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硕一脸无奈,说:“董事长是入赘的,荣盛当年是傅少的外公一手创建,傅少外公在的时候,根本就看不起董事长,并处处为难他,但傅少的外公对他很好,一直把他当成荣盛继承人培养,直到傅少八岁的时候,他外公去逝,他继承了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由董事长代管……”
陈硕凑近我的耳畔低语:“傅敬诚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傅少!”
我回头看了眼傅擎戈,不知何时竟然靠在床头睡了过去,以前我隐约觉得他们家的情况很复杂,却不知道会是这样。这些年他该受了多少的委屈?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当成了仇人般对待,又经历自己的母亲自杀,可他心底还保留了那一份纯粹与期待,他还期待被人真心对待,被人去爱。
“傅擎戈还有恢复的可能吗?”我问。
“医生说这种情况很难说,有人一辈子傻下去,也有人突然有一天就好了。”
我点了点头,又问:“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一辈子好不了了呢?”
“我想,你会照顾他一辈子。”
我嘲讽一笑:“所以这也是你为什么找上我的原因?”
“是。”陈硕供认不讳,我拿过傅擎戈的湿衣服狠狠甩在陈硕身上,陈硕偏开了头,却不躲不闪。
“行了陈硕,你走吧。我会照顾好他的。”我不愿再多看他一眼,转身替傅擎戈盖好了被子。
“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跟我说,我会尽一切可能满足你。”
“没必要,你就不怕你的顶头老板炒你鱿鱼?你这么聪明,想必是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你现在这么心安理得的将傅擎戈甩给了我,以后也别再多管闲事。”
“那……我走了。”
听到他转身离开,我狠吸了口气,轻抚着傅擎戈憔悴的面庞:“傅擎戈,小戈儿……就算他们不要你,我要你,你快点好起来。”
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涌出,一颗一颗砸在被子上,就像当初安子逸离开我,天仿佛就要塌了,可是林婶告诉我,就算他不要你,我们要你。只要还有人需要,那么活下去便还有意义。
我不放心傅擎戈一个人呆在这里,可我又无法将他从这里带出去,本想打电话给游思思送些换洗衣服过来,想了想最后只能打电话给林婶,林婶有小面馆的备用钥匙,在小面馆二楼的房间收拾了和我然然的衣服,便打车赶了过来。
这里到了晚上很难打到车,林婶只能在这里住一晚,我叮嘱她带了瓶药油过来,那老婆子总有意无意的假装打扫从门前走过,偷偷观查里面的情况。
我没能忍住,让林婶抱着孩子走出了房间叫住了这老婆子。
“怎么称呼?”
“我姓周。”
“哦,周婶,这里没你的事儿,晚饭我们会做的,你要下班就下班吧。”
周婶听罢喝道:“这可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你也省了做饭,还白得工钱。”
周婶语塞,久久一脸不甘的,并没有丝毫退让说:“这做饭的事,不能让任何人代劳,如果被老板知道了,我丢了工作你们负责吗?”
“你……”我深吸了口气,忍了这一时,反正她做了傅擎戈吃不吃是另外一回事儿,只是我想得太天真了。
当她端着一盘连狗也不想吃的炒饭走进房间时,我和林婶不由得交换了一个眼色,皱起了眉头。
“你就给傅少吃这个?”林婶有点儿受不了:“这些一看都是些剩饭剩菜混在一起炒的,你就是这么照顾傅少的?”
周婶恶狠狠的白了林婶一眼:“又没让你吃,他愿意吃就吃,不爱吃就不吃,关你什么事?”
当这盘炒饭递到傅擎戈面前时,我拿过桌上的炒饭,当着她的面给扔出了窗外:“麻烦你,再去做一份。”
“你究竟想做什么?!”周婶看上去有些怕我,干瞪着我却什么也不敢做。
“不干嘛,你不是要做饭给他吃吗?”
周婶瞧着我不像好惹的,离开了房间。我对林婶说:“没事儿,让她折腾,她愿意做就让她做,反正咱们不吃,她自个儿折腾够了就会走的。”
果然半个小时候,她端了盘一模一样的‘狗食’上来,我二话不说,照旧给她倒垃圾埇里了。
她指着我的鼻子,气得全身发抖:“你等着,我打电话告老板去,让你使坏!!”
说完她气冲冲的走了,我拿过林婶带来的药油对缩在床角的傅擎戈招了招手:“小戈儿过来,我给你上药。”
他听话的挪到了我跟前,我撩起他的衣服,给他在青紫处擦了些药油,他疼得皱了皱眉头,但是拼命的咬着牙不吭声。
“饿了吗?”我问。
“饿,要吃饭。”他拉着我的手一脸恳求。
我摸了摸他蓬松的头发,轻笑:“好,等下就给你做好吃的。”
等了好一会儿那老婆子似乎不在屋里了,林婶去冰箱找了些能吃的食材,只有一些鸡蛋和面条。我做了三碗面每人加了一个荷包蛋。傅擎戈像是饿了一个世纪般,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你慢点吃,会烫着的。”
他一个劲的说好吃,看他快吃完了,我将碗里一半的面夹到了他的碗里:“这里还有,你喜欢以后都给你做。”
傅擎戈如今的智力只相当于一个四五岁的孩子,什么都得让人照顾着,好在听话乖顺。我给他放水洗澡,让林婶照顾着然然。
这里没有浴缸,只有浴桶,在电视里很常见的那种大木桶,连着热水笼头,倒是挺方便的。
我让他自己把衣服脱了钻进浴桶里,一开始我就发现他身上散发着异味,我问他:“你多久洗一次澡?”
他很开心,在浴桶里扑着水,把我身上也打了个湿透:“小戈儿不经常洗澡。”
我给他洗头,他舒服的扒在了浴桶边缘,突然他转过身似乎想说什么,但却瞪大着眼睛散发着异样的精光,一瞬不瞬的打量着我。
我打趣的问他:“看什么呢……”
话音刚落我的脸莫明的‘刷’的一下就红了,衣服湿透后里面的内衣看得一清二楚,以前坦呈相见这么多次没脸红过,现在被他用这种天真却带着情。欲的眼神盯着,各种觉得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