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白傲雪启程回东北城,在启程这天早上,侬兮和七遥第一次相见。
皇城人只知道李尚书家有四个了不得的女儿:大小姐是太子妃;二小姐是宫中的女医官;三小姐是皇九子赵王的夫人;四小姐是皇家御用使臣,曾多次与名使臣花年出使他国。若不是忽闻李七遥成为齐王妃,人们还不知李家还有个五小姐。真可谓‘李’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不识。而今名不见经传的五小姐即将成为齐王妃,人们皆是来一睹芳容的。
马车是候在李府门前的,四周都站满了人。当李立等人出来的时候,人们便知其嫡夫人搀扶的人就是传说中的五小姐,个个探首而望。早已等候的婢子们忙上前,打伞,搀扶。
那不过是约摸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三千青丝绾成回心髻,横放一支白玉泪珠样钗,一身浅紫轻纱裙随风微微摇曳,十分淡雅。
能够站在莫叔且身边,必定是父亲说过的易姑娘。对于这个出现在未来夫君身边的女人,七遥并不在意。见到侬兮的时候,只是淡然朝她看了一眼,仿佛看着一个陌生路人。什么话也没说,就在花婆婆的搀扶下上了精致的香车。
香车木门一关,将她的过往都关在了外面,也关住了她脆弱的心,关住了那枚再不曾出现的枫叶。
自小长在深山不曾外出,自然不曾见过什么美人儿。那登上香车的女子,虽算不上倾国倾城,但其纤尘不染的气质,足以震撼在场的任何人。
身如古树不惊,她是那世外仙人,驾着青云而来,只翩翩然一瞥,便洒下习习淡然。
人已经上了马车,李立礼节性地嘱咐白傲雪:“齐王殿下,息女就有劳了。”
“请大人和夫人放心,我一定照顾好七遥。”
言罢,相互之间都微微颔首。
手中挎着包袱,里面只有一件换洗的衣裳,还有一些银票。打算就在这儿他们分别。
忙完那边的客套,白傲雪朝她走去,轻声说了句:“坐后面的马车。”
后面的马车?侬兮纳闷地回头一看,人群里不知何时又多出一辆马车来。
“王爷不是让我离开吗?”听到白傲雪的声音低沉,侬兮说话的声音也小了。
“让你去东北城,你就得去。”白傲雪就站在侬兮的身边,一副闲聊家常的样子,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很强硬。
不管有没有原因,也不管愿不愿意,皇城是白傲雪主导的地方,容不得放肆。在这样的形势下,她的确没有拒绝的资本。
有些忿忿不平地微瞪了白傲雪一眼,而那人却全忽视,径直去到七遥的香车旁边,翻身跨上高头大马,霎时又是那骄狂的皇子。
想要发火,身边的莫叔且压低声音提醒:“易姑娘,走吧。”
虽然不知道为何一个接亲会弄得如此神经紧张,但是侬兮还是听他的话,努力平抑心中窜起的怒火。踩着踏马凳上了后面的马车。
在白傲雪一声令下之后,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一路上,白傲雪对李七遥寸步不离;莫叔且对侬兮寸步不离。侬兮后来才知道,莫叔且之所以寸步不离地跟着,明为保护,实则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