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奕带了御医、宫人出了寝殿之门,我这才软绵绵跌下被里,父母慌忙来扶,我心里只有二个字不断盘旋回复:好险!好险!……
因而,半晌说不出话来,拿手指了茶盅,素心知我要饮茶,扶了我起来喂我饮茶,几口茶水下肚,我才打点出气力,对爹娘道:“嘉仪便是着了这个道,因此,皇上知我受害,爹娘皆不必惊慌!”
我父亲问道:“怎么皇上也知道嘉仪是着了这个道?”
我点头、低下声气道:“嘉仪着此道,原与丽贵妃有莫大干系!可是证据未足,丽贵妃盘节甚深,再加上皇上也是事后悟及于此的,因而嘉仪此事只能如此处理!但于我,幸甚幸甚,事至此节,已是无碍了!”
娘亲落泪道:“只是苦了我的女儿……”父亲甚有同感,他为着嘉仪,其中滋味比娘亲的更为复杂。
我勉力笑道:“女儿很好!此番就是你让我出宫,我也出不了宫了,不为了皇家的规矩,我原是像娘亲一样,为了良人!”
娘亲拿绢子擦我的额角汗珠,又笑道:“你若能为皇上生下个皇子,也可谓终生有靠,娘就不再为你忧心劳神了!”
我含泪扑进了娘亲的怀抱,哭道:“我还是要娘亲忧心的,娘亲忧心我,就是疼我……”
父亲忽然道:“那你这夏津散到底在哪里吃的?”
我才想起,是该理理思绪,我慌忙推了爹娘开始沉思:夏津散,据太医们诊来不是昨晚就是今天上午吃到腹中的…….
昨天下午大雪,没有旁人来我宫中,就连嘉仪也只令了明珠来与我议第二天早晨去嘉卉宫的事,东奕申时来的我宫里,二人就便吃了我的三品夫人之份例,并没有从御厨房中添加膳食,后来饮的是二龙噙珠露,再后来就各自歇了……
今天早晨,我起床,在宫里与东奕草草各饮了一碗粳米粥,而后东奕上朝,我则留下来装扮,而后与嘉仪会拢,一起去嘉卉处,再后来,就在慈宁宫里去了,再后来就呕吐,回了关睢宫……
若论昨晚之饮食,我皆与东奕相同,若是我宫中之事,自然容易查出!
若论在外饮食,只有嘉卉与慈宁宫,但是我在慈宁宫并没有进任何食物,包括茶水!
此时,东奕带了刘高大步踏入寝殿,刘高的脸上甚是为难的表情,向我递着眼色。
我父母皆起身相让,东奕问我:“书月,朕身上并无夏津散,御医说可以说明昨晚关睢宫晚膳没问题!你今天上午在哪里食用过东西?!”东奕也想到了,又令御医给他做了诊断!
今天?!我脑子里一撞!今天只在嘉卉宫里等家人时饮了几口茶、吃过一块点心,在慈宁宫里只顾着欢喜,没有饮茶;另外畅音阁里,我只顾着想要和娘亲说话,也没有食取过任何东西。
嘉卉?!只在嘉卉宫中饮过茶,吃过一块点心!我的泪“哗”地滚落下来,不会是她,不能是她,怎么可以是她?!
误会!误会!只能是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