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叶洛仍旧躺回榻上,她对可足浑氏是没有感情的,毕竟就她和叶伦娜几年的交情都没能让她对那个女人产生一点什么亲情。
“太后驾到!”
“皇上驾到!”
“清河公主驾到!”
……
叶洛一阵神伤,本来想装装病不接待慕容冲的老娘了,结果不该来的都来了……
这下晚饭不吃也不行了。
地上又跪倒了一片,叶洛半卧在床榻不起身也不说话,她从来就没有跪人的习惯,穿越到这什么封建社会的君权帝国,她叶洛也没有跪人的打算,在她的意识里不跪天、不跪地、也绝不跪任何人。
可足浑氏穿着一袭紫色繁花绣牡丹的胡服,看上去华丽雍容,她匆匆的越过一地的太监宫女走到叶洛榻前,温声询问:“冲儿的身子可还有什么不适?若是疼了就与母后说,你的药母后也嘱咐御医加了蜂蜜,知道你怕苦。”
“对了,前些日子王叔还特意派人到东晋找来一个会做南方糕点的厨子,你不是最喜欢他们汉人精巧的小玩意吗!”
叶洛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可足浑氏的眼睛,她似乎有意想说些什么试探“他”!
决心顺着她的话套一套,叶洛问她:“母后说的哪个王叔?”
可足浑氏一愣,紧紧看着她问:“冲儿当真不记得了?是当朝太傅,评王叔!你该唤他一声叔公的。”
慕容评!叶洛想起来了,是那个心胸狭隘、工于心计、既无能又贪婪,最终断送大燕的慕容评!
好,她不明白的东西都有了着落,想必太后可足浑氏所说的身不由己就是和慕容评狼狈为奸。
那之前让她去看的肯定是慕容恪!他就是十六国十大名将之一的慕容恪!
“母后!恪王叔呢!”
可足浑氏眼光一凝,“冲儿想起来了吗?”
叶洛不理会她,望向立在床榻前的另外两个人,一字一句问道:“恪王叔在哪里?”
慕容暐眼里闪着淡淡的光,像是泪花,他低低道:“恪王叔两日前已下葬。”
叶洛神色一凝,难怪可足浑氏合着慕容评会这么大胆了。
这五胡十六国的十大名将之一就这样见马克思去了,也实在让叶洛惋惜,不能一睹他的真容,真算是她穿越人生的一大憾事了。
“凤皇身子可有好些了?头还疼吗?手是不是也还疼?”
叶洛抬头看向问话的女孩,她一头乌黑的青丝编着精致的细小辫子,湖蓝色的夹袄胡服衬的肤色白皙,此刻她黝黑中带着一丝湛蓝的眸子紧张的望着“他”。
不用说,这一定是清和公主了,苻坚会看上她也是有些眼光的,小小年纪就是个美人胚子,再长几年又该是怎样的清丽脱俗……这样的美人实在不像北方胡人,倒是有些南方温婉的闺秀气质,叶洛在心里暗暗赞叹。
“不疼,已经好多了。”
叶洛对她笑了笑,不再作声。
她仍旧担忧的问道:“凤皇不愿让冬儿喂食,左手可还顺当?”
冬儿闻言惶恐的跪倒,“奴有罪,奴没有伺候好王爷,求太后赐罪。”
叶洛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清河,她目光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凌厉。
清河不去看她,淡笑着望向叶洛说:“姐姐喂你如何?日后我时常到凤阙殿去给你熬些爱喝的粥。”
叶洛没答话,可足浑氏朝她看了一眼,面色有些暗沉的出声打断了她要继续说的话。
“德子,传膳吧,今儿就让那南方厨子做些拿手的菜式糕点。”
“诺。”
可足浑氏身边的大太监名唤德子,虽不是总管太监,却也和总管的权力差不了多少。
席间,叶洛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蜜汁火方就搁下碗筷。
可足浑氏皱眉问:“冲儿怎的不吃了?可是不合胃口,母后让那厨子重新做?”
正在用膳的慕容暐搁下碗筷看向她,轻声道:“许是太过油腻,凤皇身体初愈,吃不下也是常事。”
清河公主不说话,一双美目也担忧的望着叶洛。
德子跪下战战兢兢请罪,“老奴糊涂,太后、皇上饶命。”
叶洛在现代时就见惯了这种场面,倒也不急不慢的出声道,“母后就不要责怪公公了,是我自己不想吃。”
可足浑氏眉眼一横没好气的呵斥了他两句便也作罢,毕竟伺候了她许久的老太监了,也不是说杀就杀的。
德子是何等聪明的人,怎么会不明白这些话的意思?他忙对着可足浑氏和叶洛叩谢,所以皇帝也不见得就是真的好,宫里的人只认权,谁当权谁最大,这是历史上的至理。
一顿饭吃的格外累人,有试探、有猜忌……帝王家中果真没有多少真情实意,叶洛随性惯了,仗着生病的缘由下了饭桌,继续回榻上躺尸思索人生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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