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二姐!”却是嘉卉在哭,谁欺负她了?我努力睁眼,却十分艰难,又听她唤“我的二姐,我的好二姐!”哦,嘉卉,谁欺负你!我命令自己立即醒来,一挣,果真醒了过来,菊花、守卫都退去,只见戴着累金丝飞燕衔珠钗的嘉卉,伏在我身上,哭得泪眼迷离,双眼如桃。
我挣扎着,问:“怎么了?!”只出了一身唤,却又脑袋木沉,偏下身去。
“二姐!”“二小姐!”“二小姐……”一屋子人都都扑了过来,哎哟,人这样多,废话多,我还接着睡吧,我想了想,又沉沉坠入了菊花,那寒星一般的眼睛,那长身玉立的人……
十天以后,我终于醒了来,却是在家中,东院。
娘亲与翠姨守在床畔,见我醒来,娘亲欢喜的拉着我的手,一行眼泪迅速滑了下来,浸入我衣裳:“月儿!月儿!”
“月儿!”翠姨亦欢喜极了。
“娘亲,父亲,我这是回家了?”我问。
娘亲与翠姨欢喜极了,忙说:“是啊,是啊!”
我使尽全力想支撑起身体,却腕上无力,娘亲忙将我身子抱起,翠姨将我身后枕头立起,娘亲将我放在枕头上,摸了摸我的额头,说:“终于醒了!唉,你要吓死娘了!”
我乐呵呵的说:“娘,我刚才做了个梦,去皇宫了……”
娘亲眼里含着一汪眼泪,哭笑难辩的道:“可不是去皇宫了!这又回来了……”
“我真去皇宫了?”我不相信的问。
翠姨垂泪道:“是去皇宫了,还差点丢了一条命!这不,你姐姐妹妹都要嫁入皇宫做妃子去了,就你,差点丢了一条命……”
“小翠!我们书月不去皇宫正好!就在家里跟着我,将来择个青年才俊,那才是无边的幸福呢!”娘亲有点埋怨翠姨落泪,惹我烦恼。
翠姨慌忙拿起绢子拭泪,勉强笑道:“正是呢!皇宫哪里好了?还有,还有那个心险气恶的人在,不去也罢……”
我愣了,不是为翠姨说的什么心险气恶的人,而是,难道那菊园,那长身玉立的人,那寒星一点的眼睛,竟然是真的,是皇宫?那,我如何在这里的?
还轮不到我细细品味,心里的惊疑,院子里,素心的声气高声传来:“您来做什么?!”带着怒火滔滔之势,仿佛是在责问什么人。
小怜的声气传来:“我来看看二小姐……”她的声音里却全是战栗,她为何要战栗?
“二小姐?二小姐哪里敢劳您的大驾!回去看好你的三小姐吧!”素心呛声对小怜。
“素心!”翠姨快步走了出去,喝向素心,“不得对瑾贵人的随侍无礼!”
“瑾贵人?”我吃力的望向娘亲,娘亲点点头,含泪抚着我的脸道:“你长姐已被选定入宫,立为珍嫔,三妹立为瑾贵人,已有宫中教习女官住进了东方府,就住在你曾祖父母住过的上院,教习宫中规矩。”
“哦,好!”我说。嘉卉是我妹妹呵,她原本并没有想要攀龙附凤去,今天能择了高枝儿,一飞就飞到帝王家,可知是不鸣则已,一鸣便惊人,我替她欢喜则个;不过,我的三妹妹愿意嫁进帝王家吗?她先前可不乐意进宫选秀啊!
我对娘亲道:“让小怜进来吧,我有话问她。”
娘亲却摇摇头,抚着我的脸,含泪道:“你啊,昏睡了足十天!刚醒来,就好好再休息吧!想问小怜什么话,等你身体再强健点,好不好?宫里治了三四天没将你治好,急急的将你送回家中,娘才替你运功排毒,这才捡回半条命!你父亲、你父亲……”娘亲讲到这里,却哽咽成噎,难以成句了。
我慌忙问:“我父亲、如何了?”
娘亲哭道:“你父亲如今只管那要进宫做妃子的两个女儿,谁还管你,谁还管你,我的女儿……”
“娘……”望着娘亲红肿的双眼与憔悴的面容,我心疼了,可是气力难支,娘亲啊娘亲,不进宫,不是好事吗?我守着您,伴着您,看成书珏长大,等着您再给我生个弟弟妹妹。
“啊,娘,您的肚子……”我看到娘的肚子扁了,大惊。
娘亲抹着泪,说:“妹妹出生了,名叫书睛!”
这一生病,就病了一个多月,眼睁睁看着初雪薄薄的洒满了庭院,妹妹书晴已哦哦有声,想是要讲话的着急小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