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恺一脸凶相的模样,倒还挺唬人,无论是那男的还是原本呱噪的女人,都安静下来,低着头,跟在罗恺身后,而那个男的,之前还能够淡定,这会子,却抖如糠筛。
我摇了摇头,有那个胆子在这种地方做出这样的事,却没有胆子承担责任,这男的,一看就没什么用。
从这男的穿着上来看,似乎是外校的学生,我还以为女高一定不会有这种早恋的事情发生,却忘记了一点,现在这个社会,女女也是可以谈恋爱的,更何况,眼前这一对还是找外校的谈的。
罗恺一脸迷茫的“押着”两个人,其实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便直接问白童道:“怎么办?”
“送保卫科,第二天告诉师心宜就可以了。”白童凉声道,我知道,他对于这样的事情,一向并不是很上心,本身就冷漠的性子让他说出了这番话,甚至末了,还反问了罗恺一句:“不然你以为怎么办?”
白童那冰冷的声音,响彻在那两个学生的耳朵里,犹如晴天霹雳,我不清楚女高到底对这种行为是如何处分的,但从那学生的反应中就知道,应该是极严,否则,不会在白童说完这话之后,那女生突然发难。
她陡然间尖叫了一声,跌跌撞撞的朝着顶楼的另外一个方向跑了过去。
罗恺连忙追在她的身后,生怕她出了什么问题。
我对这些都毫不在意,我站在顶楼,看着这个偌大的,亮如白昼的校园,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在想什么。
罗恺到底是体育老师,三步并做两步,两下就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逮住了慌不择路,四处奔逃的女生,将她押在手里,女生这个时候已经崩溃了,荒凉的哭声,响彻在整个顶楼。
那哭声引起了我一点注意,我朝着那女生看去,只听得罗恺有些于心不忍的说道:“要不,就这么算了?”
白童看都没看那女人一眼,凉声道:“学校的规矩你又不是不懂,我们将他们抓了出来,你以为,顶楼没有监控么?”
顶楼有监控?
我的眼里有了一定的神彩,是了,顶楼有监控,那么我只要找到监控,就知道,先前冲进这个顶楼的,究竟是谁了。
罗恺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押着两人,然后朝我看了一眼:“你早些回去睡觉,别着凉了。”
说完,他便和白童押着两个人离开了。
我又不死心的在整个顶楼找了一番,顶楼有两处堆放杂物的地方,一处便是刚才找到野鸳鸯的地方,那一片杂物区比较大,位于正对校门的那边,而另外一处,则在另外一端,只不过这一端的杂物堆砌的比较少,这边有一块地方正在修整,杂物都是些油漆桶什么的。
我站在那堆油漆桶的边上,张望了一下,这边不同于那边,那边的整个场地,都有白色的大灯照耀着,一片通明,什么东西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但是这边则不一样,这边由于后面就是一片荒山,再往上一段路,才是通往后面的老师宿舍的道路,所以这里是一片漆黑,并没有大灯照耀。
我站在那边上,四处张望,看着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下一个人。
突然,眼角的余光一闪。
一个黑色的影子鬼鬼祟祟的闪过,我连忙回头,对上的,却是一张素未谋面的脸。
那是一个长头发的女生。
她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感情,平静如水,倒不如说是空洞,空洞的仿佛什么东西都没有装下,没有一丝神采,她看着我,不如说她透过我的身体,目光远远的放在天边。
我没有想到身后竟然悄无声息的多了一个人,这女生骤然出现在我的身后,不由分说的我是被吓了一跳,但是这女人竟然借着这个势,伸手一推。
我猝不及防。
她的嘴角勾勒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我的脚下绊着不少黑色的、坚韧的用来装修的绳子,当她将我推下去的时候,这些绳子也连带着一起掉了下去,和我的身体搅合在一起,我能看到的最后的画面,便是她诡异的一笑,然后离开。
我原想着即便没有那些黑色的绳子,老子掉下去也摔不死,可没想到,这些黑色的绳子同我搅合在一起,最后竟然做出一个活套,直接套在了我的脖子上,在我急速的下坠中,这些绳子纠结在一起,将我活活的勒住。
我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轻,越来越轻,眼前的景物也越来越模糊,胸腔像火烧一样,我突然想起了那个预言,那预言说,我们这三个男老师当众,有一个会丢了性命。
那么很显然,我就是被选中的那个人。
我死过很多次,却没有被勒死的。
说实话,我不确定,这样被勒死,我还能不能复原?毕竟这伤口不像是皮肉伤,可以直接愈合。
我也并不是无伤的,阴阳玉佩不就给我造成了无法磨灭的伤害么,我的大脑额叶永远就成了那副鸟样,无法复原。
我突然想起来,只要伤害是持续的,基本上复原到原先的可能性就很小,那种情况,基本上是再生能力,和持续伤害的速度是持平的,故而无法复原。
我脑中充斥着乱七八糟的想法,但是更多的想法,还是最后看到的那张诡异的笑脸。
那个女生应该就是广播室里面的女生,只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只是为了实现自己所说的所谓的预言么?
我乱想着,但是很快,我便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想这些了,我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黑暗,我渐渐的呼吸不到了空气,我的胸腔,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楚,仿佛要爆炸了一般,这种灼烧着的感觉拉着我一起坠入无边的黑暗。
我最后的感觉,就是仿佛整个身体都被拉长,无边的引力拖着我整个人下坠,坠向我自己都不知道的黑暗,我来不及恐惧,因为我已经什么都听不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再度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天空那轮不是很圆满的圆月。
这个时候竟然还是黑夜。
我躺在地上,以一个极度扭曲和怪异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