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很快,有时候你越不想它快,它反倒越快,穿越时就已是入秋的时节,转眼除夕都过了,叶洛还是有些恍惚。
二月里风还是凉的,冬儿和凤阙殿的掌事太监小墨子却丝毫没有感觉冷,兴匆匆的跑到御花园报喜。
御花园内的假山怪石、花池亭台是引不起叶洛兴趣的,她时常跑到这里发呆的原因只有一个,东南方的一棵高大榕树正好可以藏身。
她喜欢独处,然而穿越到这古代的邺都后,无论到哪里都是人,身边最不缺的也是人,让她烦躁不已。
“王爷!奴有要紧事禀报!”
叶洛扯下脸上盖着的一本抄录《春秋》。“什么事直接说,如果不要紧的话,本王要你好看。”
小墨子恭谨道:“王爷,朝堂上传来消息,说是今儿早朝上太傅上书皇上,要封您做大司马!”
叶洛翻身跃下不算很高的树干,看来慕容评这就要开始动手了!
“王爷!您慢些走,传旨的怕是还没到呢!”
“哎哟!冬儿姐姐打我做什么!”
“你该打!”
“为何”
“自作聪明便该打!现在王爷不比从前了,不能再这般随意。”
“哦……”
叶洛回到凤阙殿的时候,传旨太监已经等候在大殿,这手拿黄卷玉轴诏书的就是慕容暐身边的总管太监刘公公。
“唉哟!王爷可算回来了!可让老奴好等啊!”
他见到叶洛大步走来的身姿,那双细长的眼仁儿都笑没了影儿,一条细缝儿似得。
“刘公公久等了,冬儿快请公公进殿煮上好茶伺候着。”
叶洛不咸不淡的唤着冬儿,既不正面回答也不与他寒暄。
宫里摸爬打滚的人,不会不懂她的意思,更别说这能爬上总管位置的太监,攀高踩低是十分有眼力见的。
“岂敢岂敢,王爷还是先听旨吧,老奴还得赶着回明德殿伺候皇上呢,就不叨扰王爷了!”
“也好。”
叶洛单膝跪下,身后一殿的下人也都跪倒在地。
“朕承天之意,诏曰中山王—慕容冲,性资敏慧,率礼不越,又深得太后与朕之心,特拜为大司马,位在三公之上,因其年幼,兵权暂由太傅慕容评代为掌管,钦此。”
“王爷,领旨谢恩吧!”
叶洛从刘公公手上接过圣旨,心里却浑不在意,一个挂名头衔罢了,这实权都在慕容评手上,他要排挤吴王慕容垂,还要拿自己当枪使,实实在在是戳到了叶洛的逆鳞。
“烦请刘公公转告皇兄,说本王晚膳请他来凤阙殿尝尝新口味。”
“诺,那老奴就先告退了。”
“恩。”
晚间时,不仅慕容暐来了,连清河公主慕容清河也来了。
“皇兄,臣弟近日在宫内着实无趣的很,不知道能不能到宫外走走?”
叶洛试探的问。
“这,母后那边不好交代,朕的权力有多大你应该知道的,你从小就机敏聪慧,朕也不希望你再触怒了母后。”
叶洛冷笑,看了一眼慕容暐太过于温顺的脸。
“皇兄就这样怕她吗?软弱这病有些人是不能有的,你是皇帝,你天生就不该软弱,我想你应该知道你的软弱会毁了这个国家!”
“你住嘴!朕念你尚年幼便不作计较,倘若有下一次朕可就顾不了兄弟之情了。”
“凤皇!”
与慕容暐一同出声的是清河,她惊呼一声捂住了叶洛的嘴。
叶洛拉下捂在脸上的纤细柔夷,冷冷瞥向慕容暐。
“哪里有什么兄弟之情,不过是惧怕母后罢了!皇兄可别忘了祖宗姓甚名谁,堂堂慕容氏鲜卑血脉,竟如此无作为。我们的祖先骁勇善战,无所畏惧,你看看你,畏首畏尾,如今已让慕容评这老匹夫嚣张的无法无天了。”
“凤皇!别说了!”
清河担忧的出声想要阻止叶洛继续说。
殿里静默了许久,滴漏的水声象征着时间的流逝。
慕容暐低垂的头终于抬起看向叶洛,撕去素日里伪装的温顺面孔,他已经压抑的够久了,他有满腔热血想要挥洒,只因他也是虎视中原——慕容儁的儿子!
“那你告诉朕,如何才能掌权!又如何才能除去慕容评!如何,让母后放权幽居后宫?”
叶洛无声的笑了,只要慕容暐有除掉太傅慕容评的心,就已经够了……
叶洛与慕容暐耳语一番后,便送走慕容暐行至殿门,慕容暐饱含深意的目光凝视了她一刻,他什么也没有说转身离去了。叶洛哪里不明白慕容暐的顾忌,但现在的局势已经没有上策了……思虑中她顺着殿门的阶梯坐了下来,玄月当空,仍旧是往复循环的圆缺,所以,她无形中也开始顺应这个时代了吗?
“凤皇,我在你身边,会一直在的。”
清河的纤弱身姿靠在叶洛的身旁缓缓坐下,她恬淡的声音在夜空里似乎有一股让人放松的魔力,令叶洛难得的放松了些许思绪。
叶洛侧目望着清河,她的面容恬淡如水,唇角的弧度温柔如月,这样的女子竟让她感到心安。有时候习惯了随时警觉是很痛苦的事,不幸的是她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度过过去和现在的每一天,好像不知疲倦的机器人,当有一天突然能放松了,她就想要得到更多这样的感觉,但理智上,她却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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