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少卿任由茗烟拉出房门。屋外的晨光和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把呆滞中柳少卿唤醒。他看着茗烟牵着自己的小手,心中是无比的欢喜。回想刚才看到茗烟的绝世之姿,不觉面上一红,差点又要走神。幸好茗烟的奶娘说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烟儿,毕竟他们是你爹娘,不要让他们等太久!”
“呵呵,不忙,我还不是太饿。这早晨的空气最清新,我们慢慢走,多吸些有益身心健康。”茗烟抬起手用一根指头在奶娘眼前晃着,舞娥知道茗烟本性就这样,无奈的随着茗烟晃出了小院。
“老头,第一次见家长,不要紧张,有我罩你。噢。”茗烟看了眼跟在左侧的老头安慰道。
薛帆瞪了眼茗烟刚要发作,柳少卿扑哧乐了。“姐姐,他是先生,你是学生,怎麽不是他罩你,而是你罩他?还有家长是什么东西呀?”唉,瞧瞧,真好,好孩子。这不懂,就要不耻下问。好样的,挺有龙马精神的。
茗烟有些欣慰的抬手拍了拍弟弟的头,怎麽看都像自己养的宠物做了件称了自己心的事后,以是夸奖的动作。薛帆和舞娥看的真切,明白茗烟眼中的意思,不约而同的笑了。
茗烟无所谓的抖抖肩,又摸了下弟弟的头。柳少卿不傻,自己怎麽感觉姐姐在摸小狗似得,但心中没有不满,还挺喜欢姐姐的碰触。知道刚才的问题问的好,现在姐姐很高兴,抬头一脸希冀的等茗烟回答。
茗烟清了清嗓子认真的回道:“姐姐厉害呀!平时都是我欺负他,习惯了。如果有人要跟我抢,当然不可以啦!这人只能我一人可以欺负,所以老头和奶娘是我的人,任何人都不能碰。我罩着他们。”
柳少卿心里苦涩,呐呐的问道:“那我可不可以也是你的人?”
茗烟笑了,抬手扭了弟弟的鼻子一下,“傻瓜,就冲你能喊我声姐姐,你也是我的人了。再者你是我弟弟呀!”柳少卿听了傻傻的笑开。
听的后面两人一头黑线,心里却是满满的甜。
“姐姐,那家长呢?”
“呵呵,弟弟,姐姐先纠正家长不是东西,是人。”
“人?”柳少卿歪头看着茗烟。
“对,是人。家长是小孩子的父母或长辈。都可以称家长。”
柳少卿听了,尴尬的小声问道:“可不可以当我没问?”
茗烟好笑,还是回答道:“好。”
柳少卿知道姐姐对自己好,心里很高兴,四人慢慢走着。
柳少卿年纪小,对事物总是好奇的,想起茗烟对待娘,自己和她奶娘,先生的态度。这不问题又来了。“姐姐,你很狂妄。不尊师重教。”说完有些后悔,怕茗烟生气不理他,垂下头不敢看茗烟。后面两人听了暗笑。
“哦。”茗烟眨眨眼,也不气。天机老人和舞娥也想听听茗烟怎麽说。
“弟弟呀!记住狂妄之人须有狂妄的本钱。”自负的昂昂头,转过身笑看三人。“我没有吗?”
柳少卿迷失的茫然点头,薛帆和舞娥确是十分认真的点头。是呀!他们的茗烟就是有这个能耐,本钱。
茗烟继续走,嘴里也继续道:“尊师重教。呵呵。”她歪歪嘴,不屑。
“弟弟,姐姐今天就给你上一课。什么纲常伦理,尊师重教,那是狗屁,嘴上一套,做一套,背地里还一套。”茗烟定定的看向前方,被什么吸引了眼光,但嘴上没停。“记住,看事和物,不要只看表面,细细的观察,深入仔细分析。有些事,放在心里就可以。心里有了才有后续的发展,连心都没入,还谈何用?还有,男女平等,男人可以做的事,女人也可以做的很好。”那蓝衫很碍眼。
薛帆和舞娥也看到了,只有柳少卿沉浸在茗烟的话语中,直到茗烟站在那人跟前 ,柳少卿才看见此人,略显慌张的怯怯喊了声:“爹。”他可记得第一次偷来的后果,不经缩到茗烟身后。
薛帆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了。舞娥略微拂了下身:“老爷。”也没再说话,和老头立在茗烟身后。
不错,此人正是茗烟和柳少卿的爹柳庆豪。十几年没见,柳庆豪更成熟稳重,常年在生意场打滚,练就了他似狐狸般狡猾。此时,他并未对其他三人投去一丝眼神。说白了,他从茗烟一行入他眼开始,他的眼里只有茗烟,他的眼神一直和茗烟对视。茗烟说的话,他听到了,他也知道茗烟最后一句话是说给他听的。
柳庆豪这人不简单,十年间,把自己的生意扩大了好几倍。旗下有珠宝行,酒楼,客栈,倒卖粮食。最让人吃惊的是,他还开了许多妓院。嗯哼,有趣吧。个中心思咱就不妄自猜测了。
他们柳家俨然就是京城的首富,但柳庆豪是狐狸,他做事低调,为人圆滑。很少人识得他真面目。他还乐善好施,每年往庙里捐了香火钱就不少。柳夫人还经常施粥。府里的下人不得仗势欺人。奸商奸商,无商不奸。柳庆豪当然也是一个大奸商,不然不能做这麽大的生意。但他奸的有理,有度,不会让人抓住把柄。还要人落他的好。
三天前出门视察产业,昨个半夜 回来,见夫人还没睡,夫人焦虑的告诉他儿子跑去小院,被女儿扣下了。夫人很担心女儿把十几年的怨气发泄在儿子身上。他知道夫人怕女儿。他也心里打怵,这个女儿,自己也拿捏不准,心思诡异的很。
这十几年得了江湖中有名的天机老人的真传,学了一身本事,天机老人是谁?江湖中人谁不给他面子,求他收徒弟,他都不要。他竟然跑来求女儿拜他为师。这人都被他呼来喝去,想想自己,当初都镇不住她,现在、、、呵呵,苦笑。生意上的尔虞我诈,自己从不对什么上心,夫妻间相处融洽,对儿子也是管教有度。这个家里一切都是自己说的算,唯独这个女儿,自己不敢见她。当初只觉生了个女娃无用,大了总要嫁人,不如男孩大了可以传宗接代,子承父业。
终于把夫人哄了睡下,自己一夜没睡,在想这个女儿,是该见见了。自己老了,儿子还小,这个女儿不错,有大将之才。何不、、、、
一早吩咐了下人去通知茗烟来前厅用膳,和夫人坐下后,一直不见茗烟来,自己坐不住了,不觉的就走出来,站在这等着,其实要不是老远听到笑声,还真怕自己已寻了去。
无视别人满眼都是这个女儿,长大了,白裙衬着她飘渺似仙子。一头青丝随风轻轻浮动。面纱覆面,看不真切真实的容颜,露在外的凤眼如深潭,清澈又幽深,仿若不小心能把人吸进去。那脚下无声,气息探不到,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高的武功,可怕呀!
站在跟前,气质若竹,空谷幽兰,眉间的朱砂痣仿若专为诱人而生,眼波流转中,眼角微挑,皆是媚态,妖孽呀!却也有凛然不可侵犯的高华之气。
茗烟看着眼前的男人,十几年没见,依然能记住他,他是生养自己的爹,依然是那算计的眼神,但比以前老练多了。生意场不愧是个大染缸,此男人能在那沉浮这麽久,不能忽视呀!蓝衫飘飘,并未束带,头发也只是简单的用一根玉簪别着。脚上一双同色系的靴子,身上并没有过多的浮华之物。墨黑的眼睛里闪着金光。几分慵懒,几分狡猾,几分狂傲。她想他们是相似的。
茗烟略感无聊,正好肚子饿了。“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