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未答言,侍候在寝殿的秋令跪了下去:“启禀皇上!娘娘在望月阁德嫔处饮过茶!还吃过一块点心!在慈宁宫里,也有敬茶,奴婢在外殿侍候,不知我家娘娘饮用没有……”我知她主管我宫中小厨房的事,害怕引祸上身,故而知道我在嘉卉宫中饮过茶,此时便即说了出来。
父亲脸色瞬间呆如木灰,嘉卉毕竟也是他的女儿,一个女儿便可牵系全家荣辱,他怎能不面如死灰!
“大胆!”我喝道,“殿上说话,有你这奴婢接的?!”
母亲与东奕皆一惊,父亲却道:“嘉卉?不会、不可能!”母亲则满脸沉郁。
我忙道:“当然不会是嘉卉!绝对不会是的!皇上!不是嘉卉……”
东奕沉色道:“还有嘉仪,你最近与她走得很近,难保就不是她!不管是不是你的姐妹,也不管是不是元琏的母亲,但凡有人有心伤你,朕就要彻查到底!”
父亲的脸色已沉郁至极。
我慌忙抱了他的膝道:“皇上!皇上!听臣妾一说!”立即转头对父母亲道:“请父母亲大人去西厢饮茶,女儿片刻就来!”父母亲遂伏礼而去。
东奕满面黑青,颈与额际青筋微抖着,他扶我道:“你身上有孕,不可激动,更不许大动作,现在我们的孩儿还可保得住!御医正在商量药方!”他扶了我起来,抱我至床上,就要离开。
我紧紧拉住了他的衣袖,泪水奔流直下:“皇上听臣妾说,一定要听臣妾说,书月要说,一定要听你的书月说……”
东奕道:“若不是因你,她不过一小小宫嫔,连朕也见不了,更别提元琏,竟敢要下毒害你!”
我知他说的是真,他原是为了查明凝秋园里的人到底是不是嘉仪才临幸了嘉卉的,故强忍了泪,笑道:“皇上,想想,若我生了皇儿,肯不肯在孩儿四十天大庆里向别的妃嫔下药呢?我肯不肯向我姐妹下药呢?我为何要下药?皇上,竟不能是嘉卉、嘉仪!”
东奕并不理会我,只是沉了面色,我忙又道:“可能……可能是臣妾命人整理了后面的几个抱厦小院,好方便我祖父母、父母亲来宫中时,可以小坐小憩的!那些漆啊,木漆啊,金漆啊,还有桐油,总是难免有点药性,或者正好与夏津散类同的药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