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轻烟缭绕,全身****的涩芷俯下身来,犹豫了一下,最后才脱下右脚踝上那厚厚的棉布:
“叮铃铃……”预期的铃铛发出让人痛苦的声音。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才开始踏入浴盆。
“叮叮叮叮……”女人皱起柳眉,终于发现当日把钥匙仍进湖里,是她这辈子最愚蠢的决定。
坐在浴盆中的她,****刚好在水的位置之上,那挺立的两点粉红,早就因为水温变化的原因而悄悄变大。女人布满蒸气水珠的脸,跟她胸前的伟大一样粉红,也许因为水温的原因,让她觉得有点缺氧了:今儿的水温有点过热,是不是因为夏天快到的原因?她也许应该开始洗冷水澡了。
她首先从水中撩起修长娇嫩的右脚,开始端详起挂在脚踝上,那滴着水柱的铃铛,又想起他来,心便跟着往下沉去:不知道那公主怀上他的龙种了没?
想到这里,她咬着唇,痛苦地闭上双眼,准备等那锥心的闷气发泄完毕后再进行下一步动作。她常用这种方法来刺激自己,越是盯着那铃铛,越是想起那男人,她就越是让回忆偏向他强迫刺穿她时的痛以及他跟女人相好的幻想。好让自己能专心事业,快点心死,然后忘记那个负心人,越快越好。
紧闭的双眼似乎想到了什么画面而挣扎着要睁开,幻想的画面中,沅蔚正在抚摸赵寿阳的“小”胸部,还在吻她的脖子!!!
她要忍,而且必须好好度量,每个星期一次,她要看看这一次恢复平静的时间是不是比上一次要快一些?——哦,她对自己也是相当残忍的。
直到再也受不了了,她终于睁开微怒的双眸,想要停止那该死的自虐,却冷不防地发现窗前掠过一个人影!
有人偷窥?!涩芷镇定地慢慢地将****没入水里,选择不动声色地收回露在浴盆外的右腿,开始继续若无其事地洗澡:可恶,家里只有一个坐轮椅的男人,保安确实有待加强。
还好她并不是什么未经世事的天真少艾,对于已经是一个四岁孩子的妈妈来说,给人看一下不会吃多少亏,关键是要抓住这个偷窥的变态!不让他吓到家里其他的婢女和瑰娘。
她伸出左手,假装撩水冲洗,半垂的星眸却始终留意着窗口的动静,可惜那偷窥的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算他有点头脑,处事谨慎,那只能等下一次机会再来抓住他了。
那一天以后,她雇用了不少男丁作为保安。
允诺说得没错,铁面虽然不能站起来,可根本不影响他的活动,瞧他这会坐在轮椅上,还能运球自如就知道了。他就着双臂的力量,常常在球被踢得老高的时候一跃而起,再用修长的腿把踢飞的球夹住,跟耍杂技没两样。要不是天天看他坐在轮椅上,还真看不出来他的身体有残疾。
还有,他的腿真的好长。
涩芷无所事事,坐在庭院台阶上看两个大男孩玩耍,常常听见儿子崇拜的欢呼:“面面好棒!!这是怎么做到的?教我好不好?”
只见男人笑得灿烂,抚摸孩子小头的他,跟得到了全世界一样幸福。他常常偷瞧坐在台阶上支头看着他表演的女人,便表演得更为卖力了。
涩芷却故意忽略跟他偶尔相触的目光,重重复复地在想:刚刚他那样翻跟斗,怎么面具都不掉下来?不知道他的脸到底伤成什么样?
日子就在这种和谐中缓缓流逝,居然谁也没有急着去改变什么、捅破什么或要求什么。让大家对彼此的存在都成为了习惯和必然。
不过对于已经五岁了的允诺来说,根本没差:“火药准备好了没?”他还是跟从前一样任性跋扈。
“少爷,您要火药干嘛?”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却显得比他还懵懂。
“做实验啊!”他说得理所当然,他妈妈不也经常做实验吗?说话时,他已经找了个空旷的地方,把火药当成药引,火药的尽头是个用竹签支起的竹筐,里头还放了些米粒。他想看看这些火药的威力是不是能取代绳子的作用。
好几次米粒都被鸟儿给吃了,但引火却失败了,火药烧了一段就不再烧,允诺又加重了一些,等终于让火药能延续烧完,却发现毫无动静:“怎么回事?”他不满地斜睨那男仆:“是不是买错了?”
男仆使劲摇头,小声征求意见:“是不是用量太少了?”
小允诺只好大胆地把全部火药都放到竹签旁。
等又一只笨鸟飞到竹筐下,允诺再次点燃火药,闻到硝烟味的男人就同时出现在这里。毕竟是行过军打过战的男人,一看火药的用量就知道大事不妙:
“快趴下!”
孩子们由于太期待那实验的结果,根本对男人的警告反应不过来,等发出巨响的同时,男人也已经把孩子们扑倒在地上了——
“咳,咳,咳咳……”庭院内顷刻浓烟四起,不要说竹筐,连活生生的鸟都被烧焦了。由于是从背后扑倒的,不是因为爆炸猛烈,而是孩子们站的地方太过靠近了,所以男人的手臂首当其冲。
“面面你没事吧?”眼见都血肉模糊了,怎么可能没事?男仆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反倒允诺脸色虽然苍白,却还有空跟铁面商量:
“不要告诉妈咪好不好?我现在就给你去找大夫,将来我一定给你和妈咪制造机会,我……”允诺跟他爸爸简直一模一样,谈判高手。
五岁小孩的反应和谈判条件让受伤的男人觉得哭笑不得,只是这点皮外伤根本不及他从前所受过伤势的十分之一,刚想安慰他们,却已经听见女人的咆哮:
“王——允——诺——!!!”允诺始终姓王,这是涩芷征求过他意见后决定不改的,因为他说叫“寞允诺——莫允诺”好怪,会被人笑他不守信用的。
事情最终还是暴露了。
允诺反倒是听见妈妈的声音以后才知道什么叫世界末日,哇地一声就开始哭了起来,男人一怯,也跟着露出极其痛苦的表情,蜷缩在地上,呻吟连连:“啊,哦,啊……嗯,痛……”到底是不是这样演,也只能看现场发挥和观众的投入程度了。
“你没事吧?”这血肉模糊夹杂着黑色的硝烟,让人无法怀疑它的疼痛程度。涩芷一向是冷静的,她马上唤来下人,迅速地将他抱上轮椅,送去看大夫。等从大夫那回来,发现铁面不单只不能走了,现在连双手也被包扎成两个又圆又白的拳头,加上他的面具造型,模样滑稽极了。
但涩芷的记性一向好,刚想对站在一旁不敢吭声的儿子大发雷霆:
“你——!”
却被铁面给“有义气”、“有技巧”地阻止了:“诺诺,给我倒杯水!”
“是!”允诺跑得比兔子还快。
既然受害者都不追究,她这个始恿者的母亲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看着伤痕累累的男人发愁。
没想到他在受伤的那几天里,却因祸得福,在允诺坚持亲自照顾面面叔叔,不让婢女照顾的情况下,涩芷只好也跟着一起从旁指点,以免儿子再次“不小心”伤了救命恩人。
“等我帮面面洗脚!”如今当仆人的角色扮演游戏,似乎成为允诺最新鲜的玩艺,说时就不顾男人和女人的讶异,开始七手八脚地脱了轮椅上男人的外裤。
男人一脸惊慌,面对小男孩的热情,却碍于不能站起来逃走,双手不能动弹而不知所措起来,让他忍不住露出惊讶表情的,却恰恰是允诺在脱他裤子期间,朝他挤眉弄眼的暗示——
那暗示到底代表了什么?铁面还真的一时猜不出来。就已经听见鬼灵精继续建议道:
“面面,要不要擦屁股?里边的裤裤也脱了吧?……哎呀!”
终于在尴尬中回过神来的涩芷在儿子脑袋上狠狠地敲了一记,低声警告:“别以为铁面叔叔不能动了你就可以对他为所欲为!住手!等我来。”说完,涩芷就已经坐在早就准备好的板凳上,开始给露在空气中的“毛腿”擦洗。
背后的允诺却吐了吐舌头,对铁面再次眨了眨眼睛:这样报恩算够意思了吧?连妈妈都出卖了喔!嘿嘿……
铁面只觉得脸上咻地发起热来,还好戴着面具,否则一定让人笑话,堂堂男子汉大丈夫,竟然面对一个女人给自己洗脚就窘得脸红耳赤,实在不是他该有的形象。
但尴尬只是一时的,渐渐地,男人脑子一热,心中暖洋洋地逐渐扩大,竟然连眼睛都红了,他真幸福……
“面面你怎么哭了?”小孩子却是此时最大最亮的电灯泡。
男人别开脸,女人顺着童言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发现男人的尴尬,就狠狠地转头盯了儿子一眼:“你给我滚出去!”
允诺对涩芷做了个鬼脸,对自己今天所闯的祸一点忏悔之心都没有,最后才蹦蹦跳跳地离开了这间屋子,留给两人单独相处的空间。
屋子里一下子就鸦雀无声,涩芷有点后悔让儿子离开了。
男人可是懂得抓紧机会之人,他喑哑的声音随即响起:“有劳夫人了。”他一直以下人自居,毕竟现在是寄人篱下,吃的住的都是涩芷的,虽然他也帮她赚了不少钱。
“没事~”涩芷心里也蹦蹦乱跳:“都怪允诺不好。”
“那……身体也需要擦洗。”天底下所有男人其实都是无赖,而这个男人简直是男人中的极品,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那种。
明知道中计了的涩芷决定不计较,反正这是她一直欠他的。
不过毕竟此刻是以陌生人相对,他一日不摘下面具,她也一日不会表现出她已经知道他是谁。所以把他脱得只剩亵裤就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何况她对他好像从没这么主动过?
只见男人紧实有致的腹部肌肉上,一个触目惊心的十字形伤口印横在那里,涩芷抿着唇,盯着那红色的印记,那不像是个轻伤,跟记忆中沅蔚的腹部伤口几乎一模一样,是不是每个被剑刺中的伤口都长得差不多模样?难道这就是他站不起来的原因?来不及深思,当她用温水拧干湿布,给男人轻轻地擦洗,男人身体上逐渐起的诚实反应,让她无法再正常思考下去。
不过都是成年人,男人光着身子被女人摸来摸去,生理上会产生反应也是可以理解的。
都怪古代的亵裤太过宽松,根本起不了任何遮掩作用,害戴着面具的男人也忍不住把眼睛看向天花板,需要频频深呼吸才能缓解自己内心的鼓噪和全身焚身似火的煎熬,最终只能投降,懊恼地对女人道歉:
“对不起……”彷佛这样的生理反应对她也是一种亵渎。
涩芷感动了,觉得果然是来自同一个时期的文明人:
“没关系。”她说。
只是女人也许不知道,此刻她的脸红得有多么的美,美得让男人都看呆了。
在古代一个月半个月不洗澡本来是很正常的,但只要有鬼灵精的允诺在,就一切都变得不正常了。
由于允诺的坚持,负责帮面面叔叔如厕的事情都由他一人张罗,这一点涩芷就学乖了,她决定随他便,不想把事情揽在身上。
不过这也是一种劣待,允诺总会不时发出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一惊一咋:
“面面你的怎么跟我的不一样?”那孩子惊呼的童音,在外边的涩芷想不听见也难。
“……”片刻的沉默以后,茅厕里才传来男人低沉的回答:“等你长大以后就会变成一样的了。”
涩芷听后在外边忍不住自己点了点头:觉得这种开放式的健康教育,也只有男人才能传输给她的魔王儿子了。
“可是你的跟毛毛虫一样,好丑喔!我不要变成这样了啦!”允诺绝对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
等小男孩推着男人的轮椅从茅厕里出来,他就开始嚷嚷大叫起来:“妈咪!你都没给面面洗干净屁股是不是?都那么多天了,好脏喔!”
“……”铁面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涩芷终于恼羞成怒:“还有几天他的手就可以动了!再等一下会死啊?!”
允诺摆出一副鄙夷的斜视:“妈咪好脏……”
这关她什么事?!天啊!!
“都夏天了,怎么可以超过十天不洗屁股?”允诺作出“臭臭”的动作和表情。
“……”铁面想死了……
“那你自己给他洗好了!”此一时彼一时,又不是必须要做的事情,涩芷决定耍赖到底:“反正都是你害人家变成那样的!”她干脆鼓起两腮,跟儿子斗无赖。
“我不要!他的毛毛虫好丑喔!”
“……”让他去死吧……
“……”她也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