漏,闹得人心惶惶,殊为不智之举。”
此事既然皇上已然定案,就不必再多事滋扰,平白惹人疑忌。
“锦如毒害云宝林,我奉旨前往搜查证据,有何不妥?”上官雅风不以为然,据理力争。
“雅风……”澹台凤鸣忽然唤他。
“在。”
“为何你对此事如此关心?”
他所认识的上官雅风,可不会因为一个女子遭受了不公平的待遇而有丝毫的心软。
轻轻一句话,如一记重锤敲在他的心上。
“我……”上官雅风一窒,半天答不上话来。
“你与云清歌果然没有任何交集?”澹台凤鸣望着他,眼里闪着危险的火苗。
“正如之前所说,除少时有过几面之缘外,并无往来。”上官雅风躬身,冷汗爬上背脊:“皇上如若不信,尽可派人去查。”
只是,那微少的几次见面,已足够让他沦陷……
“你以为,朕什么调查也不做,就让你到朕的身边来,并且委以重任?”澹台凤鸣轻轻地笑了。
上官雅风没有说话,背杆挺得笔直。
“皇上,”武德贵见气氛有些僵凝,忙转了话题:“珍珠弊案要如何处置?”
“至今为止,仍没有一个嫔妃出来指证这批东珠掺假?”澹台凤鸣蹙眉,语气夹了些隐隐的怒火。
戚家的势力比他想象中还要强大,后宫本来就是个弱肉强食之地,他已握好了刀把,竟然也没有人肯做这个出头鸟?
“启禀皇上,”武德贵道:“奴才听说德妃娘娘午后曾到过凝霜殿,并且带走了周才人。”
“哦?”澹台凤鸣挑眉:“她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可能还想观望吧?”陈风微微一笑:“不到万不得已,德妃娘娘也不愿意与淑妃娘娘撒破脸。毕竟,戚家的背后站着太后。”
而她,也是皇上至今没有动戚家人的根本原因。
戚尚书若是明白皇上的苦心,安分守己,淑妃娘娘的处境或许会好得多。
只可惜,人性贪婪,永远不知满足,这才埋下了祸根!
至于德妃观望的对象,不言而喻,自然是云清歌。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原本最有可能站出来指正珍珠弊案的人却意外地中毒卧床不起,打乱了德妃的计划。
澹台凤鸣叹了口气,问:“淑妃去过慈宁宫了吧?”
“嗯,淑妃娘娘不但自己去了,还请了季婕妤,说是一起品茶。”
“只请了她一个,”陈风诧异地道:“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