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了很大的雨,像这样大的雨在秋季是很少有的,暴雨水洗过的深秋,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清明,不过这样的大雨却始终没有洗涤干净有些人罪恶的心灵。
皇上端坐于龙椅之上问道:“众爱卿之日可有事要奏!”
刑部尚书胡延财站出身来道:“启禀皇上,微臣昨日接到有人告密,说是兵部尚书私自调用武库甲械!”
皇上一脸平静的问道:“是吗?刑部尚书的消息还真灵通!”
皇上如此平静的态度反而让刑部尚书心中有点不安,神色稍有紧张的找了个理由道:“微臣刚刚任职刑部尚书一职不久,不敢有所懈怠,所以对京城中的大小事情都十分关注。”
一道凌厉的目光从皇上的双眼划过,皇上定眼看着刑部尚书问道:“那么胡尚书可查出兵部尚书私自调用武库甲械所为何事?”
胡延财眼珠子奸险的一转,故作暗示的答道:“微臣也不清楚,不过私自调用军备,微臣猜想必定是有所图谋!”
皇上故弄玄虚的竖起一根指头答道:“其实胡尚书说对了一点,不过也说错了一点?”
事情完全出于自己的意料,胡延财此时的脑袋也是一团混乱,心中有些没底的看着皇上问道:“微臣愚钝,还请皇上明示。”
皇上正色道:“筹集军备,必定有所图谋这一点胡尚书所言甚是,不过这私自调用甲械的可不是兵部尚书,并且真正调用甲械之人昨日已经被兵部尚书抓获了,朕听闻其中一人和胡尚书关系还并非一般!”
刑部尚书神色紧张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额头上的冷汉不停地往外冒,肢体动作也显得僵硬而不太自然。
丞相心中暗暗叫道:不好,莫非皇上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这该死的胡延财让他做点事总是做不好!
皇上将头微微一偏,眼睛直直的看着胡延财说道:“胡尚书似乎不太舒服,不知道见了这两个人之后会不会好一点!来人把昨日兵部尚书抓获的两个人带上来。”
看着自己的义女被带上了朝堂,胡延财的双腿不自主的开始颤抖起来,脸色越显苍白。
皇上指着孙益志与灵莎问道:“胡尚书可认识这二人?”
胡延财用低沉颤抖的声音小声回答道:“这位公子微臣并不认识,这位姑娘是微臣的…义女!”
皇上将嘴一撅,眼珠子一转看着胡延财冷冷的说道:“胡尚书不妨猜一猜,那么完满的计划都想得出来,朕想你一定能猜出这位公子是谁!”
皇上的这一句话虽然不严厉却像一把利剑一样直刺刑部尚书的心脏。胡延财无措手足,断断续续的挤出了几个字:“微…臣猜…不出!”
皇上的脸色忽然一变,厉声喝道:“是不是要朕再把京城外那一伙夺取了这三千甲械的强盗也带上朝来,你才猜得出来?”
刑部尚书吓得连连跪地喊道:“微臣冤枉,微臣冤枉……”
皇上指着孙益志与灵莎说道:“冤枉,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你利用你的义女勾引兵部尚书的儿子,安排人手假扮成强盗假意胁持你的义女,并且借此威胁兵部尚书的儿子用三千作为交换你义女的条件,等到兵部尚书的儿子犯下如此大罪,你就以此罪名诬陷兵部尚书!胡尚书,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陷害朝廷重臣,还暗中聚敛甲械,一定是意欲图谋不轨!”
胡延财双脚一软瘫跪在堂上,半天也没有挤出一个字,只是面如死灰的将头转向了丞相,用一双无助的眼神看着他。
听了皇上的话,孙益志恍然大悟,双手紧紧握住了灵莎的臂膀,眼神中充满了哀怒的在朝堂之上对着灵莎大吼大叫起来:“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在算计我,就是为了陷害我和我爹!”
兵部尚书用一双严厉的眼睛盯着孙益志厉志喝道:“住嘴,朝堂之上由不得你放肆,你自己还是戴罪之身,赶快放开灵莎姑娘,此事皇上自会处理。”
丞相看着胡延财的眼神,略显犹疑的心中暗思:如今这胡延财奸计败露,我要是强行为其争辩只怕会惹火烧身,只是要是不管不顾他反咬我一口将我供出来反而不好,我应该怎么样做才好了?
丞相暗地里一咬牙,一握拳站出朝列横眉厉目的看着胡延财道:“胡延财,皇上一向以仁义治国,你要是从实招来,本丞相倒也可以为你求个情不牵罪于你家人,你要是胆敢有半句胡言,只怕反而会害了自己全家。”
胡延财暗暗叫苦道:好你个丞相,我尽心为你办事,如今你不但不帮我,反而用我家人威胁我,你这种人迟早不得好死!
胡延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此时的恐惧反而全都消失了,一脸平静的说道:“启禀皇上,微臣罪该万死,罪臣确实是为了陷害兵部尚书孙大人,不过万万不敢有所图谋。”
胡延财稍作停顿,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此事全是罪臣一个人所为,求皇上饶恕我的家人,小女灵莎年纪尚轻,完全是听了我的安排,还请皇上网开一面。微臣落得如此下场,只能怪自己有眼无珠,若有来世,微臣绝不做奸佞小人,就算是死也能死得无愧于心!”
真的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早已吓呆的灵莎此时也挪动身子跪在胡延财的身旁泪水盈眶的说道:“小女子从小孤苦,父母早亡,得义父怜爱才得以长大成人。此事实为小女子心甘情愿为义父所做,小女子愿与义父同罪!”
皇上悯其父女的一番话,敛了怒容,长叹了一口气,一挥道:“来人把刑部尚书与他的义女押下去交与廷尉定罪,择日问斩!”
皇上话音刚落,孙益志忽然双膝一屈,两只膝盖在地板上撞击出响亮的声音直接跪在了地上,苦苦哀求道:“皇上饶命啊!求皇上开恩,饶灵莎姑娘一命。”
兵部尚书脸色一沉,大声喝道:“休得放肆,你自己犯下滔天大罪,还敢为别人求情!”
灵莎看着孙益志道:“孙公子,真的对不起你,从头到尾都是我在骗你,那日你也并没有轻薄小女子,只是中了小女子的蒙汉药而已。孙公子你是个好人,欠你的我也只能来世再还你了。”
孙益志不停的摇头道:“灵莎姑娘我会让你死的,我一定会为你向皇上求情的!皇上,求你饶恕灵莎姑娘一命!”
看见自己的儿子不停的为灵莎姑娘求情,兵部尚书此时心急了,当即跪下身来道:“不孝子违法犯禁,戴罪之身在朝堂之上胡言乱语,还请皇上依律处置!”
“咳咳……”皇上咳嗽两声正了正嗓子道:“你家公子也是受人蒙蔽陷害,本意不孙尚书你又亲自押着他到朕这负荆请罪,朕就格外开恩,饶恕他算了!”
“国有国法,劣子以私情废国家大义,忘报国大忠,还请皇上罪责,以儆效尤!”兵部尚书正色向皇上请罪之后又双手紧紧握住孙益志的手臂哭着说道:“孩子,抓你的人,欲治你罪的人是兵部尚书,如今为你伤心痛哭的人是你的父亲大人!”
孙益志的眼泪刷刷的往下掉,用一种情感复杂的眼神看着孙尚斌痛声说道:“父亲大人,是孩儿对不起你,是孩儿对不起你!”
皇上看着孙尚斌和孙益志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道:“”
皇上本就无心重责孙益志,又被眼前的情形所触动,所以也就敷衍了事的判道:“兵部尚书之子偷盗其父官印,私自调用朝廷甲械,其罪不小。不过念其初犯,又事出有因,就从轻发落,判处杖责二十吧!”
“谢皇上恩典!”兵部尚书一边行礼谢恩一边推搡着自己的儿子示意他赶快谢恩。
孙益志一拭了眼泪,一脸严肃的答道:“罪民不在乎是否从轻发落,只求皇上饶了灵莎姑娘一命!”
皇帝一脸严肃,声音不大语气却很凝重的责问道:“你自己还是戴罪之身,还敢为死刑犯求情,你就不怕朕连你一起罪责?”
孙益志面不改色的回答道:“要是真能救得灵莎一命,罪民甘受任何处罚!”
灵莎一脸激动的看着孙益志道:“孙公子你这又是何必了,小女人罪不可恕,公子你反而以德报怨,小女子如何承受得起!”
孙益志强忍着泪水道:“男子汉大丈夫说一不二,我说过要好好保护你就一定要尽力而为,虽死不悔。只希望灵莎姑娘以后莫再做这些骗人陷害的事!”
皇上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见此状也便有些心软的说道:“孙公子重情重义,就连朕也是有些感动。这样吧,既然这姑娘是为了陷害兵部尚书,朕就将她贬为奴役,分付给兵部尚书处置!兵部尚书你可要听好了,要是此女子再敢作奸犯科,朕连同你一起治罪。”
兵部尚书听到皇上此话,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了,连忙谢恩:“微臣遵旨,谢皇上恩典!”
这孙益志更是不停地磕头,撞得这地板砰砰直响激动的说道:“谢皇上,谢皇上。”
胡延财看着灵莎道:“孩子,以后切莫再学义父做不法之事,义父就先走一步了,代义父好好照顾你义母。赶快谢谢皇上的不杀之恩!”
灵莎泪流满面的点了点头,然后磕头谢道:“谢皇上不杀之恩!”
皇上一抬头,一扬手道:“起来吧,不要再磕了,再磕就要把这朝堂的地板都给磕坏了!”