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对方是人,我必然会将他揪出来,一通暴打,谁叫他在这大晚上耸人听闻,散播谣言,落到我的手上,不是找死么?
我一边走,一边摩拳擦掌,这还没到广播室,我已经脑补出无数个画面,如何收拾人了。
六楼基本上都是黑的,唯有广播室那一间亮着灯,学校也真是够变态,虽说这广播室是完全交给学生操控,可特么的也要懂得节制啊,就这么大喇喇的交给学生,结果人家在这大半夜了,都在播报,真特么的敬业。
我快要靠近那广播室的时候,也清楚的在窗户上,看到了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子的影子。
没错了,就是她了。
我摩拳擦掌,正要冲过去,身后就传来罗恺的声音:“你丫的慢点行不行,别冲动行不行?”
罗恺是个大嗓门,这货开口说话,我怀疑不要说这走廊,广播室里面的人,估摸着连守门的老大爷都能听见。
我一脸懊恼,生怕广播室里面的人给跑掉,二话不说就朝着广播室冲了过去。
此时的广播室开了个小门,而窗户上先前的那个女生的影子,也消失了。
我冲进广播室,广播室那些播音的东西都还在运转,音响上面的灯还在一闪一闪,然而整个广播室里面,却没有人。
很显然,别人听到了罗恺的声音,跑走了。
我有些恼火的回头看了一眼,罗恺正哼哧哼哧的朝着我的方向赶来,而这个时候我的余光看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是了,这广播室虽说是在整个走廊的尽头,但问题是,走廊的尽头也有楼梯,那丫头一定是在罗恺跟我说话的时候,趁我没注意,逃走的。
我想都没想就冲进楼梯。
那楼梯往下是封死的,我开始的时候是往下追,结果遇见的就是一道冰冷的铁门,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那个黑影跑到了楼上。
我又哼哧哼哧的折返。
这个时候的罗恺捂着自己的腰,扶着墙,一脸纳闷的看着我:“怎么又上来了?”
我懒得同他废话,要不是刚才他出声,那人也不至于直接逃跑,那人的逃跑,让我更加肯定,那个背地里使坏的人就是他,不然,他为什么要逃跑?
这个时候,我几乎没有记起,那收音机是没有电池的。
本来我跑过来的时候,就一刻没停,这个时候也有些累了,走路的时候,不由得带着一点漂浮,哼哧哼哧的朝着楼上爬着,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找到那个人,不死不休。
这几乎已经成了一个疯狂的执念,无法逃开,无法避免,我的好奇心又重,事后我想了想,实质上那个时候我已经疯魔了。
我丝毫不理会罗恺的质问,直接朝着楼上跑了过去。
罗恺扶着墙,没有动弹,气喘吁吁的说道:“至于么,只是一个真相而已,即便你找到,能证明什么?证明这个世界没有鬼?还是证明马哲主义是正确的?不管能证明啥?能回去睡觉了么?再说了,楼上也没有路啊喂,学校的顶楼一般都是封死的……”
罗恺絮絮叨叨的说着,他说话声音又大,在整个楼道,都激起了回声。
不过他这回倒是猜错了,因为顶楼,是敞开的。
我像是着了魔一样,朝着顶楼的那扇铁皮小门走了过去。
今夜没有星星,只有一个近乎完美的圆月,仔细看来,这圆月还是有些缺角,正因为有月光的缘故,这顶楼上是一览无余,基本上没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终于在一团黑色的阴影里,隐约的看到了一个人影。
那地方是堆砌着一堆杂物的,桌椅板凳,木板残渣,这学校毕竟是刚刚建成,有些地方,还堆砌着一些装修和建造用的东西,并不奇怪。
而这团乱七八糟的杂物里,藏个个把人,那是十分正常的。
再加上那堆杂物隐藏在阴影里,即便有月光的情况下,也看不清楚究竟有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我总觉得,那堆阴影的杂物里面,好像真的有人。
甚至,我还听到了声音。
我手上拿着手机,一下子开了电筒,朝着那堆杂物就冲了过去。
杂物里面真的有东西在动,我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直接扑了上去,一把将眼前的东西揪了出来,我发现这是一件黑色的大衣。
而大衣下,是两具纠缠在一起的白花花的肉体。
我一时怔愣在当场,大脑都跟着死机了。
身后赶来的罗恺和白童,更是惊掉了下巴。
事后,白童和罗恺没少拿这个破事来嘲笑我,说我游荡了半个晚上,就是专门跑到顶楼捉奸来了。
我没有看到那个播报的小妹,没想到竟然撞破了一对野鸳鸯。
大概是我的突然到来实在是太过惊悚,两人竟然都没有出声,在愣了大概十几秒之后,女人突然发出一声尖叫,而男人从我手上抢过了大衣,披在了那女人的身上。
我低头看去,地上一片凌乱的衣物,从衣服上,我勉强认出,那竟然是我们学校的校服,这女生自然就是我们学校的人,只不过这男的……我眉头越皱越紧。
我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我知道,今天晚上真的就到此为止了,看着这两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鸳鸯,我恨声道:“你们……”
“老师!”那女生像是反应过来似的,尖叫着说道:“不要说,不要。”
男的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穿着衣服。
罗恺和白童赶了过来,看到这个场景,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面面相觑,最后,都把目光放到了我的身上,似乎在征询我的意见。
我……能有什么意见?
本来还以为抓到了那个恶作剧的人,却没有想到,遇上的竟然是这个,顿时没了心情,干巴巴的说道:“你和白童,带着这两个家伙下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我的声音太过飘渺,其实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情,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几乎没有经过脑子,大脑里面是一片空白,说实话,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种失落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白童没有说话,罗恺小心翼翼的应了一声,上来就不客气的在那默不作声的男人身上踹了一脚:“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