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娚的本意,是觉得这人敢在赵府偷了这么贵重的东西还公然拿去当铺,而且这价值连城的东西他只当了一千块大洋,想必是急着用钱。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还情有可原,可以从轻处罚。当然,是非究竟,一切还得等找着这人再说。
段进财第二日便把客栈的账目送了过来,李砚娚第一眼看到他就感觉他是个聪明人。带着一顶黑色圆帽,一身黑色马褂长衫,圆圆的脸庞看上去倒憨态可掬,只是那一双如老鼠般泛着精光的小眼睛却不那么招人喜欢。
他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这是三媳妇吧?”他把账册、钱袋放到桌案上。
李砚娚笑得轻柔,微微欠身,“段堂舅。”
段进财笑呵呵的,一脸喜气,“嘴真甜,品吉真是好福气啊!”
两人又说了些客套话,段进财才说:“实在对不住,前两日因有些帐还没收到所以耽误了送账目过来的时间,三媳妇不会怪罪我吧?”
“哪能啊!段堂舅在外奔波劳累,全府上下感激您还来不及,砚娚怎敢怪罪。”
段进财爽朗的笑笑,“那我不打扰你了,我去看看姐姐。”说罢他便走了。
李砚娚也没再耽误,赶紧把帐算清重新整理抄录,再在月钱册上登记好这个月发给各房的月钱数。待一切整理完毕,她拿着册子去了方姳房里。
方姳看着干净整洁,字迹亦浓亦纤、刚柔相济的册子,连连点头赞可。看罢又把册子递还给她,“以后这些事你做主就行了,不用再拿来给我看。”
“砚娚才经管账务之事,一点也不敢马虎,愣是要让娘帮着审核才敢放心的。”
方姳向她投来欣赏赞许的目光,“娘就是喜欢你懂事。”
李砚娚垂下眼眸轻笑,方姳的心思她早已洞悉,趁着她此时高兴,李砚娚便说:“娘,砚娚有一个想法。”她并未把话说完,只是看着方姳,方姳点头,示意她接着说。
“砚娚想,是不是可以也给大哥发一点月钱。”
提起他,方姳脸色微沉,不解的问:“砚娚,你为何总要替品富说话呢?”
“砚娚只是觉得,既然都是爹的孩子都是姓赵的,我们为什么要孤立他呢?纵然爹有他的原因,可出生在赵家成为爹的儿子亦不是大哥能选择的。这样做,对他不公平。”
“你说的是有道理,但关于他的事还是不要再提了,尤其是在你爹面前。当着他的面提了,他肯定要生气的。”
李砚娚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自己认定事却没有办法实现,李砚娚心里有股深深的无力感。
“砚娚。”方姳叫了她一声,并握住她的手,“娘知道你心地善良,可有些局面不是你能改变的,与其在别的事上花心思不如想想你自个儿的事。你跟品吉,现在到底是什么样一种状态?”
又是这个躲不掉的问题,李砚娚真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方姳又严肃而坚定的说:“现在我给了你们时间自己相处,老爷那儿我也替你们挡着,可若是你们一直不能好好相处,那我就得采取点手段才行了。”说罢她又小声说了句:“成婚快三个月了竟然还没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