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亭下显得分外冷寂,看着脚下昏厥人影,允德回想多日之前,那一袭黑衣在他无任何察觉的情况下,密室中允德被被眼前的一幕所惊,玄妙阵法附加的墙体,被突如其来的莫名黑雾所侵扰,黑雾散后显现出两个人影,其中一个是与他共赴一主的渠易信,而另一人则蒙面相视,不露点滴,一袭黑袍长遮地。
短暂的吃惊之后,望向渠易信,希望他能给个说法,而更加让他猜疑不透的是渠易信并未作出任何回应,只是微弓着身子,静静的等待。
“我此来所谓一事,也并非难事。”黑袍男子手里凭空浮现一面镜子,镜子里浮现一个人影,躺在荒凉的土地上,黄土覆盖的身体半天没有一点动静。
黑衣人掌中镜面消失,只留眼前目瞪口呆的文臣,“敢问阁下这是无中生有之术?”
“你只需完成这件事,这术法便传授于你。”当时的允德即便身为一城之主,却依然经不住眼前的诱惑,再次看向渠易信时,才多了几分释然。
所以,一如先和尚之前,后他之顾,吕候言才出现在他眼前,伏地晕厥在允德身前,细细思量半天,终于下定决心,也不再作任何想法,允德向夜里深处招了招手,来了几名不明身份之人,将地上躯体带走后,允德也随即消失不见。
连倔学院是本城中的高级学府,而每年从中学道出院的修体之士无不各处名扬,此时正值晌午,学院一处寂静院落里,昏黄野草杂生,也不见有何人影过往,舍内只有一张床与一张木桌,显得很是贫迹。
床上躺着一人,安静的沉睡中被一声喊叫惊醒,坐直起身摇了摇昏沉的脑袋,房门被一名学院修士打开,进门后也无话语,只是招了招手,示意尾随其后,先一步跨出门外。
吕候言只记得当时脑袋欲裂,便晕过去了,再次清醒时,自己便出现在了这里,眼前几名身穿一身白衣锦服,样貌陌生的男子,更让吕候言一时断了头绪。
看着面前几人不耐的模样,吕候言甩了甩头,便跟了出去。沿途一路前面那几名修士一字未提,只是静静的走着,而跟在后方的吕候言则惊异四顾,邻路两旁各种奇异花草,不经意间似有所动,如同活物互斗,枝叶无风自摆。
直到一处深林处,带路之人指了指前方让他进去,继而转身离去。
他回头看了看那名带路之人,只见步伐逐渐加快,转眼便不见踪影,深吸了口气,向深林里走去。
一颗巨树上简陋的茅屋是此地夺人眼球之处,巨树根茎蔓延至周边两旁的树下,吸附它们的生命,来维系自己或早不存在的绿叶,巨树遮日,不见丝缕阳光,阴寒之气逼人,吕候言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走进树下,粗壮的树躯根本攀爬不上,正要叫唤几声,又被眼前一幕所惊。
树上屋下蔓延出俩根藤蔓,逐渐延伸至树下,依然不见人影,他却不敢有丝毫的乱动,不知多久,屋内传出一道声音,“上来吧”吕候言再三犹豫才下定决心,顺着藤蔓爬了上去,走到屋前,敲了敲藤蔓遮挡的门,藤蔓散去屋门打开,里面并无吕候言想象中的不可思议,一张垫铺上坐着一个长发老汉,一头白发披散在地上,浑浊的双眼睁开,细细的大量了他半天,开口露出几颗黄牙嗤笑道:“就你这身根骨,允德城主居然会看中,是我老了,还是他瞎了,去去去,给老夫倒杯茶水过来再说个三四六。”
吕候言虽无奈这老头的不着调,但眼下有太多自己不清楚的地方,也无任何怨言,闷声向一旁的桌子走去,拿杯的瞬间被不知从何窜出的藤蔓缠住,一甩之下,直接出了屋门撞向对面的大树,而未经任何锻体之术淬炼,这样的凡体哪能受得住这种冲撞,不知身体断了几处,临昏厥前听到几声让人吐血的话语。“就这反应和根骨,端茶递水都不够格。”
垫铺上白发老者跪着,嘴里念着不知道什么话语,边念边摆手势,老者面前放着一只碗,碗里清澈的水不一会变绿,瞬间蒸发后一股浓烈的绿烟腾空而起,变幻着各种形状,绕着屋内转了几圈复又化水回到碗里,身旁躺着的年轻人紧闭着双眼,老者上前扶起将那碗绿水送到嘴边,“呕”刚到嘴里又被吐了出来,“你这年轻人糟蹋老夫的东西,不知好歹”说罢在年轻人胸前点了几下,硬生生的将那碗绿水灌了下去,而之后那年轻人就身体痉挛,到处翻滚。
老者似乎看着很欣慰,“看来我研制的药水也倒有点用处,就是不知这年轻人自己能不能挺得过来啊。”说罢,老者也不管他的死活,起身出了屋外。
“‘瘾林藏书,自大不为之后,老儿好学,只问天于地间’真是好诗绝句啊。”巨树下,白发老者单手附后,低头深思半晌,忽而仰头感叹道,而身后却不知何时瘾现一道身影,静静站立却未出一语,直至老者感叹之后才轻声道:“运老,那人?”“死不了,有何事快说。”老者显得有些不耐,那身影听到老者的话后放松了一口气,“有城主口谕,‘此子交由运老管教实属无奈,受人之脱全于无奈,此时交由云老带我照料,改日登门细说,此后若生有任何变故,运老完全可将其弃之,本主也无二话’”那人说罢,静候一旁,等待着眼前老人的回复。
“好了此事我有分寸,你先去吧。”长运挥手,那人施礼后身形一转消失于虚无。
“让你都无法脱身的人,老夫倒要看看。”老者开了门,一进门便看见一双眼睛狠狠地盯着他,甩了下衣袖,低头看着那青年问道:“不服气?那你大可与老夫为敌,过个几招试试深浅你看如何?”
面对老者的质问,吕候言深知自己无一丝胜算,靠自己年轻的活力?算了吧,从一进那奇怪的树屋,便被活动的藤蔓甩了出去,此地的奇异,是不论年龄不管长幼弱肉强食的世界,没有强于一切的体魄,那就是无人问津的腐肉。
吕候言平复了一下心情,起身道:“那好,敢问老者是何人,我又为何来到此处,还请老者解释一二。”
谁知老者听了这话菊花一抽,瞪着吕候言,“屁,我是何人是你能问的?至于为何而来,那是老夫缺个端茶递水的,奈何你就连这点能力都没有,还得我培养,明白吗?”
究竟为何老者不肯说,吕候言也明白问不出个所以,索性作罢,长吸口气,“那以后还请多关照了,不知您老名讳。”“哼,也罢,独处深林老夫也无趣,叫老夫长运老祖好了,去,给老夫倒杯茶水。”
说完话半晌,看着眼前毫无动作的年轻人,正要再次教育一番,吕候言说话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