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柳少卿在茗烟怀里醒来。张开初醒的迷茫大眼,定了定神,才想起这不是自己打房间。再看着搂着自己的茗烟,不觉心中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想想自己昨晚竟然在她怀里睡得如此沉。不免有些不自在,姐姐,难道自己内心深处已经承认她了吗?
再看了眼茗烟,从昨天到现在,她一直带着面纱,就连吃饭睡觉时也没拿下来。虽带了面纱,但那面纱下透出的五份姿容已是天人之姿了。还记得昨个她坐在亭里的样子,自己怕是再也不能忘记了。清雅出尘,却也因那眉间的红痣而刹那的娇艳。好想看看面纱下的天资会是怎样的?怎样的芳华绝世。
轻轻抬起手,碰触那面纱,好想一鼓作气掀开那面纱,但却停住了手,不知为何,他怕,怕看了她的那谪仙的容颜后,怕自己自卑,自己以后再也不能站在她身后,不能陪伴她左右。其实自己的容貌也是十分俊秀的,没见她之间,自己绝对对自己的容貌自信的。但自觉见了她之后,自己迷失了,不光为那绝世容颜,也为她那云淡风轻,巧笑连珠的妙语。是的,自己虽小,但自己知道,自己喜欢上了身前的人,或许更喜欢,超过了爹娘,和自己。
自己从小到大,虽然爹娘很疼爱自己,但从未如此贴近,柳少卿可以听见两人的心跳声,自己的感觉心越跳越快。这是怎麽了?放下手,不自觉得摇着头。
茗烟在柳少卿醒来之前就醒了。但她没睁眼,继续感受着久违的亲情,所以她错过了柳少卿的千回百转的心思。她喜欢搂着弟弟的感觉,感觉怀中的小子的不安稳,睁开眼,看着弟弟睁着迷茫的大眼摇着头,就像现代嗑了******。心下不觉好笑。笑出声来。
柳少卿听见笑声慌忙抬头看向茗烟,看茗烟面纱下的笑颜,想到刚才自己的胡思乱想,再想现在还在茗烟怀里,怕茗烟看透自己的心思,一脸窘迫,慌忙睁开茗烟的怀抱。
茗烟看着柳少卿慌乱的跳下床,拿起衣服穿起。茗烟心下暗思索,这小子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心里有鬼。呵呵,逗逗他。
“弟弟,姐姐因昨个多喝了两杯,有些浑身无力,你过来帮姐姐穿衣服吧!”茗烟状似娇弱无骨,用绵绵如丝的细柔的声音说道。一边说一边慢慢撑起身子坐起看向忙碌的柳少卿。
正在穿靴子的柳少卿听到茗烟如此一说,拿在手里的靴子吧唧一声又回到了地上。为那勾人的话,更为那勾人话语的人。沉淀下心中不安稳的悸动,若无其事的穿戴好自己。回转身看向茗烟。
这一回头,他愣住了。茗烟正用一双凤目慵懒的看着自己,她不知道那双眼里此时流动着的是醉人的媚色,已松乱的发垂在胸前,初醒的媚态被她不自知的发挥的淋淋尽致。别说九岁的柳少卿受不了,就拿一个成熟沉稳的大男人站在此处,也会疯狂的。幸好茗烟还蒙着面纱。柳少卿还是个没懂情事的孩子,只有那心中的悸动,面上的羞红。不知所措的愣在床边。
茗烟看着呆愣的弟弟,知道他肯定又为自己的容姿迷惑了,唉,讨厌,太漂亮了也不好,连整人都失去了效应。看来叫醒他是不可能了。轻轻爬到柳少卿跟前,抬手捏向那呆滞的小脸。两边腮帮向两边拉扯。
“啊。”随着一声痛叫。柳少卿后知后觉的清醒过来。不满的瞪着茗烟。
茗烟无畏的娇笑道“弟弟,姐姐要穿衣服。”状似无辜的看着柳少卿,貌似说:谁叫你不给我穿衣服的。
柳少卿无奈的拿起茗烟的外衣笨拙的给茗烟穿上。单膝跪地,让茗烟踩在自己腿上,给她穿鞋,仿佛一切是那麽的自然。那一双玉足虽隔了袜子,但也不难看出小巧可爱。心中苦笑,这都什么呀!谁是姐姐?谁是弟弟呀?呜呜,欲哭无泪。
刚穿戴好,门上传来敲门声,茗烟知道是舞娥送洗漱水来的。说道:“进来,奶娘。”拉着柳少卿走到梳妆镜前坐下。
推门进入放下东西,但迟疑着在屏风外站着,似有话要说。茗烟把木梳递给柳少卿一边问道:“奶娘,有事吗?”意思很明显,这是要柳少卿给她梳头。
柳少卿瞪大了双眼,别扭的很,爹娘都没享此殊荣过。更别提自己的头发都是丫鬟给梳得。但还是顺从的结过木梳,学着丫鬟给自己梳头的样子,轻轻的把茗烟的头发拢到脑后,慢慢的一点一点细细梳着。生怕弄疼了茗烟的头皮。
自己看着茗烟的娟娟秀发从手中穿过,如丝般慢慢滑落。心动了,好想以后也能这样为她天天梳发,为她扎起漂亮的发髻。可是现在的自己好笨。连如此简单的梳发都如此笨拙。心下暗暗决定以后一定努力学习梳发,好为姐姐盘起秀发。
舞娘在屏风外看的真切,心中非常开心,为茗烟开心,终于和亲人相认。也为自己开心,终于这小人也能在尘世间了,有了红尘的牵绊,不会担心她弃尘世而飞仙。以前虽有先生和自己在,但自己就是担心,一想到先生,那也是个谪仙,每每在担心茗烟是还要为他苦恼。十年的陪伴。每次见他,他依然君子的彬彬有礼,尺度拿捏的恰到好处,不会给你唐突和疏离感。自己有心与他。这连茗烟都懂,撮合他们,但他依然无动于衷,唉,自己配不上他?心乱了。
茗烟劝慰自己道:“老头不是不喜欢你,他清心寡欲大半辈子,还不懂男女情事,你要慢慢感化他。让他知道你的好,日子久了,铁树也会开花。茗烟说:心乱了就不要理它,任它自己蹦踏。慢慢的就会找到曙光,指引你。所以。自己放任心随他跳动,放任眼光追随他。
茗烟没得到奶娘的回答,透过镜子看到屏风后奶娘模糊的影子在发呆,也不急。递给弟弟一根紫色丝带,让弟弟绑在发梢。一切妥当。非常满意。站起身看到柳少卿的发髻也有些松散,临时起了玩心,把柳少卿按坐在镜前。不等他抗议,散了他的发,拿起梳子给柳少卿梳起。不一会一个比刚才还要漂亮的男子发髻出炉。茗烟很满意,在现代,自己经常出入酒宴,舞会,什么样的发式没倒持过。在这个时代,自己不想再过的那麽累,简单随意就好,清新自然,再也没有那发胶啫喱的味道。想想心情很好,咯咯笑起,如清泉般清新流过。
舞娥和柳少卿都被那笑声吸引。等茗烟笑过。舞娥想起自己还有事没告诉茗烟。“烟儿。前院传话来,早膳在前厅用,你姐弟要快些。”
茗烟一愣,继而唇边绽开浅笑,呵呵,前厅用膳。嘻嘻。“知道了,奶娘你去叫老头,你们稍等会,我一起去前厅用膳。”拉起愣着的柳少卿准备洗漱。
舞娥叹了口气,自己本就打算跟随的,相信先生也是,退出房门叫先生准备去了。
茗烟自己洗漱好,看柳少卿还在发愣,无奈的叹了口气,唉,这个笨弟弟,不能对他好一点,瞧着呆愣样。算了,也整他那麽多回,就当补偿他吧!拿起丝帕为他净面。
柳少卿被水的冰凉感惊醒,随即又呆滞住了,连眼睛都直了,眨都不眨一下。茗烟不明白,这傻小子又怎么了,刚清醒,又傻了。不会是被自己难得的温柔吓到了吧。不经暗笑。在柳少卿的小脸上拧了一下,希望他回魂。魂是回来了,还回了句话,但人还是那傻样。“你没带面纱。”是陈述句。茗烟这才明白,因刚才的洗漱,拿掉了面纱。又因给这小子净面而忘了带面纱,被看到了真颜。这可是连老头和奶娘也不曾常见的真颜。自从自己六岁以后就以面纱遮面,只在惹了老头,奶娘不开心时,闹出这张脸哄老头逗奶娘开心。
出水芙蓉般靡丽,遗世明珠,绝非凡间笔墨所能形容的姿色。
洗漱完,自己带好面纱。茗烟拉着依然呆滞的弟弟走出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