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芷坐上了他们早就准备好的马车,离开前,她依然往后张望:不知道天唯看见她故意扔下的鞋子没有?
她刚刚跟着刚、强两人,已经赤脚跑了好一段路,由于光着脚,自然觉得脚底被砂石刺得发疼,这会坐在马车上,才好俯身拂去脚上的尘埃,然后顺手,她又把手中剩下的另一只鞋子扔到马车之外。
接着,她趁着他们没注意的当儿,悄悄地根据约定,打开了手机电源。
马车刚开始走动,一个骑着黑马的红衫男人就来到了这里,他勒紧缰绳,盯向刚刚分明从马车上掉落下来的鞋子,知道这是另一只绣花鞋。男人闭紧了双唇,看着马车远去的方向,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她人虽然跟刚、强他们走了,可心却在另一个人身上。
没有再多的迟疑,随着一声强而有力的叱马声,男人便以最快的速度驰马到达了马车的跟前,成功地阻止了马车前进的道路。
涩芷跟强在车厢中,因为刹车的关系,身体均往前撞去,强第一时间掀开车厢的竹帘,看看外边发生了什么事。在看见高高骑在马上的沅蔚时,便同时听见刚恭敬地行礼:“二殿下。”
被撞疼的涩芷也来不及喊疼,跟着跳出马车的强掀开了竹帘,同时看见刚、强两人已经走下马车,跪在地上。强问:
“殿下怎么会在这里?”
沅蔚看向从竹帘内探出头来的人儿,没有回答他们的话。脸上的表情太过高深莫测,让涩芷怯住了。
只见他默不作声地从高大的马匹上跳了下来,对还跪在地上的强说道:“你骑‘千里’吧。”意思是,他要坐进马车去。
说完,他人便以绝对霸占的姿势,直接挤进了狭小的车厢内。原本在里边的涩芷被迫截截后退,直到贴着车厢角落,他才完全坐进了车厢。
刚刚还觉得这车厢挺大,可高大魁梧的他进来以后,就显得极为狭小,小得两人几乎只能贴在一起,才能勉强坐得下去。可刚刚跟强坐在一起,怎么就没这种感觉?
涩芷的心脏不由得跳得更快了:他为什么在放了她走以后,还要找她回去?
沅蔚垂眼看向她光着的双脚,发现原本洁白的玉足上已经脏了。涩芷看出他的注视,慢慢地挪动脚跟,往后缩去。
还是一声不响地,沅蔚竟然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双崭新的红色绣花鞋,直接弯腰拾起涩芷往后缩的双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面。
刚刚看见她在跟强离开时扔掉一只鞋子在大街上,他就知道她最后会把一双鞋子都扔掉,所以在追上他们以前,他就在鞋摊上买了一双红鞋子,果然,尺寸刚刚好。他用自己的手掌丈量着她脚上的尺寸,知道自己没有买错。
见自己脚上的灰尘弄脏了他白色的丝绸金丝裤子,涩芷下意识地想要把脚缩回去,可脚踝上大手的力道将她固定在那里,让她动弹不得。
直到他逐一为她套上红色绣花鞋,他才让那双脏脏的小东西重新返回到地上。
涩芷的心却因此跳得更厉害了:这是他第三次给她穿鞋了,为什么她好像总在他面前赤脚?
就在这个寂静得只听得见心跳声的时候,电话铃声忽然划破了沉默——
涩芷几乎从车厢的椅子上跳了起来,才手忙脚乱地往衣服里翻手机,等她好不容易把手机拿出来,一只大手就以绝对的力量,将那会响的东西拿到了另一只手上,放在离她最远的地方。
“不——”涩芷下意识地伸手去抢,整个人就已经挂在了他高大的身躯上。女孩手臂的长度有限,他只不过把手机放在了背后,她就对这个距离完全束手无策起来,只能听着音乐铃声干着急:“那是我的东西,请你还给我。”
沅蔚见过这个玩艺,军队被困时什么也干不了,天唯用这个打发时间,还告诉他这叫“手机”,说他们家乡的人都用它互相联系。
他用危险的眼神盯着涩芷,不喜欢她焦急如焚的模样。想起那天当她知道天唯的名字,就松开了他的手,雀耀地飞奔进天唯怀里的那一幕,沅蔚就觉得心隐隐作痛起来:
“你要跟他走?”他痛苦的开口,眼神中是绝对的不悦。
手机一直不停地响着,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涩芷很快就放弃了跟他大眼瞪小眼的游戏,直接开门见山:“瑰娘呢?是你救了她?”
他就知道,若不是因为那叫瑰娘的女人,她是绝对不会跟强回去的:“假如她真的是留住你的唯一方法,我不介意拿她作为人质。”
他们之间始终言语不通,涩芷根本不晓得他在说什么:“把手机给我,我只不过想要告诉天唯我没事而已。”
是因为嫉妒,沅蔚冷不防地倚在她身上,跟她掩盖在宽松的布衣底下上下起伏的双峰紧紧贴在一起,逼得她差点喘不过气来。可他的另一只手偏偏从她背后纤细的腰上施加力道,让她根本无处可退,只能与他四目相投:
“你就这么肯定你没事?”
都说伴君如伴虎,涩芷现在才知道害怕,尤其是根本不知道他想怎样的情况之下:“你想怎样?”对方越是强势,她就越是反抗,把下颚仰高,涩芷闭紧倔强的唇,强迫自己直视他太过深邃的眼。
“我想这样。”下一刻,针锋相对几乎是立刻化作呢囔,沅蔚低头就吻住了她倔强的嘴。
手机的响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可沅蔚依然不愿意放开怀里的甜点,他几乎想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却只能随着嘴中刺探缠绵的舌头,一次又一次地将她抱得更紧。一直搁在她腰上的大手,甚至随着逐渐上升的温度,不由自主地往那丰满圆翘的臀部挪去,力道由轻而重,足以让她的柔软,毫无防备地跟他坚硬如铁的欲望根源紧紧地贴在一起。直到她快要因此而窒息,用力捶打他的双臂,他才在她停止呼吸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一些。如胶似漆的四瓣唇刚分开,女人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刚刚失去的氧气,男人则噙着好看的笑容,看上去对刚刚那一吻觉得相当满意,竟发出了沙哑的呢囔:“不许你离开我,哪里都不可以,跟谁都不可以。”
按照惯例,涩芷仍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恢复了自由,恼羞成怒之下,刚刚被轻薄完的她第一时间就伸手甩了男人一巴掌——
“啪!”声音太过清脆而响亮,让马车前刚、强两人不约而同地拔出腰间的刀,等待下一刻的动静。
可无限的寂静充斥着整个车厢,沅蔚仍然侧着脸,眼中是愕然,更是无法相信,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被甩耳光。他呆在那里,可脑海中却如走马灯一样重复着无数人说过的话:
“她是太子享用过的妓女。”沅熙噬笑的声音首先划过他的心脏。
“太子每天晚上都在她的住处过夜。”这是父皇痛心疾首的声音。
“我才没有你这么大度呢,我不会喜欢一个妓女。”连天唯也这么说,可最后呢?
强来信,说“傅军师跟二王妃两人一直住同一个客房,而且他们都自称为夫妻上路,看来是准备要出高丽国境,回宋国去。”
劫狱的那个晚上:“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来到了这里……”那时候,涩芷的表情是欣喜若狂的。
“芷儿右脚上的金铃铛,是我给她套上的~”新太子嘲弄地说出事实。
“对不起!那是我妻子,她不懂高丽语,所以我很着急,请你们告诉我有没有人见过她好吗?”天唯第一次表现得那么着急,可从前即使军队被困,他也从来是一副无所谓和听天由命的样子。
当沅蔚终于反应过来,重新盯向因那一巴掌而后退的涩芷时,那双布满红筋的通红的眼已经不是她原本熟悉的模样。他一把掳住了怯在原地的她,喝令刚把马车停下,然后把强赶下黑马,抱着涩芷坐上了马背,扬长而去。
留下落在后边的刚、强两人根本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殿下,您要到哪里?”
可惜主子永远不会对下属报备行踪。
沅蔚没有往松都的方向驰去,反而折回了这个市镇的别苑,仆人们见主子风尘仆仆地归来,纷纷下跪请罪有失远迎,可来势汹汹的他根本没有理会下跪的人,直接大步走进主卧室,并将手臂上一直挟持的女人狠狠地摔在木床上。
这红木大床还不是普通的坚硬,撞得涩芷整个身子都发疼,她刚刚一直在他的禁锢下大喊大叫,可他都无动于衷,这会被摔得差点所有骨头都碎成一地,只能忙着忍受这些皮肉苦,已经没有力气再跟他继续周旋。
“以前是王沅翼,现在是傅天唯?为什么只有我王沅蔚不可以?!”他对着床上的她大吼,脸阴郁得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什么傅天唯、王沅蔚?”她只听明白了这两个名字,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涩芷开始没有办法理解他疯狂的举动:“你救了瑰娘,我很感谢你。你放过我跟天唯,我们都对你非常感激……”涩芷根本来不及把话说完,就被猛地把她扑在床上的沅蔚压倒,同时双唇已经被他粗暴的吻封住。
就是那“我们”两个字让沅蔚失去理智的,他不允许她把自己跟天唯的关系划分在一起,却把他屏弃在外。
沅蔚忽然而至的粗暴引发了涩芷内心深处的恐惧,她先是怯住了,随着男人在他唇上揉拧的力度加强,她逐渐失去思考能力,下意识的推拒却毫无作用,她跟十三岁的时候一样,在失去理智的男人的禁锢底下无法动弹,只能任由他的手在自己身上噬掠——
伴随着布被撕裂的声音,男人粗暴的力量竟然将她身上的衣衫尽数撕毁,根本连掩饰自己的机会都没有,身上仅剩的抹胸也被轻而易举地撕成两半——
当朝思夜想的身体重新出现在他的眼前,布满红筋的双眼顷刻被更深的欲望所占据,他毫不留情地揉拧着他身下那具洁白无暇的身体,用尽力气去啃咬、吸允,直到那水做的凝肌变成一道又一道的红淤才善罢甘休。
从颈项到锁骨再到那柔软的双峰,就跟他在梦中所想所作的那样,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对身下的心上人热烈地求爱需索,耳朵里却始终萦绕着其他男人的声音:
“她是太子享用过的妓女。”
“太子每天晚上都在她的住处过夜。”
“芷儿右脚上的金铃铛,是我给她套上的~”
“那是我妻子……”
这些声音,是男人的梦魇,竟盖过真实的女人的哀鸣和哭泣,让已经失去理智的男人越发地疯狂……
两具已经完全****的身体在男人的粗暴坚持下紧紧地贴在一起,魁梧的身材及黝黑的皮肤,跟女人的洁白柔嫩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让男人的欲望更为浓烈。
沅蔚剧烈的动作让他感受不到来自于自己身体底下娇小身躯无法抑制的、不同寻常的战抖,她瞪得又大又圆的双眼不再美丽,除了满眶始终划不下来的泪水,就只剩竭斯底里的恐惧,她张大了喉咙,可竟然喊不出来,只能感觉身体上传来的陌生男人加诸在她身上的疼痛——
这是一个诅咒,顷刻让她无法动弹——
“爸爸……妈妈快回来了……”梗在喉咙中的哭喊始终没有溢出嘴巴,她原本美丽的脸此刻只剩下苍白,她一动不动地僵硬地躺在那里,却无法抑制地战抖。
可她身上的男人竟然无动于衷。
“不要……妈妈快回来了……”遥远的童稚的哭声萦绕在她的耳边,她空洞的眼前只剩下迷蒙一片,可始终没能落下一滴眼泪。
直到男人终于把自己热烙如铁的部分深深地刺入她柔软的体内,她才被迫闭上了空洞的双眼,一滴泪水终于沿着她的耳鬓,偷偷地滑落在枕边……
疼……
全身的肌肤,下体的某部分,还有心……
都在狠狠地发疼。
刚刚在她身上噬掠的男人终于停了下来,忍受着欲望所难以承受的欢愉,他定在那里,喘着粗气,脸上和身上的汗水沿着他结实有力的肌肉,缓缓地滴在了她早已被他凌虐过的深深浅浅的暗红色肌肤上。他无法抗拒跟她结为一体的渴望和惊喜,这种惊喜成功地隔绝了其他男人的声音,让他终于看清了她躺在自己身下呆滞的表情——
他咽下一口口水,闭上艰涩的双眼,不想看见她绝望和抗拒的脸,这根本不是他梦中的情节。他困难地开口:“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涩芷置若罔闻,根本看不见他脸上无限的痛苦,耳边一直回响着一声又一声的小女孩的哭喊:
“不要!!爸爸!不要!!……妈妈快回来了,她快回来了!不要!!”
“求你……放了……我……”随着久远的记忆,在片刻短暂的停止中,涩芷悠悠地梦呓着相同的话语,已经绝望。
“啊!!!”男人仰头发出痛苦的吼叫,猛地抬起腰部,来回地于她的双腿间冲刺,放任自己心底深处最大的欲望洪流疯狂地奔泻……
片刻之后,在男人更大的一声闷哼之下,他终于颤抖着瘫痪在她僵硬的身上,于她的双峰之间喘着大气,大口大口地汲取他最喜爱的味道。
大量热流随即窜入涩芷冰冷的体内,两具交缠在一起的身体,不知为何,火烫的那人始终无法将自己的炙热传达给另一具冰冷的身体。
深深的欲望的疯狂消退以后,是更深的无底的空虚和寂寞,沅蔚声音梗在喉咙,无法忍受自己跟一具僵硬冰冷的身体继续呆在一起,他愤然地起身,胡乱穿上衣服,就夺门而出。
愤怒的他竟然忽略了他最应该发现的,那抹在床单上留下的红色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