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临风扫了眼下面各儒生表情,面露微笑,继续道:“尔等皆以为女子不能为官?如何不能为?我倒要问问,既不能为官,如何能为帝?还是说公羊子大师,博学多才,连史上二女帝都不知吗?”
听着这泠音明显的讥讽,公羊子再也忍不了。脑袋刷得再次朝着台上那猖狂发言、肆意狂笑的女郎。眼中恍若能冒出两团火来。
终于,公羊子气得愤然而起,站起来憋了老半天才憋出一句:“我公羊子,不跟那没有教养的女郎论辩!”说完,便愤然离席。
还敢骂她?兰临风哪里肯放过他?即便是一只脚已然迈下楼梯,准备下台了。兰临风还在背后还了句:“迦斯辩论会,此会不完,辩手无权以任何理由离席。我泠音,也不与那——既不知‘天理循环’,也不知‘君为臣纲’,甚至连辩手基本道德都不明的没德行的老东西,一同辩论!”
公羊子刚刚迈下楼梯一只脚,此时被兰临风一句话定在当场。顿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有儒生中看不下去的,出来道:“你这女郎,辩论就辩论,居然开始狂妄自大、辱骂我先生。我先生被你骂而离席。你居然还不肯放过他?”
后面儒生忍无可忍,纷纷朝着泠音开始指责。
兰临风看着这些儒生们居然一个个都将枪口对向她,顿时表情变得十分有趣:“辱骂?放过?哈哈哈哈……”
原来迦斯堂堂儒生,还要等她一个女郎来放过?她倒不知,原来竟是她一个弱女子在欺负他们这三千儒生:
“放过?呵呵呵……这位小书生,你恐怕搞错了,不是我不愿放过你家先生。实是尔等儒生,不放过我们这些女郎。”
见那些儒生又开口欲言,兰临风哪里肯给他们机会——
“康朝六百年传至今日,若非昭琉女帝禀赋苍天圣命,以盖世才华中兴康朝,如何能有今日东康三百年盛世?尔等庇佑于女帝所建皇朝之下,却在这儿大放厥词,拼命阻止女子为官。甚至还不惜将一群无辜女郎缚而烧死。尔等觉得我泠音狂妄自大、辱骂尔等。区区言语辱骂,伤不及皮毛;但尔等此行,却是视人命如草芥,忘女帝当年中兴之恩义。”
见公羊子忽而转过头瞪着她,台上台下鸦雀无声,兰临风在这无声之处,冷静笑言——
“这公羊子大师这般气恼,莫非是觉得那昭琉女帝,也是祸乱天下之女?”随而,她指着众儒生道:“我东康天下,得于女子。尔等却在这儿,口口声声说什么女子不宜为官。哼!什么圣贤书,没读出来个究竟,反倒读出一群忘恩负义的混账东西。”看着一个儒生面上难看,兰临风直接指着他道:“瞪什么瞪?我还说错了不成?还是说,圣贤书上没教别的,反倒专门教尔等如何去忘恩负义来了?”
最后,兰临风见时机成熟,便最后陈述其辞道:“故,吾之辩,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以先人为镜,方可明始终。盛世之际,自有盛世之规。而乱世将启,岂能死守常理?若真让女子继续遵守那盛世之道,何来乱世女帝开天辟地,拯万民之水火,成一代之传奇?女子为官,不但符合天道人常,更遵天下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