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阳高照,好似要将这片森林燃烧殆尽,在这烈阳之下,密林深处或许会略感舒适些,而此时的吕候言正在光芒充沛的高阳下躺着,若说他在偷懒休息,那无疑是自讨苦吃,从他那扭曲的表情可以看出,这般做法实属无奈,也正是树下乘凉的白发老者所希望看到的,似乎虐待这个青年,已经成为他将来上心的活计。
老者迷眼悠闲,抿茶惬意的很,不顾年轻人的感受,而至上午开始在灼阳下这么躺到现在,已经足有半天光景,光着的上身早被这烈毒的阳光灼伤,老者言语美其名为修身基本功,在吕候言看来基本是老者心性无常而为,即便如此,也无多少怨言,只静静的承受着这一切。
不知何时,几经昏厥的吕候言在睁眼的一瞬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大缸里,滚烫的墨绿色沸水滚动,老者在一旁嘴里咀嚼着一些草根,不时微微点头,好像对这些药草的味道颇感兴趣,回头看着吕候言,“小娃,在这沸水里感觉如何?是不是觉得身体异常舒适,心态通然,体肤激爽?”微微动了下身体感觉像烈火烧灼一般的疼痛,吕候言摇了摇头,“身体疼痛难忍,只觉血肉翻腾,呼吸困难。”
老者沉吟片刻,“这也没错,毕竟一介凡体,经受这般灼晒吃不消是肯定的。”感觉推断没错,老者又说道:“看来以后对你的体造力度要加强了,这样下去进步着实慢了些。”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快了则根基坏了,这事不能强求。”听后老者言语,只觉一阵恶寒,吕候言急忙摆手否意。
“你这小娃知道个啥,古人自生便体透通彻,拟先天体魄不足,而后有补,补不足则多历,此乃代代传承而下,老夫这般为你着想,也是你上辈修来的福分,自然而为的体格进化,那是多么漫长的前鉴造化,就你现在这年龄,不说体魄进化多少,即便有仙人指导,也并非能瞬进千丈,这些都得慢慢来,老夫心里有数。”长运老者站起身,走至缸前抚须说道。
虽到异世无多少时日,但这里的各种奇妙无不影响着他对这里的看法发生改变,城内自然发光的晶柱,快速消失的人影以及来到此处所见的会动的藤蔓,想到此处,也不多言,轻轻点了下头。
多日之后,密林深处,一处瀑布之地,水流大势倾斜而下,吕候言此时在瀑布下承受着倾流而下水的冲刷,刚入只觉水凛未有任何不适,但长时间的承受使他渐渐感到沉重的压力与水流的侵蚀能力,身体的脆弱让他背部渐低,咬牙使劲坚持着。
在不知何时,感觉背部不再有水流凛冽的寒意,火辣的疼痛与水压最终让他跪倒在河流里,疼痛来源于腹部,而非背部。此时吕候言双手捂着丹田处,脸色异常狰狞,不知不觉中,自身与此世却有了契合之势,体内发生了些许改变。
一旁观看的长运上前将之扶起,语气却没有之前半点责备。“欲修得体术必先炼其胫骨,在有一定的承受能力之前是不能有体悟顿修,而你经过这么多天的历练虽未炼到合时时段,却也算有所进,老夫今日观察你体内早有积郁已久的骨精,是为修体之术有成者才会衍生的一种接触天地气息的物质根源。”此时的长运老者并无先前的不修之态,一本正经的注视着眼前之人,似能看透他身体内部的构造,一团骨状物质存于他体内,也是今日在体炼时而渐生的,也正是如此才让得他对眼前的年轻人产生一些其他的看法。
骨精是接受天地气息人体能一种虚幻的形态,谓之触神,凡体在不断的历练中只为体内将其生成而出,得以修行更高的术法,只有它的存在才可以说是真正得以踏入修行的阶梯,长运的好奇则来源于吕候言刹那间的骨精出现,直接进入触神阶段,这是史无前例的事情。
“看来之前老夫的所为只是暂时解开了你体内的禁制,也算老夫道路浅劣从未见过此事,如此异象的出现,看来你的来历并非如你体格那般不堪啊。”
吕候言活动下了疼痛的身体,一阵龇牙,见老者今日如此反常,言语尽是些听不懂的话有些无奈。“依您老见识,今日恐怕难以“对症下药”了吧?”
“老夫的药物治疗自然是必不可少的,否则你身体可吃不消这些长久折磨。”言此吕候言又是一阵白眼道:“您老所说那般神奇的骨精都出现了,难道还要继续让我承受比这些都难熬的治疗?照这样下去,那我岂不是英年早逝。”
“放屁,老夫自多年前研究药物不知救过多少野物,却被你这小娃说的一文不值,你可知天地万物同理,草性互通,择其一而驱其毒,相互调融共治世间疑难杂症。”吕候言听到此处像是游世的大夫那般口吻,不禁调侃道:“那受孕女妇是不是也这样同理,长运师祖能否接其生子,催乳剪脐呢?”
长运老脸一红,不知如何作答。“你这小娃尽说些瞎话,关于修体此乃大事,老夫尽知都能言与你,但日后的成长则是靠你自己了。”“老祖能说说这修体是如何一事,而在修体之后又如何。”吕候言对此事也是显得极为迫切,毕竟这些都是他所不能懂的,模糊中感觉超脱他之前所认知的一切。
长运单手负后,抚须片刻道:“‘此道须长久,命数自无定,天地虚无气,吸之体书成’这是古人流传自今的古语,是说虚无缥缈道的体悟是长久之事,其命数也由它而定,天地有灵气,有能力者吸入则能修成体内命书,而这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困扰了先人不知多久,在众多大能辈出的年代,一批能力者在修体中突现骨精,顺天道而自成,自此他们寻到天地之气,将之吸附体内,命书也随时间积累能力者自悟而成,也就诞生了自今为止的修体修命书。”
许是讲得有点口干,去瀑布边上拿手鞠了些水喝,喝罢掉头看向吕候言,昏黄老眼里散发光亮,抬手指着上空,“而命书正如那头上浩瀚的星海,晦涩难懂,也就注定了这条道路的难行,成命书那刻起,你便通晓了天地万物的基本调理,而命书的成长自是离不开这些,所谓修体者,得命书;得命书者,不明万物通变,便是这个理,自古也并非无修成命书全本者,那是何等的有违天道之能,翱翔九天,幻化大千世界,无不是神仙手段。”讲到此处,长运也是感叹一番,多少即便成为命书之士穷其一生终未能踏足真正的大能领域,顺自然之道而趋,遵自然之道而行,人心贪婪,大多以不通天道而夭折。
吕候言听到这些,也是一阵唏嘘,“若修成命书真能如您老所言,那岂不是与神仙无异!?”
“修命书本就是顺应天道之意,天地之气自然汇聚,而得道者大成,失道者寡成,全为自然而行,即便你是家族背景再如何强大亦不可为。”语罢,看了看吕候言。“或许还是老夫见识浅薄,不知真正亘古长存大家族的实力。”
双方各自沉默良久后,长运道:“如你身体这般必有庞大家族作为后支,所以,今后的炼体自然省去,该是让你接触真正的命书世界了。”说罢,向着密林走去,吕候言虽然被老者的话语所击,内心惊涛骇浪起伏不定,也一时不知该如何适从,只留一人原地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