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世的传说中,90年代到处都是金子,只要你勤劳、胆大、肯干,就一定会有收获,很多后世的大牛也是从这个时期起步的,通过远超常人想象的努力,在90年代的大潮中搏杀,最终成为优秀的弄潮儿。苏灿也想当这样的弄潮儿,但这遍地的金子,就像掉在地上的冰激凌一般,看的着,却吃不得,无他,年少耳。
其实从重生以来,苏灿就一直对自己的年龄有些遗憾,尤其是炒股这件事,若不是成功忽悠了舅舅,可能就会失去这个绝好的机会,若是能大上十几岁,哪还用绞尽脑汁去依靠别人,早就个人独闯天涯,然后带着无上荣耀回归故里了。因此,每每看着自己的小身板,苏灿都要悲叹一番,明明有着三十岁的灵魂,却要整天装萌,很多想法也实现不了,真真让人情何以堪。
直到爷爷的工地出事,让苏灿无意中挖掘出了庄建国,才让他有了找个人在台前支应着的想法,毕竟人才难得,庄建国也算是个小牛了,如不是现今还落魄着,哪轮得着苏灿去招揽,早就自己出来创事业了。在医院里费尽心思的一番装神弄鬼,再加上干净利落的处理了齐大牛,终于让庄建国服了软,也算是让苏灿找到了一个代理人,却又遇到了新问题:家里人不待见庄建国。因为参与爷爷工地闹事事件,让家里人都认为庄建国是个社会人,所以,对苏灿整日里和小庄混在一起表示了强烈的反对,只是苏灿从重生以后一直比较独立,才没有断了和庄建国的联系。
万万没想到的是,最终,家里人还是同意了苏灿和庄建国“在一起”。改变这一切的正是县公安局的王慧坤局长,不,现在应该是地区公安处的王副处长了。
这要从一次饭局说起。在齐大牛案件完结后几天,王局长专门到红旗饭店请姥爷和爷爷吃饭,原因自然不是因为升了官,那时他还没有正式荣升副处长,几轮酒下来,王局长才向姥爷透了底:“余校长,这次真的要感谢你们家余朝,还有苏灿那个小天才,我都听说了,是余朝跟苏灿叫人打听齐大牛以前的底细,再找人翻了他的案底,不仅让我们抓了个典型,还结了十几年前一起凶杀案,让公安部点名表扬,这才有了我要到公安处工作的机会,要不然,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我才有机会动一动呢,你说你们家苏灿怎么就那么出息呢。”许是喝高兴了的缘故,又说道:“这样,老余,我儿媳妇也快生了,到时候要是个女孩,咱们就结个娃娃亲,怎样。”说完,不待姥爷答话,就把杯子碰在了一起:“咱们走一个,这个事儿就说定了啊”。搞得姥爷哭笑不得,一是王局长这话里虽透着亲近的意思,却着实有些不靠谱,两家人刚刚交上朋友,哪里就有结上娃娃亲的道理;另一个就是重生后的苏灿越发独立,这些事,嘴上说说可以,但真个结娃娃亲,苏灿自己的意见怕是最重要的,别到时候一犯倔,让好事变成了坏事,还影响两家关系。想到这,姥爷便拿庄建国的事把话岔开,却不妨王局长说出一番话来:“怕什么,小庄那个人其实我是知道了,人还是不错,也愿意上进,就是家里穷,没机会上学,才走了歪路,现在你们家的小天才愿意带带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不是还有我呢吗,我还能看着自己未来的孙女婿吃亏?”这话说的姥爷再接不上了,便只好连连点头。其实王局长心里清楚着呢,苏灿在皋城江湖上的诨号有人告诉了他,本来还没当回事,结果越打听越不可思议,便有了感谢为名,拉关系为实的这顿饭了,更不要说,这等玲珑剔透的人,早就猜到苏灿要收拢庄建国办事,正说怎么帮帮他,刚好借着姥爷的一番话送出个顺水人情,这个小天才总会理解我的苦心吧,一边和姥爷碰着杯,王局长一边在心里想道。
王局长的一番心思没有白费,苏灿一听姥爷的话,便知道了他的用意,只能在心里默默念到:“老王同志,你的苦心我无以为报,放心吧,将来若是你的孙女还过得去,我一定如你所愿,把她收入后宫,只要你不反悔便是”。
接下来便顺理成章了,小庄同志每日像点卯一样,早早的来红旗饭店报道,家里人观察了几日,见他对苏灿的毕恭毕敬,甚至说得上卑微,便也放心下来,同意苏灿在小庄的护送下外出闲逛。
终于有了独自外出的机会,苏灿便整日里带着庄建国在城区里瞎转悠,齐大牛的事让苏灿在庄建国心中有些神秘莫测的感觉,也不敢多问,这也让苏灿省了许多尴尬。其实,把庄建国收在身边,也是苏灿当日一时兴起,别看在病房里信誓旦旦的样子,具体要让他干什么,苏灿一直都没有想好,毕竟此时的小庄同志还很稚嫩,远没有后世驰骋商海的样子,很多时候都是唯唯诺诺,苏灿喊他干什么,就干什么,更别提有什么主意了。而苏灿为了保持在庄建国面前高深莫测的感觉,更不会去问他的意见。两人就这样漫无目的闲逛着,倒是苏灿看到此时的城市,有感而发,总会指点庄建国这里应该怎样发展,那里应该怎样建设,让庄建国惊为天人,觉得小老板果然是个天才,小小年纪便有这等眼光,大了还得了,对苏灿更加死心塌地,这却是苏灿没有想到的。
逛了一周左右,这天,苏灿正和庄建国走在街上,忽然听到“夜SH的歌声,灵光一现,突然哈哈大笑,说道:“建国,我心中已有定计,你且去召唤旧部,待我安排妥当,便给你一个容身之所”。文绉绉的话说的庄建国一头雾水,不过倒是明白小老板是让自己回去把以前齐大牛手下的人收拢收拢,大概是要有活让自己干了,闲了这么久,终于有事干了,让庄建国兴奋不已,答应一声,转身边走,只剩苏灿一人在风中凌乱,心里默念“看你还年轻,今天老子又高兴,先放你一马,一有事就把老板抛下,自己先走了,算个什么事”。却不理会本就是自己让庄建国去办事的。
心情大好的苏灿回到家中,便心里咯噔一声,因为,一家人都在,爷爷苏光海也在,而小舅舅就像被审问的犯人一般,站在客厅中间,于是猜到多半是套钱炒股东窗事发,正待悄悄下楼,便听到余兰大喝一声:“苏灿,你给过回来”。接着便一个箭步冲到门口,拎着苏灿的耳朵,走到客厅中间:“苏灿,你胆子越来越大了,说,买股票是怎么回事”。苏灿连忙大叫:“妈,不管我的事,我这么小,知道什么股票,都是小舅舅喊我干的”。看着小舅舅传来的悲愤眼神,苏灿在心中默默祝福:“老舅,你表现的时候到了,一定要像革命前辈一样,打死也不说,这样咱俩总会保一个下来”。却不想小舅舅没有一点气节,对着姥姥说:“妈,我也冤枉啊,都是这小子,说做梦梦到股票要涨,攒捣我干的,连找叔叔借钱的主意,也是苏灿的”。要说还是姥姥好,坚持一贯性的无原则宠爱,说道:“死余朝,灿灿那么小,知道什么,多半是你的主意”。接着小舅舅再次传来悲愤的眼神,这次的意思却很明确了:“小子,就知道你会让我背黑锅,等着吧”。其实一家人根据平时的表现,都猜到这多半是苏灿的主意,只是你能对一个3岁的孩子做些什么呢,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
其实,审问来,审问去都是一笔糊涂账,一个是儿子,一个是外孙,都是至亲之人,家里人又能怎么样呢,看着小舅舅拿出的股票凭证,爷爷开口问道:“那么多钱就换了这些纸?”想着前世爷爷的高血压病史,害怕苏光海过于激动,苏灿忙解释道:“爷爷,这些纸可值钱了,我们走的时候都涨了一倍呢,您放心,肯定能挣钱”。没想到爷爷却笑着说:“灿灿,爷爷不怪你,挣钱还不都是给你花,爷爷就你一个孙子,不给你给谁,爷爷只是没见过,问问”。姥爷也开口说道:“行啦,振国、余兰,你们也别气了,谁小时候没淘气过,何况苏灿也是为了家里好”。余兰却开口说道:“爸,不是这个理,这么小就会撒谎,长大了怎么办”。姥姥却两眼一瞪:“你小时候没撒过谎?行啦,不说啦,灿灿的梦肯定准”。这时候的老人对小儿入梦一说还是有些迷信,最后一家人商量,先把股票放着,到明年余沐水和苏振国一起到魔都观察观察再说。苏灿也算逃过一劫。
第二天,早忘了教训的苏灿又开始筹划答应庄建国的事,其实苏灿就是想开个酒吧,这时在一些大城市里已经开始有酒吧出现了,为很多当时的高端人士所追捧,生意也很红火。而此时的小城人们也已经有了些消费意识,但一来很少有人有这样的超前意识,二是有意识的人对小城的消费能力有些怀疑,倒让苏灿成为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苏灿知道自己一人一定说服不了家人,便偷偷和父亲商量,又把王局长拉出来做挡箭牌:“上次王爷爷都说了我聪明,这次这个主意肯定行,咱们把酒吧开起来,既能把庄建国和剩下的人收拢起来,也可以让人们晚上有个休闲的地方,免得在家里无所事事,即能推动计划生育的落实,又为社会治安做了贡献,老爸,你就答应我吧。”这话倒是有道理,就是苏振国听了十分别扭,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怎么就开始为国为民操心了,还知道计划生育,不过现在的家人在苏灿的潜移默化之下,对他一些惊人之语已经见惯不惊了,倒是开酒吧确实能赚钱,但也要一大笔的支出,父亲也有些犹豫。但不得不说,这一世的父亲在苏灿的引导之下,眼光比前世要长远的许多,也考虑到了苏灿想说而没有说的一个原因——自己手底下也要有些人手,上次爷爷的事也让父亲考虑了许多。便答应考虑考虑。晚上吃过饭后,父亲把酒吧的事和家里人说了说,小舅比较赞同,姥姥和姥爷倒是可有可无,觉得反正有闲钱,拿出来试一试也无妨,最后,一家人决定让小舅带着苏灿来操持这个事。
两天后,看着市中心一座3个门市的两层小楼,苏灿心里万分激动:“终于要自己的大本营了,以后有什么事,就可以在这里办了”。和小舅在那规划酒吧的装修。
这时庄建国带人过来向苏灿汇报人手的事。这段时间,没了收入,外面又人人喊打,齐大牛手底下的人日子也很难过,一见庄建国来招揽,便都涌了过来,庄建国一番筛选后,留下了十几个平时还算老实听话的人加入酒吧,其余的就算外围。这十几个人此时都被庄建国带过来认认人,免得到时候冲撞了小老板,受罪的还是自己。许是庄建国提前吩咐过了,十几人整齐一致的喊道:“小老板好”。前世今生苏灿哪经历过这些,一阵暗爽,像个大人似得挥了挥手:“同志们好,哈哈哈”。看到一旁小舅羡慕的眼神,又指挥道:“叫大老板好”。让小舅也享受了一把待遇,果然效果奇佳,让小舅笑得合不拢嘴。苏灿拉着小舅的手:“老舅,前两天的事就算了呗,咱俩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说的小舅心底舒坦,还想着以后借庄建国等人充充面子,便连连点头,可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又说不出来。一旁的庄建国在心底想道:“不愧是小老板,一个排场就把人忽悠了,自己以后可得小心着点,别让他卖了都不知道”。苏灿又回头,拍了拍小庄:“老庄,咱们的事业从这开始,一定会走向全国,信老板,得永生”。看着一脸木讷的庄建国,知道他又没懂这个尿点,摇了摇头,这年头,能沟通的人还是太少了,天才,还真是寂寞的一群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