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慎芮照例拉着弓楠、弓祺围着茶场转圈。两个大人有说有笑,弓祺则又跑又跳。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慎芮牵着弓祺往回走。弓楠走在后边,心里略有点焦急。心想,没看出起作用啊。
安顿好弓祺,慎芮转回书房,坐在弓楠对面,翻一些话本故事看。弓楠不时地偷偷看她一眼,心里越来越没底。慎芮一会正坐,一会翘二郎腿,一会又侧着把腿搭在椅子扶手上,但神情上却看不出什么异常。
弓楠走着路都能笑出声来。跟在他后边的大年稍微思索一下,就明白了,对主子的新爱好暗地里翻白眼。
“对了,大年,你是不是把买药的事告诉给慎芮了?”
“啊?哎呦,二爷,奴才怎么敢?如夫人聪明,是不是自己察觉了?”
“如果是你小子漏嘴的,小心我剥你皮。”弓楠威胁大年的时候,眉尖眼梢都是笑着的。“不过,你到底有功,该赏。”
大年咧嘴很勉强的笑笑。跟这两口子打交道,必须时时提着神,一不小心就被猜中真实心意了。
弓楠告诫完大年,转身背起手在前边走,不自觉地哼起慎芮曾唱过的歌来,畅快之情可见一斑。
秋收节前的一天,曹胜婵伺候完封氏用餐,又说开了:“二奶奶,二爷带着如夫人总不回家来,到底不是个事。您是不是偶尔派个人去催一下?这儿才是家呀。”
“你不是常派人去吗?你派人都不管用。哼——!我更叫不回来了。”
“二奶奶说笑了。您才是正妻,有权利下命令啊。”
封氏瞥眼看看端庄的曹胜婵。她的脸上一如既往地柔顺娴雅,说出的话却无耻又恶毒。“你这是让二爷更讨厌我呢,还是让慎芮更厌憎我呢?不管是叫回来还是没叫回来,都是我做恶人,你捡便宜。说慎芮会算账,我才不信,明明是曹氏你更胜一筹嘛。”
“二奶奶!当我刚才啥也没说。”
“你就老老实实呆在弓府里陪我斗嘴吧。在二爷眼里,你和我已经没区别了。哈哈哈——”封氏大笑。曹胜婵的脸色一会红,一会黑,埋下头隐藏起恨恨的神色。
这天午后,小丫鬟进来报告,“禀二奶奶,京城封府来人了。送信的人正在院门外等候呢。”
封氏一惊,急忙从睡榻上起来,稍微整理了一下衣鬓,就让人进来。
京城里的封府不止来人了,还来的是大人物。大房和二房的长媳。也就是封氏伯父家的大堂嫂和她自己的亲大嫂。封素萍不知封家出了什么事,竟然让长媳亲自出面来找自己这个出嫁多年的小女儿。
封素萍自听到送信的人说来人是嫂子后,便一直焦急万分地等在弓府门外,心里七上八下。二夫人听到消息后,带着老大、老四的妻子也从新宅子里赶过来,不停地打听,封家有啥事。
直等到傍晚,才等来了封府的车队。从小在京城官场里混大的且出身高贵的两个嫂子,自然是人精,和二夫人说话,即亲切得体,又不失身份。不管二夫人怎么试探,口风完全不漏,场面话说得圆转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