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聚的日子总是短暂的,五天之后,积攒了三个月精力和思念的男人,终于在白天繁重的伐木工作,和彻夜的鱼水之欢中,将这些精力和思念全都灌注进了女人们的体内和心里,怀着难舍难分的缠绵之情,准备再次长久的分离。
“爸爸,我很喜欢那些铁木树芯的天然纹路,你能不能给我挖出来让我带回家玩?”
临别之际,衣上云说出了自己这几天最大的心愿。
“阿云,不要闹。你知不知道,挖出百年树龄的铁木树芯,甚至比将它们伐倒还要难,不要浪费你爸爸的精力了!”
水青柔虽然很心疼儿子,可是却不能因此而溺爱他到影响衣怀远的日常劳作。
“不嘛不嘛!妈妈,我就要那些铁木树芯的天然纹路,我就要我就要!”
三岁孩童的执拗,一旦发作起来,当真是惊天动地。
“阿云,听话!爸爸还要伐木给你攒钱买灵石,哪有时间和精力去浪费到挖取铁木树芯上?你再不听话,下次妈妈就不带你来了!”
水青柔怎么哄都不管用,于是立刻沉下脸上呵斥道。
衣上云从小就很听话,脑子也比村中的同龄孩童聪明,极少会任性哭闹,所以这种呵斥对他来讲是极为严重的。
“妈妈!我知道了!可是,我真的好喜欢那些天然纹路!”
衣上云不再哭闹,委屈的站在原地,脸上挂着泪珠抽噎的说道。
“乖孩子,你要听话,爸爸每天砍伐铁木,非常辛苦的,我们不能再让他浪费任何精力。更何况,你爸爸如此拼命,还不是为了赚更多的钱给你买灵石,让你的天赋属性增强一些,等你长大了好能够去考铁木城的灵徒学院?”
水青柔蹲下身子,爱恋的给儿子擦去脸上的泪珠,柔声安慰道。
“妈妈,那是不是我要能帮助爸爸快点伐木,你就能让爸爸给我挖取铁木树芯的天然纹路?”
忽然,衣上云停止抽噎,瞪着乌黑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水青柔说道。
“呵呵,傻孩子!要是你真能帮助爸爸伐木就好喽!妈妈肯定会让爸爸答应你的,不过,你有这个心妈妈和爸爸就很开心了!我们快走吧,不要再耽误你爸爸伐木了。”
水青柔伸手将儿子抱起,迈步就要离开。
“妈妈!不要走,我真的能帮爸爸伐木!妈妈,我不骗你!”
衣上云似乎是从水青柔的话里看到了希望,拼命的挣扎大叫着。
“好吧,你说说你怎么帮你爸爸伐木,要是你做不到,以后妈妈再也不带你来看爸爸了!”
水青柔真的生气了,一把将衣上云放到地上,冷声喝道。
不过,衣上云并没有理妈妈的生气,而是跑到衣怀远身边,对他说起了关于伐木的事情。
“爸爸,这几天我看你们伐木时,都是在用斧头铁锯直接劈砍拉锯,为什么不用竖切断位法?”
本来衣怀远准备挖取一块铁木树芯的天然纹路,哄着儿子跟妻子离开,可是没想到衣上云的一句话就将他问的愣住了。
“儿子,竖切断位法,你是怎么知道的?这是我们刺藤村祖传的伐木秘诀啊!不过,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失传了,现在没有人懂得了。”
对于竖切断位法,作为刺藤村这一代伐木技术最高的衣怀远,当然一清二楚。这是一种凭借对铁木纹理的切割,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最节省气力的方法来砍伐铁木的极高技术。虽然他知道,祠堂里的书屋中也有相关记载,可是一百多年来却没有人能够再真正学会。
“爸爸,要是我说我能用竖切断位法帮助你伐木,你是不是就能给我挖取铁木树芯的天然纹路?”
衣上云绷着小脸,学着大人严肃的样子说道。
“呵呵!好孩子,这么小能够知道这种高级伐木技术,真是难得!就冲这个,爸爸也得奖励你一个铁木树芯!”
衣怀远仍然将儿子的话当作童言,以为是他在祠堂里偷听到村长和族老的话,才知道竖切断位法的。
“爸爸,真的,我不骗你,我真的能用竖切断位法帮你伐木。”
衣上云的小脸依旧绷得像个大人,丝毫不理衣怀远的哄骗。
“队长,既然孩子这么有心,那就让他试试吧。最不济,也就是逗孩子玩一会。你儿子从出生到现在,你也就见了五六回,也让孩子尽尽孝心,了了一桩心愿吧!”
这时,被称为五叔的衣木石看不下去了,衣上云现在的模样,让他想起了自己六岁的女儿,上次来时要为自己搬斧头的情景,于是出口劝道。其他人也都一脸感慨的频频点头,表示同意。
见众人都想帮助衣上云这个三岁孩童实现一次帮助爸爸的梦想,衣怀远和水青柔也不再说什么,带着小家伙来到一株准备砍伐的铁木前。
“爸爸,把绳尺给我。”
衣上云要来一盘绳尺,先是围着这株铁木绕了个圈,量了一下树围。又量出了树影的长度,然后捡了一根树枝开始在地上写写画画。期间,他停下数次,在铁木上用木炭标记出许多文字。到最后,衣上云用一个大大的横线将所有的标记文字串联到一起,形成一个类似栅栏却又有所不同的特别图案。
“爸爸,好了。这次你们用斧子先把那些标记的位置砍出三指深,再用绳子拴住树顶,一拉就可以了。完全不用将树干砍下一大半再去推翻。”
当衣上云在树上画完那些图案之后,所有人都愣住了。尽管他们谁都不懂竖切断位法,可是至少听说过,大部分人甚至还专门去祠堂书屋中翻阅过相关记载。眼前这个三岁孩童刚才采用的所有方法和步骤,几乎跟他们记忆里的描述一模一样!
“这……这真是一个三岁孩子画出来的图案么?”
所有人的心里不约而同浮现出同样的疑问。
“这……”
衣怀远这时已经不再对儿子刚才的话有所质疑,可是也没办法相信一个三岁孩子,真的能够将竖切断位法计算出来。因为,这个方法必须是根据每一颗要砍伐的树木,实地进行测量才能计算出来的。自己才三岁的儿子,真的能够计算出来么?不会是他记忆力好,直接从祠堂书屋中抄写出来的吧?如果错误,不但会浪费许多人力,这株百年铁木也会因此而伤损不少,将会直接影响它的价值。
“队长,甭管怎么样,就冲孩子能如此用心的写出这些标记,哪怕就是失败,至少我们也看到了祖传秘术能够重现的希望。等我们这次回去,一定要跟村长和族老建议,好好培养衣上云这方面的能力!”
衣木石看着迟疑的队长,知道他在衡量什么,当即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态度后,拿起自己的斧头,开始按照衣上云做的标记图案进行劈砍。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上前帮忙,都想验证一下,一个三岁孩子是否真的能够再现竖切断位法,这门祖传的伐木秘术。
很快,所有的准备工作做完,就剩下最后一项,用绳子拉倒这株铁木。所有人都能够明显察觉到,这次所耗费的工作量和花费的时间,至少比直接砍伐节省了五倍!
“队长,还是你来吧!不管成与不成,总算孩子的一片心意!”
衣木石将捆绑好的绳头递给衣怀远,满眼热切的望着他说道。
衣怀远缓缓接过绳头,慢慢的紧紧握住,扭头看了一眼周围同样满怀期望的男人们,还有和水青柔一样,用溺爱眼神注视着衣上云的女人们。然后,心中突然涌出一种浓浓的幸福,那是身为父亲的骄傲。
“是啊!不管儿子是不是真的能够再现竖切断位法,一个三岁的孩子能做到如此地步,实在让自己这个还保持怀疑的父亲羞愧纳难当啊!”
想到这里,衣怀远手臂猛然用力一拉手中的绳子,只听“咔嚓”一声巨响,原本坚硬无比,即使砍断三分之二树干也能毅力不倒的百年铁木,竟然真的仅凭那些标记图案砍出的三指深度,应声而倒!
“成功了!”
“真的成功了!”
“小家伙,真有你的!没想到你真的是人小鬼大!实在是太棒啦!”
看着被自己轻松拉断倒地的巨大铁木,衣怀远眼中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是狂喜!他一把抱住衣上云,紧紧的搂在怀中,激动的眼角都有些湿润。
“爸爸!现在我是不是能够要那些铁木树芯的天然纹路了?”
小家伙心中依然对自己喜欢的东西念念不忘,丝毫不顾忌父母和村中长辈此刻感受。那可是对于刺藤村失传了一百多年的伐木秘术,重现世间的巨大喜悦啊!
“哈哈!小家伙,从今往后,不管你要多少铁木树芯的天然纹路,你爸爸不给你挖,叔叔给你挖!”
“对!队长不疼你这个儿子,叔叔们疼你!”
这时,衣木石那些男人再看向这个三岁孩童时,已经不是在看一个孩子,而是在看一个绝世珍宝!有了竖切断位法,从此之后,他们伐木时不但能够节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更能够砍伐更多的铁木,为刺藤村为自己家换取更多的财富!
于是,衣上云和母亲水青柔被留了下来,其他女人则带着这个天大的好消息,一路雀跃着奔回村中报喜。
然后,三岁的衣上云,拥有了许多从铁木树芯中挖出的天然纹路木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