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亲自上门来
她们之间才恢复到从前的情谊，如果再次提起关汉卿，杜九娘不知这段姐妹情又该会如何。好一会儿没有回答，杜九娘不知要从何说起。
窦端云虽知她的为难，但既然提到这话题她便不想放下，“九儿，既然你出生在这里，那就找一个咱们当地的人，若是……”
“姐儿，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杜九娘心中却不这样认为，女子为爱而嫁，嫁得什么样的人便是什么样的人，嫁去哪儿就去哪儿，不一定非得嫁一个楚州人。“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你是怪我不考虑你的想法，没有为你着想过？”
“当然没有。”
窦端云心中叹了声气，她不喜欢关汉卿，原因是关汉卿并非什么好人，如果有点责任心害死她后就应该自首谢罪，而不是逃到这偏远之地来。
只是这些事情她都不能和杜九娘说，于是拿不出证据，杜九娘便漫不经心，只当这些话是耳边一股风，刮过就没有了。
窦端云笑了笑：“还是睡吧，夜深了，九儿，我只希望你过得幸福就好。”她已背过身去。
同一榻上，杜九娘听着这近在咫尺的话语，心中既是感动又是无奈。
不过感情的事她们暂且搁在一旁，现在要管的是静居的事情。第二日清晨起后，杜九娘便回了家去，窦端云也开了店铺，守着店中生意。
她料想蔡氏不会那么快地来找她，蔡氏这要强的人一时半会儿是拉不下颜面来的。
窦端云只安安静静过自己的生活，忙碌于自己的小店。因为阿美嫉妒的传言，来她静居的客人反倒多了。荣生也是管不住嘴的，一遇人便说她生意经营得如何如何厉害，外人听来之感觉到她的厉害，感觉静居店内东西的好处。
这几日来店中的客人渐渐变得多起来，窦端云知道这些流言起了效果，一日之内都是连着卖出去十多瓶，生意比贤娘的胭脂店都好，她心中开心不已。
天气晴好的这一日，几个喜爱打扮的女子来静居看东西，窦端云忙着推荐，她们逛完一圈说道：“怎么店中只有这女红膏一样东西，没有别的可以看看吗？”
窦端云一时愣住，是啊，她只经营着女红膏一样东西，但是一些喜欢热闹的女子都想要多看几眼别的东西。如果她店中有新奇好玩又实用的一些小玩意，那么肯定更会吸引到人。
窦端云笑答：“暂且只摆了这些，不过之后肯定会有别的新鲜玩意。”
“呵，这生意做得好了，新鲜玩意新鲜玩法当然就多了。”突然之间，店中响起一道尖锐的声音。
听着这熟悉的略带粗哑的嗓音，这声音中的讽刺意味明明白白，窦端云安然回身，对着门口摇曳走进的蔡氏勾起唇角：“婆婆今日有空了。”
“你生意好没有空回家，我自然得抽出空来瞧瞧你。”
果然是蔡氏先憋不住了，听到她一笔生意就卖了二百两，这个贪钱的妇人哪里还坐得住。
窦端云只作有礼地招呼：“婆婆先进来坐吧，我这里有客人。”
蔡氏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她寻了位置坐下后打量了店内四周，瞧着进进出出的人群，心中知道窦端云这店的生意是真的好。印象里，这个温温柔柔的女人是不会干出这些大事儿的，蔡氏对窦端云惊奇不已，感觉身前这周旋与人群中的女子都不是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小女孩儿。身前的窦端云穿梭于人群中，她对不解的客人耐心解释，对难缠的客人巧滑以套，她也勤快，会垫着板凳去拿最高柜台上的货物。
等送走这一批客人，窦端云才返身走到蔡氏身旁。
她这一回身，蔡氏才瞧见她转身那一瞬间的疲累。她是累着的，但是却在人前保持着笑容。蔡氏心中被触动，曾几何时，她自己也是这般周旋于人群中，八面玲珑，但是等热闹散场后，一转身她便只剩下自己孤寂的空壳。瞧着身前窦端云疲累的样子，蔡氏心中不禁生出一抹疼惜，她似乎从来没有正眼看过窦端云一眼。从来没有认认真真地去替窦端云想过，去问她需要什么不喜欢什么，她一直都在呵斥着这个花了十几两银子就能买来的童养媳，并不看重，所以从来都忽略着她，以至于看不见她身上的优点，不知道她还有一日挣二百两银子的本事。
只是想到自己竟然对窦端云生出一丝丝同情，蔡氏不免觉得不自在，轻咳一声，以冷笑掩饰自己的不自在，“窦端云，你翅膀长硬了吧？”
窦端云一整日周旋与不同客人中间，只累得想要坐下安静休息片刻，但是面对蔡氏的冷嘲热讽，她自当不敢露出自己疲累的样子。
“婆婆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听不懂。”
“听不懂？你已经好多日没有回过家，你自己仔细算过吗？”
“家？我哪有家可以回。”窦端云听到了最好笑的一个词汇，家，蔡氏竟然会对她说家，这个妇人狠心将她撵出院子，现在还对她说家，未免太过可笑了！
“我几句重话就说走你了，不想你窦端云竟是这般小心眼。没错，是你犯了错，但是你不要忘记了你是我蔡氏买来的冲喜媳妇儿，你的责任就是全心全意为云郎着想，一心一意心系云郎。我不过说了你几句重话你就离家出走，难道还要我求着你回来不成！”
瞧，从蔡氏口中说出的话都是那么地在理，外人听来只会觉得蔡氏是多么大公无私，而她窦端云是那么地不体贴人。
窦端云淡笑了一声：“婆婆，您说的话我怎么一点都不听懂。当初是你撵我出门的，现在为何又说是我自己离家出走？”她顿了一顿，叹道，“我辛辛苦苦照理静居，这半个多月下来也不多只挣了二三百两银子，我一个妇道人家的辛苦难道婆婆不能理解吗，我真想婆婆明白我这份苦楚，不要和我如此置气。”她复又叹了声气，心中虽厌恶蔡氏这副嘴脸，但她却是想要让蔡氏亲自来求着她，明为诉苦，实则只是告诉了蔡氏她开店以来所挣的银两，所拥有的实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